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章 封后
慕珩一笑，“皇上，本督该送你最后一程路了！” 翰宣帝全身的神经就被刺的又是紧紧一绷。自幽阁. 他仰头，睁大着眼睛去看慕珩。 慕珩一双深眸幽暗，闪烁着锐利危险的光芒。 这样的他。桀骜不羁，如呼啸山林间的猛虎。 只要他想要猎取的猎物，都迟早会是他的嘴中肉。 而他一比，他这个皇帝窝囊、颓废，像是一只被人拔掉了利齿的老虎，早就对人没有威胁力了。 一种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在他心头间萦绕起。 他是皇帝，他坐拥江山。整个明楚国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只要他振臂一挥，高呼一声。他就可以差遣得动明楚国的任何一个子民。 这么有权势的他，怎么可以死？ 若是他真的死了，地狱里等着他的人…… 翰宣帝额头处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淌落，身子剧烈的抖动了后，突然抱住慕珩的大腿，乞求着，“慕珩啊……只要你饶过朕，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的……” 慕珩两条邪气的剑眉向下一垂，眯着眼睛将他这副荒唐颓然的模样收入眼底，眼眸中渐渐的浮起鄙夷之色。 唉。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啊。 可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让这么个阴险卑鄙的人成了明楚国的皇帝。 翰宣帝抱扯着他修长的双腿，脸上的神色更加献媚了，“慕珩啊，咱们君臣一场，你总得念点旧啊。这些年，朕可一点都没有亏待过你……朕封你为九千岁。让你掌管左右司营。朕还把朕的小女儿嫁给你了……” 提起颜子婳，慕珩眉眼间有一丝宠溺的神色闪过。 但这一抹宠溺又很快的被锐利之色所取代。 他阴森森道，“皇上，你似乎也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你每次被刺客行刺，哪次不是我冲在最前面。我为你挡了那么多次的剑。也私下里为你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我并不觉得我今天拥有的一切是靠你施舍过来的。” 语气轻顿了下，他又加重语气。特地的又说道，“还有九公主，皇上你虽然把九公主赐给了我。可皇上当时只不过是把九公主当成废物一般的扔给在下罢了。也得亏九公主自己争气，要不然她现在还只会是被你嫌弃的女儿而已。” 慕珩的话是翰宣帝反驳不了的。翰宣帝一时间急的额头处更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淌落。来节吗技。 他将他的大腿抱得更紧了，急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飙落而出了。 “九千岁，你也说了，九儿是朕的女儿。你杀了朕，九儿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死到临头了，翰宣帝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突然无比庆幸生了最小的女儿，还把最小的女儿嫁给慕珩。 他现在更是希望能用小女儿来牵制住慕珩。 慕珩眸底已经有冰霜在凝结了。他将脚猛的一抬，直接向翰宣帝的脑门处踹去。 翰宣帝痛呼了一声吼，抱着慕珩大腿的两只手根本舍不得放开慕珩。 “慕珩，看在九儿的面上……你就放过朕一把。朕发誓。朕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做个爱护子民的好君王。朕也会帮你的父母平/反。朕还可以保证让你九儿一辈子都能活的幸福快乐。” 慕珩嘴角扬起一抹乖佞的弧度，脚下用力的一拔，从他的双臂间抽出一只腿来。然后就朝着翰宣双手的虎口处一踢。 翰宣帝虎口一麻，不由得放开了慕珩。 慕珩宽袖重重一甩，往后退了几步，与翰宣帝保持开距离。 翰宣帝虎口处的麻痛感刚过，他就又要从地上爬起奔向慕珩。 而慕珩冰冷的说话声却是在他从地上爬起身之前，在他头顶的上半空响起。 “皇上，你放心吧。九公主和皇后娘娘是不会知道是我送了你最后一程的。当然了，为了弥补九公主，我慕珩这后半生一定会当爹当兄当夫一般的宠着她的。等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会教他如何保护他的娘亲的。” 提起颜子婳来，慕珩眉角间总是萦绕着一股温柔。 一双邪眸里的射出的眸光也温柔似水起来。 “对九公主来说，她只是失去了一个不疼爱她的父皇而已。但她会得到更多份的爱。” 翰宣帝被他的话给刺激了。 他脸色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目光死死的瞪着慕珩。硌着地板的指关节开始发白。 慕珩也用冰冷慵散的目光回望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撞。 一个锐利鹰隼，恨不得用目光直接将慕珩杀死。 一个冰冷慵散，似是只把翰宣帝当成了可笑的苍蝇。 在这样悬殊目光的差距下，翰宣帝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了。 他眼里的仇视瞬间变为温顺的讨好。 一个九五之尊，再也顾不上礼义廉耻，对着身形颀长高大的阉人就不停的磕起头来了，“九千岁，放过朕吧……只要你饶过朕，朕发誓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你的。若朕有违誓言，那就让朕和……朕的妻女们……死无全尸。” 慕珩眼皮轻抖了抖，看向翰宣帝的目光变得凛冽而寒冷。 他要发誓就发自己不得好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上“妻女”？ 清脆的磕头声非常有节奏的在殿中回荡开。 翰宣帝不停的磕着头，额头处都已经被他磕出了血痕。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殷红触目的血迹。 终于的，一双鹿皮长靴又走到了翰宣帝的面前。 翰宣帝一抬头，慕珩又阴森森的笑道，“皇上，其实本督也可以不让你死的。不过……你可不可以按照本督的意思拟定一份册封太子的诏书啊。” 慕珩突然改变了主意，却让翰宣帝心里一喜，差点要喜极而泣。他感觉自己好似一下子又从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 这个时候，莫不要说一张册封太子殿下的传位诏书了，就是让他搬起梯子去给慕珩摘天上的星星。他都是愿意的！ 毕竟，只要他还能活着，慕珩带给他的这些羞辱他都会有机会报复的。 但身为皇帝的他，还是在心里打了个圈儿，回答道，“九千岁，你要立谁为太子？” “皇上你等下就知道了。当然了，皇上你也可以不答应本督的要求。只不过啊……”慕珩掩唇轻笑，一只手已经钳制住翰宣帝的脖颈。 “朕答应……朕答应九千岁你提的要求……只要九千岁你不杀朕……”翰宣帝十分没有骨气的连忙点头答应了。 慕珩嘴角轻扬，翰宣帝一定是明楚国有史以来最丢人现眼的皇帝了。 他刚才故意一吓，说要送他去死。翰宣帝就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现在他再趁机提出册封太子的事情，被吓了的翰宣帝为了活命，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条件了。 不过，等翰宣帝立好册封的诏书后，一定要死的！ 慕珩不再说话，宽袖重重一拂，回身走到殿中的书案前。 那里有笔墨纸砚。 那里也放着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 翰宣帝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等慕珩帮他研好墨后，抓起狼毫笔。 慕珩从宽袖里拿出一份空白的明黄色卷轴。 将卷轴摊开，慕珩轻声念起，“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为了照顾翰宣帝，慕珩念的很慢。然翰宣帝在听到慕珩定的太子人选后，手上的笔一顿，蹙着眉头就抬头望向慕珩。 一脸的难以置信。 “九千岁，你定的这个太子人选会不会太……” 翰宣帝刚要提出异议，慕珩一只右手已经抓住了翰宣帝握着狼毫笔的手，强迫着他在黄色的诏书上写下了那三个字…… 一份册封皇太子的诏书就此写好。 慕珩又将传国玉玺塞入翰宣帝的手里，让翰宣帝将玉玺盖在那张诏书上。 翰宣帝的眸光紧盯着那张诏书上写着的一个人名，无端的他就觉得后背的脊梁骨处一凉。此情此景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当年，趁着他的父皇病危，他和他父皇身边的大宦官赵迪勾结，也曾这样的逼迫过他的父皇。只是他的父皇临死也不肯在传位诏书上写下他这个皇儿的名字。最后还是赵迪模仿了他父皇的笔迹写的。 时光荏苒，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可他竟然也遭遇了他父皇当年遭遇过的事情。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切感来。 他抬头，眸光盯着慕珩，眼底掠过一抹锐利的煞气。 他发誓，只要他可以捱得过今晚，让他见到皇后、萧允或者其他的任何一个大臣，他这个明楚国最为尊贵的皇帝就会用最狠辣的手段来报复慕珩这个假太监。 慕珩仔细检查了那一份册封太子的诏书。待确定诏书没有异常情况时，他扬起他那张邪俊的脸庞，朝着翰宣帝笑靥如花的阴恻恻一笑，“皇上，你可以放心的走了。你的江山，我会帮你好好照管着……” 翰宣帝瞳孔又是猛烈的收缩了几下，一脸惊恐的看着慕珩，“九千岁，你不是答应过朕要留朕一条命的吗……” 说时迟那时快，三四颗指甲盖大的五石散已经被塞入了翰宣帝的嘴里…… …… 揽月殿里。 百里子薇换好了衣服，如今攥着一块秀帕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嘤嘤”的哭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锦贵妃也被请过来了。看着女儿额头上那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锦贵妃心疼不已，恨不得直接就找萧允拼命。 萧允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紫袍，一头墨发只用一条发带束住，紫眸深邃冷冽，依旧是一副翩然佳公子的形象。 他用无比厌恶的目光睨了一眼哭的假惺惺的百里子薇，随即的目光便又落在了站在皇后身侧的颜子婳身上。 该死的！翰宣帝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生的女儿们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厌恶。 萧允在心里咒骂了百里子薇和颜子婳一遍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清傲了。 颜子婳实在是看不惯萧允那一脸的清傲样。她黑漉漉的眼睛在殿中滴溜溜转了一圈，抿着唇挑起话头，“萧公子，本宫的七姐如今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该对本宫七姐有个交代啊？再怎么说本宫七姐也是皇帝的女儿，可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啊。” 颜子婳“邪恶”的提了这么一句。锦贵妃已经泪珠沾面，手攥着秀帕，“呜呜”轻泣起来，“本宫好不容易才把子薇养的这般出色。可竟没有想到萧公子你会无耻到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苦了子薇啊……呜呜……” 颜子婳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看了看锦贵妃，又瞅了瞅百里子薇。这两朵小白莲真是一招苦肉计走天下了。 而且母女两不仅哭态相似，举手投足间那股扭捏做作的矫情劲头也是那叫一个像啊。 偷偷的把目光投向萧允那里。只见萧允极为厌恶的拧紧眉头，双手负后，一副坦荡荡的君子风范。 他说，“贵妃娘娘，七公主深更半夜的跑去一个年轻男人住的地方。这样不知廉耻的公主，在下一点都没有觉得她‘出色’。” 颜子婳看到在萧允说出这话后，锦贵妃明显被刺激了一小下。手上的秀帕一下子攥得更紧了，哭的也是更加梨花带雨了。 “皇后娘娘，你也算是看着子薇长大的。在这宫中里，就子薇和九公主最相像了。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帮子薇做主啊。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子薇啊。” 皇后狠瞪了锦贵妃一眼。 下贱娘生出下贱女儿。 她宝贝女儿才不会像百里子薇那么下贱呢。 皇后伸手轻揉了揉太阳穴，正欲开口做个了断时。殿外，一阵嘈杂声响起。殿门口，马上就有侍卫来禀报说，闵阳公主进宫了，正在揽月殿外闹着。 听说闵阳公主进宫了，皇后眼皮又猛跳了好几下。 闵阳公主是个非常厉害难对付的角色。 她会对她看重的人十分的好，但那些惹怒了她的人可就要遭受到她的报复了。 说话间，闵阳公主已经进了殿。颜子婳向殿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宫装的妇人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风风火火的闯入殿内。 那是一个姿色尚可，看着像是三四十岁的贵妇。 她一走进殿内，目光先是凶狠的在殿中环视了一圈，将每个人都狠瞪了一下，之后才收回目光，径直的走到萧允的身边。 她像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将萧允护在身后，下巴高高一抬，一脸清傲与鄙夷的开口直接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允儿今晚在揽月殿犯的错臣妇已经听说了。其实细究起来，允儿他也是二十多岁的男子了，他宠性个侍女而已，根本不算太过分。” 她嚣张的向皇后说着，“大不了我们就把那侍女抬入侯府给允儿做妾就可以了。皇后娘娘就不要再过问允儿这种小事了。” 转过头去看萧允，她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和骄傲，“唉，你们也真是的。允儿出类拔萃了这么多年，难得被你们抓住了一点错误，你们就兴奋的马上兴师动众起来了。真是沉不住气啊。” 自己儿子毁掉人家姑娘的清白，闵阳公主话里话外竟然还一点都不觉得羞愧。颜子婳心里暗自判断，这个闵阳公主必定是个控制住极为强的女人。 萧允呢，用现代话说可能是个妈宝。 刁蛮不讲理的婆婆，假清高的妈宝，这样的人设，那是火坑啊，谁家姑娘嫁过去都要吃亏的啊。 “公主，你的孩子不仅欺凌了宫中的侍女。他也把本宫的子薇给害了。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你，你们准备要怎么处置本宫的子薇？” 闵阳公主不好对付。锦贵妃一瞅见闵阳公主这么一番敷衍应付的姿态，心里更是痛恨萧允。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萧允。 闵阳公主这才像是注意到了殿中锦贵妃和七公主百里子薇的存在。 她非常冷艳的一笑，目光阴翳的向哭着的百里子薇瞥去，“大不了做妾咯！我们侯府家大业大，养个妾还是可以的。” 一听说让她去当妾，百里子薇攥在手里的帕子更紧了。眼眶又是一红，大颗大颗的眼珠哗啦啦的往下掉。 一听百里子薇哭得这般伤心，锦贵妃也恼了。 “闵阳公主，本宫的子薇好歹也是皇上的七公主。你让她去做妾，你这是在羞辱皇上！” 闵阳公主更加嚣张的睨了百里子薇一眼，“锦贵妃，你要是嫌弃妾室身份地位低，那就不要搭理我们啊。反正我们侯府不会迎娶七公主这种货色的。” 闵阳公主言谈举止间把锦贵妃和百里子薇贬低的一文不值。 锦贵妃也是被气的胸膛口在不停的起伏着，“闵阳公主，你也不要觉得你的儿子有多么完美。一个脸盲者，你把他养的这般大，可惜咯。可惜他这一辈子都可能记不住你这个娘的脸到底长什么样的。” …… 这两人的性子都极为彪悍。 一碰在一起，那就是金星撞火星。 一发不可收拾。 皇后被这两人吵得脑袋发疼，一张脸也是越来越难看了。 颜子婳在边上偷乐着。她突然好期待萧允若是真的娶了百里子薇后，那以后场面该是多么的惊险啊。 萧允的目光一直投在颜子婳身上，看到她捂着嘴偷偷笑的模样，他心里涌起一阵锐痛感。 被他最鄙视的女人给鄙视了，这种感觉啊…… 抿紧薄唇，他上前说道，“皇后娘娘，九千岁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啊？在下有些事情要等九千岁到了，当面和他对质。” 皇后向身边的嬷嬷看了一眼，揽月殿的事情都闹了一个晚上了，慕珩却一直没有出现。 嬷嬷得了皇后的一个眼色，退下去要亲自去请慕珩。 但等她刚走到殿门口时，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殿门口。 慕珩春风得意的笑着，“萧公子，本督被一堆琐事绊住了，刚抽出时间就往这里来了！”咱们的账可以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