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圣子

    里世界，半小时后。

    “都听到了？”塔洛斯问。

    “嗯。”理查德有些茫然地点头。

    此前从塔洛斯口中得知这里并非原来宇宙的消息已经足够他震撼的了，可刚才帕维尔给出的消息与之相比一点都不遑多让，他在本方世界的同位体居然是死亡圣子，臭名昭著的蜘蛛教派成员，亡灵委员会副主席，难怪刚才第三奥术帝国的两个传奇法师在见到他后立刻痛下杀手。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好吧，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那么虔诚了。

    黑寡妇叶琳娜在古代奥术帝国时期创建蜘蛛教派，骷髅、僵尸、幽灵、食尸鬼等亡灵生物从此诞生，她是世间第一只尸巫，也是第一只织命女，后来更是成为织命蛛后，获得【死亡】眷顾。

    有趣的是，当初塔洛斯在拇指国度翻阅魔法传承时发现四大学派中的永恒学派与蜘蛛教派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得知尸巫————织命女——织命蛛后这条进化路线只适用于女性，男性走得是尸巫——大尸巫——半神尸妖这条线。

    可是，2号宇宙出了一个奇迹，诞生了世间第一只男性织命女……呃，应该是蜘蛛人，就是莱茵王国吕萨酒堡帕克家族的旁系成员，理查德·帕克。

    据说他在15岁那年被蜘蛛教派成员找到并进行仪式后，只用了七年时间就从原先的一阶血脉骑士一路晋升为五阶传奇亡灵法师，并且极有可能成为继黑寡妇叶琳娜后第二位获得【死亡】眷顾的强大职业者，因而被尊称为死亡圣子。

    大概半年前，死亡圣子重返主物质位面，袭击了靠近南冰洋的一个白鱼人部落，利用亡灵母树将联合王国一位继承马头鱼尾怪血脉的高阶血脉骑士直接转化为世上第一只吸血鬼公爵，并在西大洋一次一对一的战争中击败了贝鲁奇家族的当代族长，一位具备双尾美人鱼血脉的天命术士！

    ——吸血鬼本身就是亡灵法师在晋升四阶尸巫、拥抱死亡过程中失败的产物，况且，因为体内充斥着随时可以将他们从内部融化的毒液，往往等不到以吸血鬼的身份晋升就先行死亡，所以迟迟没有吸血鬼公爵的诞生。

    在帕维尔讲述过程中，一些以前塔洛斯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这个惊人消息的催化下，逐渐拼凑在一起，还原出部分真相。

    伯岭翰真理启蒙仪式后，认为塔洛斯是光照会首席真理主教预言中那个人的不仅仅是光照会成员，事实上，连塔洛斯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他可是魂火持有者，罕见到极点的天选者。

    如果他不是，那谁还有资格？

    现在仔细推敲，六臂娜迦才恍然大悟，光照会的真正目标既不是从真理启蒙仪式中存活下来的诺曼·帕克（理查德的叔叔），也不是因为天选者身份而得以免疫的他，而是在整个过程中一点都不显眼的理查德。

    最好的证据就是塔洛斯在进行第四次位面降临前因为记忆不全、意识混乱曾哼唱过一首歌，曲调正是《真理奏鸣曲》第二乐章《真理启蒙》，当时在旁边听完全曲的蜘蛛人并没有因此陷入永眠，带着微笑死去。

    “首席真理主教大概预言到理查德的存在以及对蜘蛛教派的重要性，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蜘蛛教派和光照会有时候会达成合作，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敌人。

    “可惜我手上没有永恒学派的魔法典籍，手上死灵派系的魔法也有限，否则以理查德在亡灵法术上的天赋，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当然，前提是蜘蛛人能顺利转职成法师。

    不过，在目光落到远处两位被始祖蛇神看起来的传奇法师身上时，塔洛斯有了主意。

    他带着理查德游到两人身旁，说：“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瓦莲京娜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塔洛斯，就在刚刚，她受到此生最大的羞辱，居然和一大群奇形怪状的生物交够，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还获得前所未有的高超。

    她知道那是梦，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被一只来历不明的六臂娜迦愚弄了！

    好在女法师还有些理智，知道罪魁祸首之一的始祖蛇神就站在旁边，加上帕维尔的劝阻，知道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很快就将怒火强行压制，将到嘴边的咒骂换成相对合理的另外一个问题：“什么选择？”

    等着瞧吧，她想，等到离开这里，她一定会让这只可恨的娜迦知道第三奥术帝国的厉害，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实验室生涯。

    “看到他了吗？”塔洛斯并不介意女法师僵硬的表情，指着理查德说，“他现在虽然还不是死亡圣子，但那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留在这里负责教导他魔法知识，尤其是死灵——”

    “你想囚禁两位帝国传奇法师，休想！”

    “这是你们冒犯一位六臂娜迦应有的惩罚。”塔洛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女法师说，以他现在的身高足以对大部分人形成俯视效果，老实说，这种角度非常棒。

    还燃烧着怒火的大脑意识到语气太过生硬，瓦莲京娜又强迫自己用相对平静的声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不大可能，我们带着任务来到地下城，必须尽快回去，不然帝国方面会通过魔网搜寻下落。”

    “那显然不是我的问题，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不过你们既然不愿意，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

    塔洛斯从空间指环中取出和安妮斯朵拉隐居在马文镇时获得的羊皮纸，是时候在平行宇宙的五阶身上做实验了：“这是一张十分古老的羊皮纸，上面记载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当然，也附着着一个可怕的诅咒。相信我，诅咒非常可怕，即便是传奇法师也无法幸免。”

    “你们有一分钟时间考虑，是留下来教导理查德，还是轮流阅读这张羊皮纸。”

    “我选择第二个。”

    瓦莲京娜和帕维尔在里世界虽然无法继续施法，但眼界学识还在，在他们五阶级别精神力的感知中，羊皮纸上没有任何与诅咒相关的东西。

    女法师从塔洛斯下臂中接过羊皮纸，放到眼前阅读起来。

    塔洛斯静静地观察着，上面只有四句话，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果然，仅仅是几秒钟后，女法师就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她手里依然握着羊皮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脸上、手臂上出现大片大片裂痕，好像她的身体是一件突然遭遇外部撞击的脆弱瓷器。

    “瓦莲京娜？”

    一阵风吹来，女法师整个身体像玻璃一样破碎开来，化作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看来《七日圣经》起效的范围并不局限于0号宇宙，从实验结果来看，应该是整个多元宇宙，所有平行宇宙的集合。”

    “《七日圣经》的力量太过诡异，连五阶职业者都无法抵御。”塔洛斯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不知道以《七日圣经》为基础演化而来的《真理奏鸣曲》能不能达到相同的结果？”

    塔洛斯眯了眯眼睛，看向因为种种变故彻底呆若木鸡的另外一位传奇法师帕维尔：“那么你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