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茶马道巡守道员
贾瑨去子爵府做什么,邢霜压根就不打算管。 儿子虽然看着才七岁,可在现代已经二十八岁了,这边又长了七年,加起来也三十多了。这么大的人了,该有自己的隐私,这一点邢霜还是挺尊重的。 不过她准备好好和儿子谈谈,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和打算是什么。 “让你考科举,看来是不大可能的。这八股文,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哥这样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不擅长。 “咱们在这儿,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回去。这边的人又早熟,男孩十四五岁就已经能娶妻了。这段时间我也不催你,你自个好好想想,到时候要做什么营生。” 贾瑨立刻道:“我读的专业在这边也没多大用处,不过我倒是有点想做管理方面的事情。” 邢霜挑了挑眉毛:“管理,那就是管家了?家里有田有地的,倒也不是不行。既然如此,家里有什么产业,我这里有什么私产,也该让你知晓了。” 说罢,邢霜叫来金钏,让她把家里的账本都拿来。 金钏前前后后跑了四五趟,才把所有的账本拿来。这里头还只是这一年下来的账本,并不包括前些年的。 邢霜指着桌上那一堆本子道:“这些够你看一阵子的,看完了,再看前几年的。全部看完,估计也要一段时间了。” 贾瑨看着桌上一堆的账本,眼睛都冒精光了。 一般人看到这么多数字的东西,不头疼也要晕个几分钟,偏他立刻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邢霜见状也不打扰,正好紫鹃拿了新作的大氅来,她便起身去花厅看新氅子。 甄英莲打外头进来,笑着对邢霜道:“天冷胶州一代的水面都冻上了。大嫂在胶州下了船,正雇人雇车准备走陆路回来。武陵派人先回来报信儿,说是估摸着十二便能启程,再有七日就到京城了。” 邢霜扭头问紫鹃:“今儿是几日?” 紫鹃道:“今儿都十五了。” 邢霜又对甄英莲说:“这么说着再有五日便到了,指不定路上赶得快些,提前两天也有的。” 甄英莲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叫人把向阳居又大扫除了一遍。再有各府的年礼都备好了,太太看什么时候送去。” 邢霜又道:“往年都是二十便送了,今年我老娘不在金陵,晚一些送也行。对了,祖宅那边可送了?” 甄英莲笑道:“不会忘,虽珍大哥他们才搬过去,可祖宅那边太太早收拾过了,这会儿也不过归置一下东西,想来不会忙乱。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他们搬了家,我便自作主张在里头多添了一些。” 邢霜问她:“添了什么?” 英莲道:“不过各色绸缎布匹各匹,想着他们才搬家,少不得要新置办些被褥摆设的。那桌上的桌布,门上的帘子,哪个不要用到?咱们这边送了过去,也省的他们再去外头置办。” 邢霜笑着点头:“你最是贴心妥当的,这个我自然放心。” 英莲又问:“头里听说老太太今年要去上香,我想着太太总闷在家里头,咱们也一道跟去玩上一回可好?” 邢霜大笑起来,指着她道:“怕是因着这个,才来找我的罢。我就说你往日当家都没有纰漏,今儿怎地会拿事儿来回我。” 英莲羞涩的一笑,过来拉了拉邢霜的胳膊,极不好的意思的说:“母亲惯会取笑我,这些事儿本也该回给母亲知道的。” 邢霜乐不可支,一口答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你去直节堂跟二太太说一声,就说年前咱们都跟去上香,叫她去请了薛姨妈一道。” 甄英莲好奇的问:“怎地又叫她家,难不成是宝姑娘的好事近了?” 邢霜道:“是不是好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自从上回给她造过势,又带她去了一趟北静王府,好似有不少官太太都看上她了。前几日还有人写帖子来给我,请我上门做客,我与那人交情一般,想来是要托我说亲呢。” 甄英莲好奇的问:“是哪一家?” 邢霜道:“是福建茶马道巡守道员张守行家的太太。” 甄英莲歪了歪脑袋,嘟囔道:“福建茶马道巡守道员的太太,怎么会在京城?” 邢霜噗呲一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张守行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张仑岳。他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打小就金贵。后张守行大了,入朝为官,陛下也体恤张仑岳,只让张守行任京官,不让他远离父母。 “只是这张守行一身正气,又清廉耿直,不外放没了政绩不好提拔。今年便派了他外放,去福建做了茶马道巡守道员。他这一走,家中父母无人照看也不甚妥当,便留了发妻在京中陪伴父母,自个上任去了。” 甄英莲听了直咂舌:“难不成是这张守行要纳妾?” 邢霜拍了英莲一下,嗔道:“乱嚼舌头,这张守行都四十多岁了,是给他儿子相看的。张守行也只得一子,名唤河泽,今年十六尚未娶妻。” 甄英莲咯咯笑道:“唬我一跳,太太也不说清楚了。只是这张家既然两代为官,为何又会看上一个商家女子?” 邢霜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虽他家两代为官,可张家父子皆清廉正直,所以家境一般。想来,也是想要个能持家的儿媳妇,至于这身份,就不在乎了。 “再说宝丫头本身也不差,虽是商贾之女,却饱读诗书,待人接物处处圆滑,人也精明能干,对他家来说,倒是上上之选。” 甄英莲听了道:“那薛姨妈会不会瞧不上张家?再怎么说,那张大人也不过一个正四品官员,只跟咱家大爷同品呢。” 邢霜抿嘴一笑:“他又怎么跟珠儿相比,他如今多大年纪了,珠儿才多大?加之珠儿这个四品,可是京官四品。地方四品见了京官四品,得自动降三级呢。” 甄英莲捂着嘴嘻嘻笑了起来:“太太,这可不大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