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 我是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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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5章 镜头再次回到演播室，主持人道：“相信大家现在都很紧张激动，在等待发射时刻的到来，其实不仅咱们华夏人激动，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如此，因为虽然厄迈瑞克、欧盟、俄国都先后发送了航天飞船，当然，遗憾的是欧盟的联盟者号已经解体了，为什么说咱们华夏的发射牵动着全世界呢，因为华夏发射的摘星号和其他国家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下面，有请孙将军给我们讲一下。” 镜头对准一个老头。 “没错，虽然有四个航天飞船参与了搜寻袭地恒星的任务，但咱们华夏是不同的，大家都知道，火星上是真空环境，飞越如此远的距离，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事情，而载人更会导致发射的困难，人员的补给问题，执行任务时候所需要装备的东西，都很多。所以厄迈瑞克，欧盟，俄国发射的载人飞船事实上搭载的是机器人，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太空战士，这是根据人工智能制造的机器人，具备行动搜索能力。而我们的摘星号，是真正的载人飞船！将有人跟随摘星号赴火星执行任务，这就意味着，如果成功，将是人类首次登陆火星。” 专家说的很含蓄，其实大家知道，这甚至可能是人类首次登陆外星！ 只是，那个谎言没戳破，这个说法暂时不能成立。 专家镇定自若的像是在分析一个很简单的事，但这个消息可把大家给震住了。 其实，大家震惊的不是华夏有人要上去，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这四个组织都是派人上去，但听到所谓的太空战士是机器人，大家就傻了。 就特么华夏是真人啊！ 为什么？ 专家当然不会暴露华夏人工智能落后的事实，而是反其道而行，表示咱华夏火箭给力，满足送人上去的条件，而人上去，自然活动更舒服，比机器人靠谱一些。 “是的。”主持人接过话茬，道：“只有咱们华夏是派人登陆，那么，这位航天英雄是谁呢？这个可能要被载入史册的第一人是谁呢？在发射之前，还有一个出征仪式，下面，我们跟着镜头，认识一下我们的航天英雄，一起送他出征！”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全国人民的目光都骤然一亮，仅仅的盯着大屏幕。 而这一刻，很多人恐慌着，包括感觉不好的李天佑一家，有意识到什么的楚中天爷孙….. 画面再次切到前方，酒泉发射基地某大厅，依然人满为患。 镜头里，一号首长身着西装，红光满面，他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有其他领导人，也有军委重要领导，此刻，一群人正在通过一个长廊，向着大厅走近。 镜头一扫，大厅之中，众多航天工作者翘首以待。大厅中央，有个二三十厘米的台子，用红布铺成，上边有个话筒。 一号首长出现，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的掌声。 在雷动的掌声中，一号首长挥手致意，然后登上舞台。 镜头随即射向他的对面，众人紧张之中，看到了熟悉的玻璃罩，里边，有五个人，居中的穿着航天服，他身旁立着四个人，分布四角，一脸严肃，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厚重的航天服遮住了身体，但没有带上的帽子盖不住脑袋，看到这张面孔，又是一片惊叹。 是他！ 星球战队副司令！ 是他，世界上最年轻的中将。 是他，李艳阳！ 东北，龙女山庄，随着画面定格，死一般的安静。 “爸爸！” 这一刻，似乎遗传了李艳阳优秀的基因，李玄黄竟然认出了那个人。 安静中，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假的，但是，随着李玄黄两个字出口，那个幻想瞬间被戳破。 “不行！” 白洁突然大叫一声，众人转头，她一脸惊恐。 没人安抚她，因为他们也想说不行！ 可惜，李艳阳不在跟前，否则，他们一定会冲上去，把他拉下来，脱掉那可恶的服装，离开那被人视为圣地的酒泉。 但是，李艳阳在电视里，他们摸不到，够不着，纵然再不想，终究无能为力。 苏杭，秦淼死死的盯着电视，看着她的老公。 颤抖着，惊恐着，然后拿出电话，不断地拨，可惜，哪里接的通，别说在关机，就算没关机，此刻，他又哪有时间接电话。 林静姝呆呆的看着屏幕，同样惊恐着，震惊着，然后是慌乱，是自责。 “不要！不要去！” “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去啊！” …... “都怪我！” 林静姝开始变得自责，虽然灵魂深处，她知道，这个决定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一个玩笑导致的，但她觉得，自己犯了错误！ 可惜，纵然她知道李艳阳厉害，可是，她又怎能知道他厉害至此。 杨沐，看着屏幕，愣了良久，没有说话，没有流泪，而是默默的打开电脑，进入自己的自媒体，删除了这段时间，她做的一切文章。 无论专家的访谈，还是科学的分析，全部删除。 因为那些文章里，连标点符号都是助纣为虐，在讲述着登陆火星是不可能的任务。 清空所有文章，她又发了一个。 内容没有文字，只是一张图片，那是一个佛陀顶着金光，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之上。 标题：摘星任务一定会圆满成功！ 这不是一个推断，也不是一个定论，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没有专家分析，没有数据统计，这是一个祝福。 是祝福，也是她死死的刻在脑子里的信念。 一定能成功的！ …... 电视机里，一切照常，显然，这里的进程，已经不会被任何人的情绪和想法左右。 庄严肃穆中，一号首长站在台上，其他人立在后边，玻璃罩内，穿着厚重航天服的李艳阳端坐在椅子上。 毫无疑问，此刻的李艳阳，荣光万丈，甚至盖过了那个至尊。 一号首长，面向李艳阳，沉声道：“我预祝本次摘星任务取得圆满成功，祖国和人民等待着你胜利归来！” 掌声雷动。 声音渐止，玻璃罩内，带着耳麦的李艳阳沉声道：“感谢首长对我的关心与鼓励，感谢祖国和人民对我的培养，我一定不辜负首长和全国人民的嘱托与信任，用最饱满的热情去迎接这次任务，我向首长和全国人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背完一段早就准备好的话，李艳阳在雷鸣的掌声中站起身来，向着玻璃罩外走去，到了门口，转身挥手致意，全场领导也都面带笑容挥着手，送英雄出征。 虽然，李艳阳的话都是准备好的，但听在全国人民的耳中，依然让人肃然起敬。 言辞是准备好的，但不代表不能代表李艳阳的心声，事实上，当这一刻，参加了这个出征仪式，他的内心也是激动的。 自负有，甚至偶尔狂妄，但这一出，足够收买他李艳阳的心。 何况，这一次，他代表的不再是自己，不再是李家，而是华夏。 十几亿人看着他，怀着期待和祝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刻，他装不出来任何13，唯有无穷的压力放在肩头，说完成任务，这是祝福，说不辱使命，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当李艳阳的身影在出征的音乐中消失，亿万人民都眼角一酸。 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科学的分析，但他们不愚昧。 何况厄迈瑞克，欧盟、俄国都不派人，只有华夏派了人。 何况欧盟的飞船已经在空中解体，成了太空的垃圾，他们当然明白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 相比当年第一位遨游太空的人，他面对的局面显然困难了不知多少倍。 那个时候，人民就知道，那是玩命。 但后来，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发射，人们才知道，国家的航空实力很强大，而在绕地轨道上执行任务并没有那么困难。 当时最大的难题，可能就是没有经验，所以在那人回来之后，历次飞行，几乎连瑕疵都没有了，随意的像吃一条鱼一样，只要认真，不会被刺扎到的。 而这一次，显然不同。 距离更远，技术要求更高端，同样没有任何经验，别说经验，全世界都没有成功的先例，就在几天前，刚刚失败一个…… 这一切，给这次出征抹上了一层阴影，也让情绪变得更加悲壮。 …... 镜头在演播室主持人的主导下变化着，京都时间下午16点，主持人说：“下面，我们把目光转向前方，来认识一下本次执行任务的主角，摘星号！” 画面不再是室内，蓝天，烈日，万里无云。 画面缓缓下降，看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火箭的顶端，演播室里，一个专家给出了一个专业术语——逃逸塔。 然后向下，不断变粗，直到开始匀称。 镜头匀速下降，似乎要把这个摘星号清清楚楚的展示给世人。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缓慢、枯燥乏味的过程，却让所有人小心翼翼，不舍得眨眼。 仿佛，他们在欣赏的，是接下帷幕的蒙娜丽莎。 展示摘星号，足足用去三十秒，但没人能直观的感受到它的大小，知道，镜头变成愿景，整个摘星号被缩放到了屏幕里。 如果李白复活，他会惊叫一声，噫吁嚱，危乎高哉！ 二货青年会说，握草，真几把高！ 是的，很高！ 对于华夏人来说，隔三差五就发送载人飞船，所以他们对火箭并不陌生，但这一次，他们发现这个大块头比原来大太多了。 之所以发现它很大，是因为有参照物。 以前发射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在火箭旁边是有个高楼一般的建筑的，从那里，要伸出很多爪子，那是用来禁锢火箭的，扶着它用的。 而这次，那个建筑换了模样，众人才知道，这不是同样一个地点。 而那个建筑，层数显然比以前多了太多，以前似乎还能数的过来，但这次，看不出，只有一个感觉，高！摩天大厦一班。 电视里，有专家开始介绍摘星号的数据，长度，三百五十六点八米，重八百吨！ 这个数据很大，高度还好，重量就很模糊了。 然后给出了一个对比，当年首次载人登天的神舟飞船长度是八十八点六米，重量是七点八四吨。 对比一下，很明显了。 高度多了四倍多，而重量，一百多倍！ 如果当年的神舟号是普通人，这是个绿巨人！ 专家又是一通分析介绍，讲的都是大家很难听懂的生涩词汇，什么舱，什么器的，作用是什么等等，别说普通人，有些东西航天迷都晕。 因为结构太复杂，和以前了解的根本不一样。 十六点十分，画面开始转向指挥大厅，那里，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一会一号说这个正常，一会二号说那个正常，纷乱复杂，只是着些声音不断响起，不断重复，就让人更加紧张。 在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有个人说话了：“航天员身体指标正常，心率正常！” 镜头切换，航天飞船内部，李艳阳安静的呆着。 握草！ 看电视的人都震惊了。 这时候，心率正常？ 你特么是人么？ 李艳阳什么时候进去的，怎么进去的他们不知道，但就是惊讶的不行。 这时候，我们特么心率都不正常了，你还正常呢？ 格老子的！ 真牛掰！ 现在，李艳阳任何情况都牵动人心，如果他打个喷嚏都能吓坏一群人，真可谓一跺脚，全国颤一颤的人物。 说不激动，不紧张，是假的，但李艳阳只能调节，他心率之所以正常，是因为他在想事情，想想大学时光，想想和那些女人开心的日子，想想喝酒聊天的岁月，想想军队的生活，想想战场的战斗，想想一个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如此不断地分散着注意了。 画面再次出来，从李艳阳变成了摘星号，那巨大的东西，和李艳阳这个人对比，就像一块砖头和一个蚂蚁。 只是，这个砖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蚂蚁服务的。 大屏幕前，此刻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居中的是本次发射任务的总指挥，左手边的是本次摘星任务小组的领导，右手边，是一直领导李艳阳，指挥李艳阳，协调李艳阳的宁千寻。 邹静则坐在后边，她和另一个人并肩坐着，他们的任务是时刻准备着出现情况，同李艳阳进行技术交流。 当然，她希望，这个交流永远都没有。 居中的领导一直盯着大屏幕，当时间定格在两点的时候，叫道：“各小组准备，两分钟倒计时！” 随着这一句话，全国观众再次紧张起来，就剩两分钟了！ 他们不知道，实际上，这一刻，距离发射只剩下一分五十秒了！ 没错，他们和现场有时常！ 都是京都时间，按理说是没时差的，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看的根本不是直播。 而是延播！ 延迟十秒！ 他们看到的每一个景象都是十秒前的。 电视上没有时间，否则对比，他们会发现这个问题。 之所以延迟，是因为国家随时准备终止直播。 为什么？怕出问题！ 一旦出问题，他们会切掉直播，主持人都做好准备了，画面一花就说一段话，然后表示，根据前方反馈，火箭发射过程产生强烈干扰，导致信号中断。 然后，当然，信号恢复不了。 然后呢？ 火箭成功发射了，李艳阳轰鸣之中上天了。 过个几天，宣布火箭发射失败，太空坠毁。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人亲眼看到火箭废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悲剧，也会产生诸多负面的影响。 “倒计时一分三十秒！” 紧张之中，镜头再次切换，对准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摘星，和在她肚子里的李艳阳。 李艳阳依然神情平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李艳阳，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和大家打个招呼。” 宁千寻的话自然是对李艳阳说的，但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是上边允许的，宁千寻知道，这可能，是他在地球上的最后一句话，而离开地球，无论是点火的一瞬间，还是飞奔到任何高度，他随时可能结束。 她不会让他说遗言，那是诅咒，只能让他和全国人民打个招呼。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李艳阳微微顿了一下，因为没想到，前边也没有安排，他也没有准备。 抬头，看着前方的摄像头，他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人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生怕听不到这个航天英雄，这个太空战士，这个民族英雄的声音。 说什么呢？感谢祖国的培养，人民的期待？ 说过了！ 而且，这可能是最后一句。 看看摄像头，他想起了亲人，自打接到任务，还没和他们说过话，因为不敢，也怕控制不住。 那就对你们说吧。 李艳阳吸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去的……” 话筒很近，身体绝对健康的李艳阳音色也清晰，然后，本来安静的世界更加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这一句话让人始料不及，更是猝不及防，然后是惊恐！ 怎么能这么说？ 即便是，也不能说的！ 连一号首长都在皱眉，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宁千寻心跳漏了半拍，一阵后悔，怎么能没想到呢？这个家伙，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众人复杂错愕中，都忘了该如何作为，指挥大厅安静着，所有人发呆着，直播不曾中断，画面依然清晰。 然后，所有人看到了一个微笑。 阳关一般的微笑。 “但是，我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