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在后的黄雀（上）
生化矩阵，现实区。 当蝠犬文明的曲速飞船被摧毁，舰队几乎被全歼，噩梦军团开始随着保存完好的后方工业基地运转，渐渐再次恢复规模与实力时，生化矩阵，也再次恢复了运转。 初次对决交锋，攻守来往互怼，隐藏发动奇袭，一波重创战星，击破人造恒星，摧毁曲速飞船……当意识恢复苏醒后，看着那一幕幕被记录下的机关算尽，惊险绝伦的对决场面，收到宇空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取得了胜利的消息后，所有矩阵的居民们，也在这一时刻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狂热的欢呼： “圣主万岁！” 之后，在经历了一阵没日没夜，庆祝胜利的狂欢后，生活恢复如初，直到今天……这是一个既称得上特殊，也称不上特殊的日子。 今天，宇空的远征军即将到达那颗瘫痪的战星，揭开入侵者的面纱，而到达的同时，他也在矩阵的现实区中，利用超距通讯技术进行着各方面的直播，并且配备了专门的解。而对于互动区，他还就地在这颗战星上修筑了一些可以远程操控的专用设备，供其中的科研团队使用。 现在，进化之都的中央广场上，再次变得人山人海。 虽然直播可以在矩阵中的任何一个地方看，但似乎是处于凑热闹的本性，大部分人又自发地聚集在了这里，聚精会神地看着广场上方天幕投影，那场面就好像曾经地球上某些不发达的偏远地区，聚集起来看露天电影。 望着一幕幕展现出的，这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接触的未知文明的画面，人们脸上的神色，充满了惊奇。 一边，一间临时用孢子在战星上搭建出的实验室内，一只被抓捕的壮年蝠犬惨叫着，被互动区的成员们进行着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的画面，正配合着宇空投影在一边的解说播放出来： “大家请看，这就是这个文明的智慧生物，蝠犬，它们也和人类一样，属于一种哺乳动物，平均寿命在200至300岁之间，且有着远远超过人类的身体素质，特别是在抵抗力与免疫力方面……” “大家请看，根据实验结果，它们有着超过我们百倍的抵抗力，基本对细菌与病毒免疫，哪怕是专门进行过基因修改的武器用病毒也很难对它们构成威胁。其毒抗更是可以用变态来形容，能抵御超过人类上百倍剂量的氰化物毒量。对于恶劣的环境，它们也有很强的适应力，能裸身在零下40度的严寒至零上80度的酷热这个区间段中生存，并且能在真空中短暂活动……” 另一边，在一间被占领的蝠犬文明的工业基地中，投影在对其中的各种设备进行着介绍： “大家请看，这是这个文明的一个工业生产车间，其用途据推测为飞船的外壳生产船坞。因为蝠犬文明已经掌握反重力技术，已经使用初步的电磁力场束变材料，飞船可以像我们这类的生物文明一样一定程度上任意拼贴组合，再加上长途航行需要，所以它们的船坞与我们不同，并非修筑在太空中，而是修筑在更方便获取原料的地面上，制造出零件后再升空拼凑而成……” 还有几边，在对蝠犬文明的武器装备，进行着解说。 一个仿佛直通地心，至少200公里直径的，黑洞洞的洞口下方，投影跟着进行探测的噩梦军团的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几处呈岩浆状，半融化的岩层，介绍道： “大家请看，这里，就是这颗战星的主炮，通过这个洞口，它们将这颗星球内部的铁，镍，铝，锌等物质抽出，进行一些特殊的以元素衰变反应为主的反应后再发射出去，形成了之前那颗差点改变战局的人造恒星，而在这下面……” 投影向下指了指，伴随着一张扫描整颗星球后得出的三维模拟图，在旁边作为解说配合教材： “依靠掌握大一统理论，部分已经步入三级文明的反重力技术，依靠行星本身能源用作稳定，蝠犬已经能够彻底地改造行星，将行星内部的一切资源抽出来为己所用，而这个巨大洞窟的下面，就是它们在这颗星星上的其中一个能源基地，不过已经在之前物质崩解炮的轰击下损坏了，引发的连锁反应也对战星本身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另外，这颗行星除了地核以外的部分，超过百分之八十七的物质，已经被它们用光了，之前那颗等同巨型元素衰变弹的人造恒星，据推测就占据所有消耗的百分之二十……” 一艘因为内部生化危机突然爆发，坠毁在星球表面的星舰残骸内，旁边依然有三维扫描后得出的模拟图配合，解说继续： “大家看，这就是蝠犬文明的战舰，它们的武器其实并不比我们先进，甚至在离子炮方面还要稍稍落后，但是，更强大的元素衰变能源核心，让它们的飞船能造的更大，或者因为能源供给充足，能安装比我们同样大小的飞船更多的武器，而且……” 已经重启修复了战舰的部分功能，并且微微测试了一番的宇空道。 “而且，它们的战舰的材质可以像《终结者》里的液态金属机器人那样，随意变形。这就意味着，如果核心能源系统没有受到致命损伤，它们就能进行自我修复，而且武器可以通过拆解流转组合的方式进行角度调整，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火力方向转移速度……” 这些都是在占领的星球上的解说，接下来还有一小部分，是通过模拟动画，拷贝资料整理后陈列，抑或某些其他的方式展现的。 比如，远在牛郎星系的大后方，其中一只霸虫的内部，通过缴获自蝠犬文明携带的物种基因库里的遗传数据代码扫描，再由DNA可以任意分裂再现的赛斯特细胞分裂制造，投影正指着像是一条蛇，但却长有四只脚，还长有鼯鼠一样用于滑翔的皮膜的怪异生物，眉飞色舞地解说着： “大家请看，这就是根据它们的DNA，运用我的手段再现制造出的一种它们的母星上的生物，我们可以管它叫做飞蜥蛇……很快，这些生物就会在矩阵的动物园中同大家见面了，而且，它们在结构设计上，也能为噩梦军团的构筑提供了许多参考依据……” 再比如，一段没有投影，只有旁白的视频中，介绍着蝠犬的社会结构： “因为同属于双性繁殖的哺乳类生物，它们的社会结构，同曾经离开时的地球十分类似，以家庭为核心构成，有过人类曾经有过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等多个社会阶段，也存在各个社会阶层，但是在进入星际航行时代后，由于航行途中资源不足，实行了一种类似战时共产主义的配给制体制，现在的生活水平实际上还比不上曾经的地球……” 或者，在三维模拟动画中介绍着这个文明的母星状况： “目前，我暂时还没有从蝠犬文明残存的数据中找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具体的搜寻工作仍在继续，但是，根据部分收集到的信息痕迹推测，它来自距离地球78光年外的天鹤座……其母星，根据蝠犬的生理结构是一种杂事偏肉食的生物的特性，以及部分来自该星球的生物都呈较为细长的蛇形结构，抑或长有蝠犬这样的便于对狭窄复杂多变的空间，比如岩洞进行探索的超声波发射器或易于从狭窄的洞穴中获取食物，收集物资的长舌，而缺乏用视觉收集信息的眼睛，可以推测出，这是一个多崎岖的丘陵山地，多喀斯特地貌，同时重力较小，气候潮湿，大气浓度高导致光线过于昏暗的行星……“ “另，又因为此星球的生物或多或少地存在已经退化的，只能感应光亮变化的位于头背顶上的眼部结构，该星球的气候可能像金星一样，发生过因为温室效应等导致大气浓度增加的气候变化，且该星球哺乳动物的祖先，可能并非像地球一样由部分爬行动物分化而出，而是由一种全新的，类似进化出了内脊椎骨骼结构的节肢动物分化而出……现在，互动区已将这种全新的兼具爬行动物与节肢动物特性的生物种类命名为脊壳动物（兼具脊椎与甲壳）……” …… 一条条地，信息在放送，每个人都可以从其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看得津津有味。 但个别一些人却是例外。 “呵啊”地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赤焉从瘫了不久的床上爬起。 “真吵，话说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 抱怨着，远眺了一眼窗外的集会场景，他喃喃自语道。 由于当初不经意的设计方案无心插柳柳成荫，给了宇空所需的灵机一闪的灵感，并且成为了最终击败蝠犬文明的重要砝码，在战争结束，矩阵恢复运转后，赤焉得到了宇空的专门表彰与嘉奖。 这一阵子，他可谓是生化矩阵里气势最盛的明星，走到哪里都享受无数的鲜花与掌声，可是……他却不怎么喜欢这种感受。 “走到哪里都一堆关注，烦死了，就不能让人好好安静安静……还有，话说看个直播干嘛还要聚集起来，在家里看不行吗，真麻烦……” 一边刷着牙，性格佛系的他一边在心底抱怨。 “罢了，早点刷完牙早点上班去吧，不然迟到了那些家伙又要骂我了……” 跟互动区大部分人不同，赤焉并不喜欢没日没夜地，吃住都扎在那个区域里。相比于别人，他依然更喜欢住在自己住了许多年的现实区住宅里，而且，他的一些小习惯，也有些让人难以费解，比如在这个大家伙出门要么用传送，要么用各种拉风的飞行交通工具的时代，赤焉更喜欢慢悠悠地漫步出行。 老实说，赤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这种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出行方式，不过，矩阵是个包容的社会，只要没人说，自己也开心就好。 慢悠悠地，走在上班的路上，慵懒的他微抬起头，打量四周。今天，因为大家伙都聚集在中央广场，所以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进化之都有些冷清，街上都看不见什么人，宁静的氛围让赤焉感觉很是舒爽。 “这才是生活啊……” 默默念叨着，闭上眼，准备迎头沐浴那永远都是这么舒适，温暖但不刺眼的阳光一会儿，来驱散自昨晚在无限幻想区中奋战已久遗留的疲惫，然后…… “怎么回事？！” 突然间，一阵变故，让抬起头的赤焉困意全无——睁开眼，赤焉发现周围的光亮突然完全消失了，天色就在一个瞬间变得漆黑如幕。 是那种暴风雨来临前夕才会有的，天空完全被黑云遮住，就仿佛夜晚一般的黑。这样的天色，可能没有夜晚黑，但却比夜晚更加压抑。直播，在这一刻全部停止，而在漆黑色的天空正中，那代表着宇空的巨眼的出现，则让这种氛围更为浓烈。 突然的变故，让赤焉，还有所有正沉浸在集会的欢乐中的人们欢乐的思绪戛然而止，在心底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在下一刻，它应验了。 “矩阵所有的居民们，请注意，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现在有一条紧急消息插播……” 是针对蝠犬文明入侵的战争前，宇空宣布消息时的熟悉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还要急促。 “因为具体消息过长，待会儿会补发至你们每个人处，我现在宣布一个大概梗概……”他接着道“有另一个据推测，对我们……不，应该是对所有文明为恶意的外星文明，正在向我们接近……而且，目前掌握的情报显示，这是一个掌握完整的曲速航行技术的三级文明，所以……“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矩阵将进入最高的第五状态，警戒级别为……” 他道出了，那种代表着所有人最大的恐惧的颜色。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