068、荣光
当阴影豹的尸体在第二天被吊在广场上时，整个阿法隆都沸腾了。 曾经让整座城市都陷入恐慌，在阴影中收割生命的可怕魔兽，在昨天晚上又一次袭击阿法隆。 不过这一次，它不能再继续猖獗肆意了，因为他们有神使的守护。 按照早上将阴影豹吊在广场上的卫兵们说，这只可恶的魔兽是在神使大人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中被击杀的。 赞美造物主，当然还有神使大人。 此刻，广场上的人们，不管是官员、贵族还是普通平民，都用一种恐惧中混合着惊诧与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阴影豹的尸体，并高声赞美娜迦的伟大。 是神使塔洛斯，将阿法隆从死亡的阴影中解救出来，让三个多月的提心吊胆在昨晚烟消云散！ 往来的商人们面对这只从未见过的魔兽同样激动极了，这意味着他们又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谈资，更重要的是，这是由神使击杀的魔兽！ 神使啊，一个几乎埋进历史的古老词汇，一定会在南方平原引起巨大轰动，没有谁可以拒绝这样一个消息。 在这个神灵不显，法术和武技水平都不发达的世界，并没有魔网指环那种便利的魔法道具存在。 因此，流通性最强的商人、冒险者和雇佣兵是天然的信息载体和传递者。 神使塔洛斯的名声和事迹很快就会随着他们的旅行和冒险在南方平原传开，传到其他城邦，在一声声惊叹中被反复提及。 作为人们议论的焦点，事件的主角，塔洛斯对人们的反应非常满意，效果越轰动，将来摘取到的果实就越美味。 从今往后，在阿法隆，神使塔洛斯的名字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都是将来信仰的基础。 要是有人将他斩杀阴影豹的故事改编成诗歌进行传唱，塔洛斯会更加满意，可惜没有。 当年轻的国王来到神庙向他道谢时，塔洛斯等待已久的另外一个回报终于到来——阿拉贡决定在城市中为他修建一座神庙！ 不仅是为了感谢塔洛斯帮助阿法隆解决了一个致命威胁，还在于向周围其他城邦彰显阿法隆的特殊性——这是一座迎接过神使降临的城市，不是其他城邦随便就可以相提并论的。 阿法隆能够真正使用神术的祭司非常少，老祭司已经是最为出色的一个，不然昨天的时候也轮不到他来主持祭典。 不过祭司少，并不代表造物主的信仰在民众中没有市场，事实上，整个米卡洛大陆的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造物主。 付出一座神庙，收获数不尽的名声，身为阿法隆城邦的国王，阿拉贡非常清楚其中道理。 甚至，塔洛斯在昨天晚上使用的两把弯刀，在他离开后会被冠上“圣物”的称号，成为阿法隆代代流传的宝物！ 鉴于时间紧迫，加上这本来就是塔洛斯的目的，娜迦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矜持推脱，不过他还是假装沉吟了两秒钟时间才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待会就下令，马上修建神庙。” 见到塔洛斯答应下来，阿拉贡松了口气，随后这位年轻的国王给老祭司使了一个眼色。 整体环境不同造成不同的权力格局，在赛恩斯，代表诸神的教会在世俗中占据重要地位，是一个标准的神统世界。 阿法隆不同，鉴于这里唯一的一个信仰造物主从来没有显化过神迹，祭司虽然受人尊敬，但并没有太多权力。 不仅如此，在这里，祭司接受的是国王的领导，为国王服务。 祭司一方面作为侍奉造物主的神职人员而存在，另一方面也依附于王权作为一个官职存在着。 神使的降临让祭司对造物主的信仰虔诚了几分，但也不会拒绝一位国王的命令。 老祭司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小心翼翼地询问：“神使大人，请问您在击杀阴影豹后还可以继续守护阿法隆吗？” 塔洛斯微微一笑，借助蛇尾游动在神庙中央，抛出一个让两人意外的问题：“你们觉得一只阴影豹为什么会给阿法隆带来如此大的恐慌？” 阿拉贡最先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阿法隆对造物主的信仰不够虔诚？” 面对神职人员的问题时，信仰可以解决一半问题，剩余的一半可以用虔诚解决，这大概算是一个标准答案。 “不，伟大的造物主不会因为信仰而赐下奖赏，因为信仰创造世界和万物的造物主是世上最理所当然的事。” “同理，造物主也不会因为信仰不虔诚而降下惩罚，因为捍卫信仰是神职人员应尽的责任。” 阿拉贡和老祭司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那么……” 塔洛斯尽力模仿着牧师们的态度，无悲无喜，语气真挚地继续说：“因为阿法隆没有一位可以和阴影豹正面战斗的勇士！” “您……您的意思是？”阿拉贡想到一个可能，他变得激动起来，第一次在面对塔洛斯时用上“您”这样的敬语。 塔洛斯抽出昨天击杀阴影豹的一把弯刀，握在右手，又从老祭司手中接过他的权杖，将两样东西高举。 娜迦看着两个人类，大声说：“我从天上来，带着两样东西降临世间。” “我左手握着权杖，代表法术，是神授予他仆人的力量，让他们能在尘世中捍卫信仰，播散荣光！” “我右手握刀，代表武技，可以让战士勇猛无比，冲锋陷阵，无所畏惧，是一切英雄史诗的起源！” “我这次降临尘世，一是回应祈祷，解除阴影豹笼罩在阿法隆上空的恐惧，二是代表造物主将天上的知识在大地上得以传承。” 塔洛斯看着目瞪口呆的阿拉贡和老祭司，大声问道：“一条是法术之路，一条是血脉骑士之路，我以神使的名义问你，你选择哪一条？” 阿拉贡的目光在塔洛斯的高高举起的两条手臂上徘徊，最终，他一咬牙，对着娜迦跪下，不是单膝下跪，而是双膝着地。 这是只有在面对神灵时才会行的大礼。 年轻的国王将额头贴在地上：“阿拉贡·康沃尔聆听神使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