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和她断了
一路上,温素心跳越来越猛烈,气息压抑不稳。 男人一直握她手,有条不紊地端坐。 何放眼神很怪异,具体形容不出,不算憎恶,饱含惊异,仿佛她是妖物,做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温素如坐针毡,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不管是宴会上于太太的反应,还是何放的态度,都说明那段视频问题很大。 温素不爱出门,能留下影像的地方少之又少,她能想起来的就只有张应慈曝光的不雅照。 她四肢沁入寒冰,蔡韵提过那些照片处理及时,曝光范围很小,清除得干净,但若是有心,应该也瞒不过谢老爷子。 她下意识望向谢琛,男人察觉到她陡升的不安,握着她的手微微收力。 “别怕,有我在。”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源源不断的热力通过手掌涌向她,像分出力量支撑住她,护着她经受风浪。 温素的心渐渐展平。 她相信这个男人,谢琛拉她出深渊,就不会再让不堪地曾经吞噬她。 进了酒店门厅,何放直接摁开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 昌州酒店不比京城,顶楼的高级套间也没有配备直达电梯,谢老爷子确定入住后,酒店才临时配备。 出电梯,谢琛走在前面,套间客厅换了中式装修,红木沙发后是一张长方茶桌,款式简单,但谢老爷子坐姿笔挺,一时连茶桌都庄重肃穆。 季淑华坐在侧面,身上穿着病服,原本沉静泡茶,眼角余光扫见谢琛紧握温素的手,瞬间眼眶翻红。 屋内开着暖气,茶香蕴浓。 谢琛立在桌前一米远,“您叫她来,又想问什么?” 谢建国自顾喝茶,沉眉冷眼,不理会他。 季淑华站起身,温素才看见她另一只手缠满纱布,行动间带起一阵浓烈药味。 “二哥护着温小姐,于兰是罪有应得,可于太太她是伯母的知交,于氏跟谢氏合作多年,二哥大庭广众下一点情分都不顾了吗?” “国有国法,桩桩件件,没有一件冤枉于氏。”谢琛抑制脾气,“我给过她们很多机会,一再纵容,但她们没有悔改。” 季淑华抬手指温素,“不是她们悔不悔改,是她们动温小姐,二哥才下狠手吧。” 温素心下一颤,垂眸视线里是男人紧握她的手,原来真的是他。 父亲死后,世情冷暖,她以为世上不会再有人护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遇上谢琛。 他有魅力,身份贵重,像只存在女人梦中的男人。 偏偏真实在她身边,强势威严,拉她出泥沼,护她宠她,为她入狱。 替她抵御所有危险。 温素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滋味。 女人天生柔肠百结,在感情中,男人能轻易搅得天翻地覆。 而现在,她愿意谢琛成为的天翻地覆的源头。 谢琛定定看着季淑华,“叫她来,就是想指责这个?” 季淑华咬紧唇,“二哥外面都说她手段厉害,偏偏你不信,你觉得你了解她吗?她对你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你分得清吗?” “你指什么?” 季淑华盯住温素,“温小姐不如自己坦白,你爱二哥吗?你跟着二哥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素整个人都绷紧了,嘴唇在哆嗦。 谢琛深知她保守,爱不爱这种话,她私底下都说不出口。况且爱不爱,有多少感情,他不是傻子,体会得到。 至于为了什么,她若有邪念,就不会几次三番将他往外推。 季淑华等不到回答,怒笑出声,“温小姐不说,不如二哥自己看。” 她递给男人客厅电视的遥控器,“于太太知道事败,就把她要放的东西发给了我,照片视频有很多,我都放在电视上。” 谢琛没接,“张应慈放网上的照片,你该直接销毁。” “直接打开。”谢建国重重放下茶杯,茶杯即刻四分五裂,“让他睁大眼看看自己的选择。” 季淑华打开电视屏幕。 一瞬间,温素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到实处。 是她和何文宇。 阳台对视,翻墙私会,她背对镜头,越显得何文宇脸上熟悉的亲昵,拍她的头,拿走她肩上落叶,半夜潜入,男人回来前险之又险的溜走。 还有路边包扎手指的照片。 视频无声,更显得情愫满满。 温素头皮僵麻,忍不住看向男人。 头顶射灯光线与他面庞连成一线,光晕中越发淡漠,察觉到她视线,斜睨她一眼,松开握着她的手。 包裹她手掌的温度剥离,他像换了一个人,空气中围绕她的护持,再消失。 温素心慌意乱,“不是这样的……” 季淑华立即盯紧她,“那是什么样?就算照片作假,可这视频看角度是别墅监控,温小姐还想狡辩什么?” 温素攥紧手,地毯上花枝缠蔓,像活过来迅速绞住她,勒紧支离破碎。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季淑华瞥一眼谢琛,见他一言不发,用遥控器调回进度,视频定格在男人车灯照亮庭院,何文宇翻墙的那一刻。 “半夜翻墙,登堂入室,他跟你幽会半个小时,若非二哥回去,是不是那晚他根本不打算走?” 温素全身隐隐发抖,声音不稳,“那晚……有警察来过,他只是来看看。” 季淑华嗤笑,“只是看看?有门不走,二哥回来他为什么要翻墙?倘若不是你们有龌龊,做贼心虚,他躲什么?” 温素张着嘴。 不算那些照片,只看视频,孤男寡女,相处不止一次,何文宇的举动表情都算不上清白,在成年人的理解中,暧昧横生,她百口莫辩。 她想解释,何文宇翻墙是他们小时候一种相处方式,可这说出口更暧昧,像旧情复燃。 温素窒息般的喘着。 男人视线也落在她脸上,眼中凉意刺骨,细细审视她,不放过一丝表情。 温素眼眶发酸,“谢琛……” 灼亮灯光照清男人一张脸,淡漠之下,涌动深不可测的暗潮。 季淑华也红眼眶,瞥过男人一脸心疼,“温小姐,二哥为你要跟我退婚,他全心意对你,你怎么舍得如此对他?” 温素忍不住泪,伸手触碰男人手指,“我没做那样的事。你知道的,我……不会跟男人有亲密接触。谢琛……” 温素眼泪有一滴滴在他拇指虎口,谢琛牙根鼓动,指腹粗茧磨着她的柔软。 她在情事上有多谨守,他深有体会。两人最初捂在被子里,她都像偷情。一寸一厘的碰触,她要努力克制才不会躲避。 有一次,他情难自持,动作大了些,被子开了一条缝,她立即又僵又紧,绞得他差点泄出来。 过后好几天都存着不自在。 如今能接受掀开被子,在黑暗环境里摆姿势,是他一点一点催放的结果。 谢琛吐出一口气。 “他担心你。” 季淑华察觉到男人态度松软,疾步过来,扯开温素手腕,“他担心你,所以翻墙看你,路边细心为你包扎。你说不跟男人亲密接触,那这是什么?” 她摁下快进,视频定格在路边何文宇低下头,她恰巧仰脸,身高角度,看起来唇舌相接。 男人放下要扶她的手,他刚才眼中温度才起,这一刻,又变得冷肃森然,审视她的目光凌冽如刀,几乎刮净她的皮肉。 “不是拍出来这样。”温素快声解释,“没有接吻,他个子高低头是想看清伤口。” 男人气势压迫陡升几分,神色也阴翳,“你跟他感情不错,他街头替你包伤口。” 温素失声,“他救了我……” 谢琛注视她,压迫力几乎碾压碎她,“所以你也接受跟他亲密接触?” 温素耳朵轰然震鸣,她刚提出自己接受不了亲密接触,转眼自己的矛就戳烂自己的盾。 若解释不清,男人是不是要信了她淫荡背叛。 她仓皇抬步,凑近几分,“谢琛,我……” 要说的话未出口,季淑华手腕用力,将她扯的更远,跨步隔在两人中间,“温小姐,像你这样的女人,朝秦暮楚,永远不会安分。你招惹张应慈,二哥为你险些坐牢,现在又招惹一个男人,那男人舍命救你,你念他的恩,那二哥呢?” 她深深压下心中畅快淋漓,眉眼间格外心疼隐忍,“虽然乱搞男女关系不犯法,但我不希望你继续陪在二哥身边。他需要一心一意对他的女人,我不能坐视你伤害他。” 温素嗓子堵的一句话也喊不出,还想去握男人的手。 她以前设想过无数次跟男人分手的场景,也能接受离开,但感情应该是纯粹的,洁白无瑕。 她不想男人在日后想起她,是厌恶,恶心,将她与淫荡并列。 温素这一生,什么污名都能背负,但男女关系,她必须清清白白。 季淑华一把推开她,“温小姐,是你不知足,请你不要再纠缠二哥,彼此留个体面。” 温素收不住力,踉跄跌倒在地,衣领散开两颗扣子。 一片细腻瓷白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红痕蜿蜒至胸口深处,密集的狂野,看痕迹就能想象是如何的激荡缠绵 季淑华怔愣一瞬,目光捉奸在床般惊诧,又阴狠,她拉住谢琛衣袖,“二哥,你看她脖子上的吻痕,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与人偷情都明目张胆。” 男人视线扫过,轻微几分波动。 温素紧紧笼住衣领,“这不是偷……” “不是偷情跟情夫,那是跟谁?”季淑华注视她,“二哥自保释后就一直住在酒店,他不可能碰你,温小姐难道还有第三个视频里没有的男人?” 温素浑身在抖,苍白的可怜,她望着男人,痕迹如何来,男人心知肚明。 可他眼睛漆黑深不见底,浓墨一般暗潮涌动,温素分辨不出他情绪。 那凉意渗人的视线从她衣领落在她脸上,又从脸上梭巡全身,她到嘴边的辩解忽然说不出了。 半晌,谢琛扯出被季淑华攥住的衣袖,抚平皱褶,“管平。” 门外管平快步进来。 “送她回去。” 温素瞬间瘫软,一种明知该如何做,但她只能束手就擒的无力感。 她该说些什么,快速解开误会,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本就不善言辞,季淑华在一旁虎视眈眈。 不管她说什么,都能逐词琢句歪曲强辩,将她钉死在不安分上。 男人好像也不信她了。 自被他护着以后,温素第一次恍惚又回到人来人往的街头。 她的辩驳只能憋在肚子里,跪在地上一声声大喊她错了。 “二哥。”季淑华也着急,“证据确凿,摆在你面前了,你难道只是让她离开?” 谢琛定定瞥她,“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季淑华咬紧牙槽,“二哥,圈子里男人不管女人如何,忠诚最重要。前年王三叔叔的女伴跟一个男明星不清不楚,没有证据都没有,只是似是而非的留言,圈子里就传笑至今,王家一年多抬不起头,失了多少机会。” 她松了牙关,又咬嘴唇,“二哥,你可以不在乎,但谢家,伯父、大哥、三哥,他们身在要职,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连累他们被人指指点点吗?” 谢琛默不作声。 从进门一直沉默至今的谢建国,猝然摔碎茶杯,怒声厉色,“你大哥那里有李春来一直虎视眈眈,小三部队里什么样,你比老子清楚,越是备受瞩目,越要谨慎克制,一步不能踏错。你要帮他们踏错吗?” 谢琛走几步,拾起地上碎瓷,“我做任何事都跟他们无关。” “无关?”谢建国重拍桌面,已然十分怒,“那谭园和季家举办宴会后,张有光本来已经倾斜我们的态度,为什么又模棱两可?” “宴会后李春来调令风声传出,张有光观望,很符合他走一步看十步的谨慎性格。” 谢琛将碎瓷丢进墙角垃圾桶,转身回望谢建国,“还是您想把缘由强加在我身上?张有光刚进中央多少眼睛盯着,他就算选阵营,年前也不会草率定论,您会看不清楚?” 谢建国当然看得清楚,他气笑,“你是非要守着那女人,戴这顶绿帽子?你信不信老子……” “您不会。” 谢琛避开季淑华,坐在单人沙发上,摸出烟盒,点上一支,“您要是改了性,能对女人出手,刚才就不会一声不吭。” 谢建国恼了,抽皮带,“老子是不动女人,但老子能动你。” 季淑华匆匆拦在他身前,“爷爷,二哥伤还没好……”她又转头,“二哥,你真确定了?为了她,要容忍另一个男人存在?” “我说要容忍了吗?” “不容忍?” “不容忍。”谢琛猛吸一口烟,烟雾从口鼻溢出。 灰白雾气遮绕,季淑华看不见他表情,但听出他很坚定。 她眼眸蓄了泪水,莹莹闪动,是激动,更期待。 “你决定和她断了,是吗?”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