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智近乎妖
暑假的时候，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的活儿可不少。 三个学生无所谓，毛大柱这个壮劳力为了几个公分也是拼了。 再加上毛豆豆那回事儿，毛大柱算是把毛三壮得罪了。 每天早上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活儿永远是最累的，曹刚好多次都看不下去了，毛大柱却满不在乎。 插秧打谷，春耕秋收，都是农民最辛苦，也是最幸福的时候。 毛大柱享受着这种辛苦，也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品味着幸福。 至于其他的时候，别人都不忙，毛三壮也不会做得太明显，不过是让他去牛棚猪圈那边，牵牛喂猪，打扫圈舍。 牛棚猪圈那里，原本住的好几个老教授，这些活儿也都是他们的。 因为国家重视教育，那些教授，学者都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教授，叫做海洋的，伤了心，也不想回去了。 海洋赖在板桥沟，每天陪着毛大柱一起干活儿。 他打猪草，割牛草，毛大柱牵牛喂猪，两人一起打扫圈舍。一来二去，毛大柱倒是和这个留美的教授海洋熟悉了起来。 海洋听说毛大柱家里有两个大学生，也高看了他一眼。 两个孤老头子，偶尔打句话，间或喝两口小酒，倒成了莫逆之交。 毛豆豆听说这事儿，惊讶了一下，然后就随毛大柱去了。 毛大柱活得比她久，看人看物比她眼光毒辣，分得清轻重。他要结交朋友，毛豆豆拦不住，也不想拦。 毛大柱是个闲不住的人，忙完了队里交代的活儿，回家也得给自己找事情做着，打发时间。 毛大柱做得一手好蔑活，曹旭出生两三天，毛大柱就给曹旭做了一个摇篮。 摇篮做得格外精致，毛豆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下，毛大柱误会了。 毛大柱怕毛豆豆有意见，又给她重新做了一个带盖的小背篓做书包。 是哒！篾匠的孙女，书包就是这么别具一格。 毛豆豆本来没有多想的，看着别具一格的小背篓，想想里面的商机，第二天一早，就背着背篓出去转了一圈。 第二天，毛大柱就接了不少编背篓的私活。 钱是不敢收的，毛小丫坐月子的物资，倒是不愁了。 毛大柱天天晚上加班，还加得笑呵呵的，觉得自己特有用。 曹刚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毛豆豆，毛豆豆顶着曹刚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心虚。 看着毛豆豆心虚那小样，曹刚就明白过来，这姑娘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背着小背篓出去拉仇恨，给毛大柱拉生意。 看在这姑娘一片好心，错有错着的份上，曹刚只当自己没有发现咯！要不然呢！ 毛立春家的仨孩子倒是没有跟这一波风，只是毛立春始终记着毛大柱家的人情，毛小丫生下孩子第二天，毛立春家的就拎了一篮子鸡蛋过来。 毛大柱投桃报李，自然也没有委屈了仨孩子的道理。 春妮和冬妮上学了，小背篓少不了。 就连曹光宗那还没上学的小屁孩都有一个，让曹光宗嘚瑟了好几天。 曹旭是个很好养活的小朋友，大约是因为年纪小，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 毛小丫虽然提前发作，到底也是顺产，她经常运动，身子骨也算好，恢复得也快。 两尊大佛除了伺候刚出生的小祖宗，剩下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毛豆豆身上，一个暑假，三年级的语文和数学基本上就透彻了。 毛小丫和曹刚以为毛豆豆还会跟寒假似的，迫不及待的参加跳级考试。 可毛豆豆却出乎预料的把跳级的事儿撂倒一边，拿起曹刚中专时候的书，研究起那些医书上的花花草草来。 毛小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了三天，还是忍不住拉着毛豆豆问起了原因。 毛豆豆瞥了毛小丫一眼，说道：“毛强和他的跟班就在四年级呢！我跳级跑去跟他一个班，我傻啊！” 毛小丫语塞。 很好，你不傻！是你姑姑我傻！ 毛小丫扭头就走。 哼！姑娘我也是很傲娇的呢！ 傲娇的毛小丫同学，很认真的给某个姑娘加快了讲课的进度。 毛小丫从一天三四课变成一天五六课，再到一天七八课。 毛豆豆学习起来比毛小丫讲起来容易多了，毛小丫拼尽全力，一天也只能讲八篇课文，毛豆豆却学得毫不费力。 不管毛小丫的进度条怎么拉，讲得如何的口干舌燥，毛豆豆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点头示意自己懂了，仿佛脑容量无限大。 也幸亏毛豆豆点头的时间比较多，要是摇头，毛小丫又要再讲一遍，只怕伤脑筋的还是毛小丫。 一本书不知不觉的见了底儿，毛小丫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这样和小孩子置气的事儿，多少年没有做了？ 毛小丫也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就这么被毛豆豆轻易的唤醒了。 曹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己只顾着照顾孩子，由着姑侄俩折腾，等毛小丫折腾不动了，曹刚才煮了一点凉茶，给毛小丫败火。 毛小丫喝着凉茶，看着曹刚，“你早知道怎么回事儿，还不劝劝我。擎等着看我笑话，是不？” 曹刚揉了揉毛小丫的脑袋，笑道，“不让你试一试，去去火，你怎么甘心？ 豆豆脑子灵活，总比她榆木脑袋不开窍的好，是吧！” 曹刚这话，无异于间接承认了毛小丫的猜测。 家里有个大狐狸，还有个小狐狸，毛小丫感觉到了智商上的碾压。 毛小丫瞥了一眼曹刚，决定戳某人的心窝子。 “一大一小两狐狸。你娘不待见你，只怕也跟你太聪明有关吧！” 曹刚苦笑了一下，“聪明的孩子不好拿捏啊！ 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多智近乎妖吗？ 我娘就深以为然，认为我太聪明了，多半是妖怪！” 毛小丫看着眼神明显暗淡下来的曹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你现在有我，还有曹旭！” 曹刚把毛小丫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有的爱情，有的幸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也不需要用言语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