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说服

    联合国的会场大厅，各国代表签署法案之后，彼此互相交谈走动，等待过会儿的盛大晚宴。其实一百多个国家看似众多，实际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不过是五大常任理事国而已，而他们刚好也是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最高决策层。

    所谓的民主投票，签署条约，只是正式向世界昭告的表演秀，在此之前，各国之间的利益交换早已达成。即便联合国名义上，是为了促进各国在国际法、国际安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人权及实现世界和平方面的合作。可是究其本质，仍然是强权说话的一言堂，拥有决策权的仍然是五大国，其余小国只是形同附庸，凑过来助长声势罢了。

    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肖恩才会想要入主神盾局，间接渗透世界安全理事会，增强自己的影响力，徐徐扩展版图，收拢权力。

    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略有满足，穿着正式，戴着墨镜的托尼-斯塔克走过来，他是复仇者的表率，同时也是赞同注册法案的超级英雄代表人。

    不远处，还有许久不见的神奇四侠，略微拘谨的蜘蛛侠彼得-帕克，后者是第一次以超级英雄的身份，公开出席这种场合，心理上有些紧张是可以理解的。

    不同于其他的超级英雄，这位纽约的好邻居早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与梦中女神玛丽-简不日即将完婚，号角日报的事业也蒸蒸日上，那个刻薄吝啬的老板詹姆斯，最近还打算为彼得专门开辟一个超级英雄的专栏，讲述蜘蛛侠面具下的真实面目。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对吧？”肖恩看向精神不佳的托尼，“还在想冬日战士的事？”

    自从跟美国队长分道扬镳以后，钢铁侠便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焦虑状态中，他长期失眠，只能依靠工作来缓解压力，连佩珀都偷偷找过肖恩，表达过自己内心的担忧。

    “下次要拿我出来当典型人物之前，好歹跟我提前说一声。”

    斯塔克岔开话题，他不想谈论那个杀死自己父母的冷血杀手。

    在托尼看来，罗杰斯队长袒护冬日战士，无疑是对自己的背叛，同样还是对自己父亲的背叛。

    “他怎么能……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的父亲视他为朋友，生命中最敬仰的人之一，而那个混蛋是杀死我父亲的真正凶手！”

    沉默了一会儿，托尼一拳重重捶在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惹得周围投来疑惑的目光。幸亏玻璃幕墙采用特殊材料，连子弹都能抵御。

    “人的感情总会有倾向，就像如果让你从佩珀和其他人做出选择，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前者。巴恩斯是罗杰斯队长的挚友，他们彼此信任，并肩作战，这份感情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肖恩漫不经心的说着，即使没有索科维亚危机的爆发，时间的惯性仍然让这场内战，以另一种形式展开。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他推波助澜的原因，随着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逐渐减少，哨兵与肖恩-西珀斯的双重身份，也没有刻意隐藏的必要了。

    选择一个隆重的时刻，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可以作为一项重要事情提上日程。

    “神盾局追踪到巴恩斯的下落了吗？”

    托尼撇过头，他只想抓住冬日战士，这样缠绕在内心深处的梦魇，才能够消弭平息。

    “距离上一次定位过去了四个小时，他应该还在罗马尼亚，要从两千万人里，找到目标可不容易。”

    肖恩耸耸肩，冬日战士已经失去作用了，他干脆把对方扔出去，作为最后的鱼饵，引来美国队长和钢铁侠，让复仇者彻底分崩瓦解。

    “听说神盾局特别建了一个孤岛监狱？”托尼暂时放下冬日战士，转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用来关押我们的？”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肖恩扬起双手，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他解释道：“这座监狱设立的初衷，是为了关押变种人。你知道的，好几年前，你还没有成为钢铁侠的时候，万磁王和他的兄弟会闹得很凶，政府专门设计了一座独立监狱，位于水下，取名叫做‘孤岛’。”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斯塔克的笑容讽刺。

    他深深地了解政府的本质，就如同完事之后的嫖客，提起裤子就可以翻脸不认人。这也正是之前，自己为什么对神盾局抱有戒心的原因。

    拯救世界，维护秩序，这些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理由和借口，也就只能随便听一听，谁要是当真了，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我明白你的想法，托尼。”肖恩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从内部要比外部来得容易，政治游戏，资本博弈，这些都是有规则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掌握它。”

    “贪婪，自私，追求利益……这些都是人类的劣根性，同样也是他们进化的动力。一昧的扼制毫无用处，为什么不去加以利用呢。”

    肖恩坦然的说着，倘若与美国队长说这番话，肯定要受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呵斥，但是斯塔克不一样，他出生于富豪家庭，父亲是美利坚的军工巨头。

    相比起生长于布鲁克林的史蒂夫-罗杰斯，托尼-斯塔克更加明白上层世界的游戏规则，他从前是带着自负和不屑的目光，去看待那些肮脏龌龊的权钱交易，把一切都扔给奥巴代-斯坦，可是这并不意味，这位曾经的花花公子，不懂其中的奥秘。

    “总统需要选票，需要名声，需要支持；罗斯将军需要荣誉，需要未来；世界安全理事会需要代表各国的利益……东方有一句俗语，意思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要为眼前的名利奔忙。”

    “只要我们能够给出合适的筹码，就能永远坐在赢家的位置。”

    肖恩按住了托尼的肩膀，眼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斯塔克理解了对方的这番话，他不由地感到赞叹，面前的年轻人比自己要想得更加深入和透彻。

    “你的奥创程序，倘若我移植到神盾局的洞察计划上，就能成为保护人类的坚固屏障……它是一张天网，笼罩在这颗星球的上空。”

    肖恩语气中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托尼似乎也被打动了，他本来无意与神盾局合作，可是原本坚定的意志，如今摇摇欲坠。

    “也许你说得对。”斯塔克轻声呢喃。

    想要成为真正的超级英雄，不一定非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大多数时候，阴谋诡计往往才能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