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私心
“大图鲁…”守在男子身边的少女阿珠，见他醒来，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喊声。随即又拿起身边的水杯，道：“你渴了吧，先喝点水… 慢点，别呛着…” 同样，少女那充满惊喜的喊声，也让等待着的众人大喜过望。 “咳咳…”男子并没有拒绝少女的帮助，而是贪婪的大口吮吸着清水，直至被呛的连连咳嗽后，才有些留恋的被迫停下。 “大家都在啊…”随即，男子扫过周围的众人，虚弱的开口道。同时，也任由少女温柔的，替他拭去嘴角的水渍。 “大图鲁，你这是…”见男子终于醒来，巴图忍不住的想要询问缘由。 男子轻轻摆了摆手，“巴图叔叔，南人的大队骑兵就在附近…你必须立即安排好，布防的事宜… 至于运粮队，除我之外，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咳咳…” “什么…”闻言，巴图一惊，“大图鲁，你..你说的大队骑兵…究竟有多少人？ 另外，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男子露出苦笑，“上万大军，铺天盖地…”说着，他又想起了被袭经过，以及肖恩那致命的一枪。“其中，还有堪比图鲁长级别的强者… 我就是，在与其的交手过程中…仅仅一招，就险些没能活着回来…” 话落，原本苦笑着的男子，脸上已然变为了一片惨然。 很显然，哪怕他现在已经安全了。但当他回想起那个瞬间，和那一抹泛着奇异的光芒时，却依旧感到深深的无力与惶恐。 就好像死亡徘徊不去，而他又无力挣脱一般。 但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众人，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透着绝望。 上万大军，已经足以毁灭部族。何况，还有堪比图鲁长的强者存在… 真是祸不单行啊… 此刻，听了男子一席话后，众人不仅口中一阵发苦，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泛起阵阵寒意。他们无法想象，更不敢想象，那即将到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诸位…咳咳…”见状，一阵急切中，男子又忍不住的咳嗽出声。直到片刻后，他才平复下心绪，“诸位，敌人刚刚袭击了运粮队…无论如何…想来，也不会立刻发动攻势… 所以你们要利用，这段难得的宝贵时间…咳咳…” “大图鲁，你放心，我们都明白…”见男子说话勉强，巴图上前一步回答道，随即又道：“大图鲁，你先安心休养…我们这就去安排布防，和商量自救的方法…” 说着，他就对着男子一礼，口出告辞之语。 而见巴图开口告辞，其余的部落高层们，也都有样学样，在客套了几句后，就心情忐忑的，跟着巴图离开了帐篷。 转眼，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帐篷内，就只留下少女和她父亲两人的身影。 “大图鲁…”苍狼酋长见众人离开，语气颇有些担忧的喊道。但没等他把想要说的话，说出口。男子就开口打断道：“舅舅…你不必多说… 你现在立刻去召集我这一系的族人，然后秘密的收拾行装，准备随时撤离…” “这…”苍狼酋长闻言一惊。 “舅舅，敌军的指挥官们，不简单啊…”说着，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显然，不仅是肖恩的那一枪，之后卡洛斯的那一斧，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晚明天，敌军就会发起进攻…而从我看到和了解到的情况判断… 对方不仅在兵力上超越我们，同样，在个人的武力上，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我料定巴图等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咳咳…”说着，男子又忍不住的连声咳嗽。 “你身体还很虚弱，就别想这么多了…”少女见男子咳嗽，担心的劝阻道。 “不…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哪怕，只是延误上片刻，也有可能导致我们万劫不复…”男子虽然并不认同少女的说辞，但却反常的，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出言训斥，而是详说了原因与苦衷。 随后，他又转而面向苍狼酋长，“舅舅，你去告诉族人们，让他们尽管放心… 我在王庭时，就有大人物想要招揽我…只是… 不过，虽然当时我拒绝了。但对方也留下了承诺，说，只要我带人前去投靠，他就一定会接纳我们… 所以，你们不需要，为以后的生活担心…” “那当时…”闻言的苍狼酋长脸上一喜，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询问原因，但见男子的脸色一暗，又摇了摇头后，才话锋一转道：“我明白了…大图鲁，我现在就去召集族人们…” 随即，他又对着少女交代道：“阿珠，一定要照顾好大图鲁…阿爸先去忙了…” 说完，他不等两人回答，就脚步匆忙的转身离开了帐篷。 而在苍狼酋长离开的同时，被勾起了回忆的男子，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 当初，满心自傲的他，一心想要超越其祖父的功绩，又恰逢战争爆发。于是，他就拒绝了招揽，并踏上了回归的旅途。 本想着，凭借强大的实力，在战场上亲手赢得荣耀的男子。却没成想，回来以后就被俗事牵绊。后来，更是发生了劫粮事件。 以至于没等他踏上战场，就遇到了肖恩，和那致命的一枪。 但正所谓塞文失马、焉知非福。 肖恩的那一枪，在粉碎男子自傲的同时，也让他见到了，战争中那残酷，而又血腥的一面。 惨痛的经历，使人成长。而险死还生的男子，也才有了重生的机会。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暗道了一句的男子，迎着少女那关切的目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另外一边，离开帐篷的巴图等部落高层，却并没有立刻布防和商议对策。而是各自召集手下，进行了一番如同男子般的交代。 至于为什么？ 原因有二：一来，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一旦他们处理不当，闹得沸沸扬扬又人心惶惶的，反而于事无补，甚至雪上加霜也不无可能。 二则，是人就会有私心，而巴图等部落高层，同样也都不是个傻子。 自听了男子的叙述后，其实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着上万大军，和堪比图鲁长级别的强者。 又让他们拿什么来抵挡？ 如果，部落中仅存的7、8千游骑，全部都是族中的嫡系。那也许，他们还有着周旋的余地。 但很可惜，其中的大半，都是由逃亡至此的战士们所组成。而且，这些人还在不久之前，刚刚被敌军追得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如此，在面对危局时，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爆发出决死一战的勇气？ 恐怕，敌军的消息一旦泄露，这些人就会立刻想着自保和逃离吧。 毕竟，他们可是有过前科的… 所以，面对着几乎无法挽救的局面。作为部落高层的巴图等人，自然就会首先考虑个人的利益得失。 至于其他的，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 不过说实话，这也无可厚非。 上位者所谓的大公无私，那是只有在正常的情况下，才会存在的… 而如果面对的，是全体的死亡和毁灭。例如某些极端的天灾…那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一旦外逃。有了准备的高层们，当然就会比之普通人，有着更多的物资与人手。 这同样也是，体现他们那高人一等的身份。 只是，没等他们准备完毕。驻地外那漆黑的夜幕中，就响起了好似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化身为死亡的肖恩等人，所率领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