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信仰灵云（2）
“如此浓郁的信仰，看来地精们对电气与科技之神的宣扬确实不遗余力。” 其实也不难理解，地精这个种族一直以来都在其他其他智慧种族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一朝得势，统治世界，自然要将以前不光彩的东西全部抹去，包括信仰。 他们宁可信仰一位人造的神灵，也不愿意和人类共同分享造物主传统的三面信仰。 “可惜电气与科技之神根本不存在，无法及时处理信仰，导致信仰灵云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就出现溃散，信仰遗失严重，否则九个世纪下来地精一族积攒的信仰还要浓郁上十倍百倍。” 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世上真的存在电气与科技之神，也轮不到他来吸收炼化信仰，想通这点，塔洛斯才感到好受一些。 魂火发出一波波墨绿的焰光，四散开来，如同水波，将周围信仰之力摄取过来，收入其中，化作燃料，熊熊燃烧。 “塔洛斯殿下？塔洛斯殿下？” 盖里收回右手，在心中轻声呼唤，没有丝毫反应，知道欢愉与繁衍之神恐怕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正全心全意吸收炼化信仰，于是跟随其他游客在神庙中逛了一圈，再离开，准备明天同一时间回来。 说起来也奇怪，第一次得知欢愉与繁衍之神在他脑海中暂住下来时，人类佣兵恐慌多于欢喜，不知道多紧张，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脑中少了塔洛斯的声音，反而有几分不习惯。 塔洛斯并不知道盖里想法，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吸收炼化信仰的快乐中。 这并不枯燥，相反，看着信仰之力在魂火中燃烧，转化成源源不断的力量壮大墨绿火焰，不知道多有趣。 每一分每一秒，塔洛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距离下一个境界又近了几分。 如此炼化了将近一小时，塔洛斯嫌弃速度太慢，轻喝一声，将墨绿焰光爆射开来，化作千万道火星，黏住游离在神庙内部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将它们同时点燃。 熊！ 恍惚中，塔洛斯感受到无数由信仰转化而来的能量充斥在天地间，它们被数以万计的火星连在一起，交织成一片幽深的能量海洋。 哗啦啦—— 能量翻涌，仿佛潮汐，绵绵不绝，魂火膨胀成半径可达三呎的巨大球形火焰，快速旋转，如同深藏在七海海底的恐怖漩涡，将能量一滴不剩地全部吞噬。 三个小时后，游离在神庙内部的信仰完全被塔洛斯吸收，魂火依然缩成拳头大小，十分纯净，呈现出一种几近发黑的墨绿色，似乎随时都要打破世界加持在上面的桎梏束缚，晋升到下一层次。 “吃掉开胃菜，现在轮到主食了。” 塔洛斯目前吸收的不过是从信仰灵云中逸散出来相当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的宝藏现在才开启。 墨绿魂火一个旋转，遁出神庙，落入悬浮在神庙上方的信仰灵云上。 塔洛斯如法炮制，魂火散成数以万计的火星向四面八方爆射，将信仰灵云中浩瀚无比的一道道信仰点燃、引动。 顿时，这朵每时每刻都在溃散的信仰灵云找到第二个宣泄口，不断向魂火奔涌过来。 与此同时，无数驳杂的、混乱的意念和杂质仿佛海洋中最不起眼的鱼虾到处游走，时而显现，时而隐藏，夹杂在能量中汇入魂火。 “不好！” 塔洛斯高估了自己吸收炼化信仰的效率，也低估了信仰灵云中信仰之力的浓郁程度，加上刚才在神庙内部炼化信仰颇为顺利，一时大意居然被还未经完全煅烧的杂质冲入魂火。 信仰，无论多么虔诚纯粹的信仰，都带着一点杂念——一位信徒向神灵虔诚祈祷保佑家人平安时，他献上的信仰就带着与“家人平安”有关的杂念——长年累月数以亿计沉淀下来的杂质会腐蚀心灵和理智。 在魂火体系中，沉淀下来的杂质最终以七种原初欲望的形式表现出来，因而，每次吸收炼化信仰、灵魂前，魂火都会尽可能多地煅烧、剔除杂质，以缓解原初欲望反扑时间的到来。 一瞬间，九个世纪以来无数地精祈祷残留下来的杂念在魂火中汇合成一个浩浩荡荡的意志，发出整齐而响亮的言语，冲击着塔洛斯的精神意志。 “吾主高卞恩！” “您是电气的主宰，科技的化身，地精的守护神！” “吾主高卞恩！” “您的国度是电气文明，您的国度是众神居所，您的道必将行于地上……” “我们的荣耀，我们的生命，都属于您，伟大的电气与科技之神……” 响彻云霄的整齐祈祷声中，塔洛斯仿佛看到一个与法术迥异的电气文明在眼前展开：无数电缆将电气输送到世界各地、各家各户，车间机器在电气的驱动下不断运作，流水生产出种种高端精密的零件、仪器、武器…… 电车在地上奔跑，飞机在高空翱翔，飞船在星系间穿梭…… 一门电磁轨道炮在雷鸣般的嗡嗡声中射出一道比闪电还要夺目上十倍的晶光，将一颗星辰轰成碎片…… 种种祈祷，种种圣言，到了最后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句话——“吾主高卞恩！” 当第十三个“高卞恩”在塔洛斯意识中响起时，墨绿的魂火被染上一点金色，虽然只有针尖大小，但上面顽强地映照出一只身高没有四呎，身穿钢铁战甲的地精，他手持战锤，从中爆射出无数紫色电浆，在星空中到处肆虐破坏。 那是九个世纪以来地精一族世世代代信仰、祈祷塑造出来，最符合地精想象、认知、期盼的电气与科技之神的印记。 此时此刻，情况已经完全逆转，不再是塔洛斯通过魂火炼化信仰灵云，而是信仰灵云在无数地精狂热的信仰下试图同化魂火，湮灭塔洛斯的意识，将原本属于娜迦的魂火转化成一朵神火，从中诞生出一位真正的电气与科技之神！ “大意了。” 塔洛斯郁闷地想，他连忙紧守心神，暂时放下眼前利益，收回刚才四射出去的火星，将属于魂火的力量集中在一处，对抗电气与科技之神的精神印记。 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只要守住心神，尽快驱散金色光斑，自身意识便不会被湮没，更不会在信仰灵云中沉沦。 “呵呵，你怎么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我的兄弟。”正当塔洛斯岿然不动，任由高涨的祈祷声冲击精神意志，全力煅烧金色光斑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到极点的声音，事实上那就是他自己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荒淫与增殖魔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