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开始暴露
按照最初设定，非枢机主教级别的问题是没有资格在预言失败后继续上报，转到秩序与骑士之神面前的。 在神灵看来，牧师、祭司等神职者存在的意义是为他们服务，恳求上司为你办事，即便失败了也不能有怨言，反而要感恩戴德，这是原则问题。 不过既然是来自枢机主教的问题——到了裘德这种层次，死后极有可能转化为圣灵，与神国同在——秩序与骑士之神不介意在百忙中抽出宝贵的几秒钟时间亲自施展预言。 强大神力的威能是凡人难以想象的，不知道比盲眼美修斯高明出多少倍，只是一下，秩序与骑士之神就洞悉了事实真相，得到准确答案，塔洛斯·涅普顿。 米罗大神殿，裘德睁开眼睛，一脸高深莫测：“吾主已经告诉我答案，杀害二皇子布鲁斯的是黑海的塔洛斯，塔洛斯·涅普顿。” “是他！” 皇后咬牙切齿，既然是来自强大神力秩序与骑士之神的启示，肯定不会有错。 “裘德阁下，请原谅一位母亲为儿子报仇的急切心情，稍后我会让人带来一笔足够丰厚的奉献。” 裘德矜持地点点头，招呼一位大主教过来送皇后离开。 对他来说，告知皇后答案，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皇后准备如何为布鲁斯报仇，如何向黑海复仇，是借用帝国的力量与黑海交涉还是冒着得罪一位传奇法师的风险暗中重金聘请刺客联盟的刺客大师出手，都与他无关，教会通常不会参与这种世俗纷争。 不过仅仅在送别皇后的第十分钟，裘德改变了想法。 一束神圣的光芒突然从秩序天国降临下来，落入米罗大神殿。 顿时，大神殿中央充斥着温暖神圣的光辉，一众牧师耳边甚至传来整齐嘹亮的声音，唱着“神圣……荣耀……正义……”的圣歌。 “吾主！” 裘德连忙跪倒在地，心中有喜悦又有困惑，这个征召分明是教会内部典籍中记载的神恩，并且是冲着他来得。 神职者想要获得神恩可不容易，尤其是对像秩序与骑士之神这种神职领域几近圆满、教会稳定发展、信仰遍布人类国度的强大神力而言，世间已经很少有事情可以取悦到他。 难道是不经意间做得事情刚好获得吾主青睐？ 裘德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神灵根本不是他可以随意揣度的。 在其他牧师歆羡神往的目光中，神圣光芒一转，落到裘德身上，化作磅礴圣力，提升着枢机主教几乎停滞了十年的实力。 最神奇的是，这股由神圣光芒转化而来的圣力与裘德本身的圣力同源而出，不到十秒钟时间就水乳|交融，合为一体，不分彼此，运行间没有丝毫凝滞之处。 神殿中的异象并没有因此停止，剩余的部分神圣光芒收成一束，结成一张卷轴，落到裘德面前。 其他牧师几乎要羡慕死了，枢机主教不但获得一次神恩，还接到一道神谕。 枢机主教接过卷轴，先是带领其他有幸目睹神恩与神谕的牧师虔诚祈祷，高声赞美秩序与骑士之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 上面只有一句话：“取回塔洛斯身上的冰霜圣冠。” “居然是他！？” 要说裘德不惊讶那是假的，要以高阶血脉骑士的实力瞒过多位当时同样在莫桑霍克岛上四阶职业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是了，裘德脑中闪过一个细节，当初秩序与骑士神殿的派往莫桑霍克岛的大骑士安东尼曾提议搜查空间指环，但遭到反对，就在加伦大主教准备向教皇维克托一世申请搜查文书时，又因为联合王国美人鱼公主梅芙·科波拉利用幻术营造的“神眷者”假象不了了之。 事后风暴神殿和幻象神殿同时出面证实那只是梅芙的一个幻术，秩序与骑士神殿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技不如人被戏耍了一番，要是再抓住不放就更丢人了。 鉴于梅芙的作为和极为明显的抵触情绪，教会内部倾向于冰霜圣冠落到美人鱼公主身上。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裘德在心中暗骂梅芙搅局的时候，秩序天国，秩序与骑士之神法约尔同样对梅芙非常不满。 事情还要从刚才裘德提交上来的问题说起，秩序与骑士之神虽然获得答案，但也仅此而已，关于塔洛斯是如何杀死布鲁斯，在哪里杀死布鲁斯等细节并没有显示出来。 秩序与骑士之神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世上确实存在那么一种人，很难用预言法术对其进行定位、预言。 但这位秩序的捍卫者早就过了只看表象的年纪，比起这个，他更愿意相信塔洛斯身上存在秘密，比如说冰霜圣冠。 他参加过虚空战争，对光照会和邪神的大本营至黑星辰再清楚不过，知道他们代表四大元素和两大能量的六件神物都有干扰预言的基本能力。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变解释得通了，为什么盲眼美修斯的预言会失败，为什么“神交术”一直无法获得预言结果。 于是，秩序与骑士之神又进行了第二次预言，这次他预言的是“冰霜圣冠是不是在塔洛斯身上”。 这是个非常巧妙的问题，首先它针对已成既定事实的过去，不会受到多变的未来干扰，其次它是最简单不过的选择题，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因而，即便秩序与骑士之神没有掌握【预言】神职，仅仅凭借神灵级别的预言术在消耗部分神力后顺利获得答案——是。 “梅芙，你敢骗我！” 秩序与骑士之神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当日斥责梅芙时，美人鱼公主居然混淆视线，将他的注意力转到光照会和早已被塔洛斯杀害的布鲁斯身上，白白浪费了许多功夫。 秩序天国中，神座高悬的神灵将目光投向西大洋，美人鱼与鱼人联合王国，手指有规律的在神座上敲打着。 “你早已发现冰霜圣冠在塔洛斯身上，为何要隐瞒？” “冰霜圣冠在其他人眼中合而为一后是一件可以支配【水元素本源】的神物，但对你我来说根本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物，和一块石头没有太大差别。” “你的目的是什么，912号？” *** 21月15日上午，娜迦王国，七海大神殿。 教皇赫尔加二世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我刚刚收到秩序与骑士神殿教皇维克托一世的消息，昨天下午，枢机主教裘德在黄金帝国皇后的请求下使用神交术，发现是黑海的塔洛斯杀害二皇子布鲁斯。” 接到教皇传讯匆匆赶来开会的大祭司们有些奇怪，塔洛斯杀害布鲁斯这种事情虽然可能引发外交纠纷，但世俗间的事情应该由黄金帝国与娜迦王国交涉才对，与她们有什么关系？ 赫尔加二世后面的话为她们解开疑惑。 “不仅如此，莫桑霍克岛上失踪的宝物冰霜圣冠也在塔洛斯身上。” 一件宝物，神殿中的大祭司们开始骚动起来，这可是与海洋女神【海洋】神职极为契合的宝物，如果她们海神殿能得到这件宝物…… 赫尔加二世没有理会迫不及待准备发言的大祭司们，继续说：“枢机主教裘德在使用神交术后不久，收到神谕，要求秩序与骑士神殿尽快取得塔洛斯身上的冰霜圣冠。现在，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秩序与骑士神殿未免太霸道了！” 有大祭司愤愤不平地说，至于有多少是真的因为秩序与骑士神殿的霸道，有多少是因为海神殿失去染指冰霜圣冠的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又有一位大祭司说：“冰霜圣冠是光照会的宝物，秩序的捍卫者想要保管冰霜圣冠从大义的角度来说并不过分。” 上一个自行保管冰霜圣冠的是财富教会，结果她们也知道，遭遇光照会突袭，还被抢走了冰霜圣冠。 “不过，秩序与骑士神殿是秩序与骑士神殿，海神殿是海神殿，既然他们想要从塔洛斯身上取得冰霜圣冠，就让他们行动好了，我不认为黑海大公会将到手的宝物交出去。” 一位明显是深海娜迦的大祭司赞同道：“秩序的捍卫者虽然是强大神力，但我们是娜迦，女神的仆人，不可能帮助人类去对付塔洛斯。” “不错，不错。” 其余大祭司们纷纷表示同意，可惜她们事先不知道冰霜圣冠在塔洛斯手中，否则还真有可能获得这件宝物。 秩序与骑士神殿在人类社会是庞然大物，但在娜迦王国没有用，至少无法凭借威名就让人心甘情愿地将宝物献出来。 想要从塔洛斯身上取得冰霜圣冠，可以，自己行动，我们海神殿不参与。 “要是塔洛斯因为扛不住来自黄金帝国和秩序与骑士神殿的压力，自己选择将冰霜圣冠交给海神殿处理就更好了。” “既然如此——”赫尔加二世点了一位大祭司的名字，“谢丽尔，由你通知黑海大公，告知她秩序与骑士神殿收到的神谕，以及塔洛斯杀害布鲁斯的行为已经暴露的事实。” “是，教皇冕下。” 谢丽尔当场使用魔网指环，然后被一连串来自其他祭司或下属的信息轰炸。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塔洛斯被黑海大公放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