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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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gavriil的月票支持! ……………… 送贺礼,容易。 等了半个时辰,乔芝女终于踏进龙翔阁,而不过转眼之间,便走了出来。韦柏迎上去,与其窃窃私语,随即转过身来,竟然冲着这边连连摇头。 无咎与韦春花则是面面相觑,同时哼了一声。 韦柏不仅在摇头,还暗中传音。从他口中得知,贺礼,也就是那枚拓有《化妖术》的玉简,已由乔芝女,交给了龙舞山庄的管事,而想要成为青山岛的岛主,尚须龙鹊祭司的首肯。而那位高人出门在外,只能等他归来,如若不然,只能空手而回。 不过呢,贺礼也不白送,乔芝女收到三张请柬,本月的初九,龙舞山庄内,将备下喜筵,邀请各方同贺。 “哼,老身只想离开……” “哼,老夫也不喜欢凑热闹。而那位高人怎会不在家呢,又要等到何时,总不会被他昧了功法,岂不成了肉包子打狗……” “哼,你虽为先生,却年纪不大,岂敢在我面前卖老?而肉包子打狗,又作何解?” “哼,我自说自话,与你无关……” “哼……” 两人坐在石头上,相隔只有丈余远,同样不便出声,只得彼此传音。而没说两句,又争吵起来,谁也不肯示弱,却限于神识传音,干脆相互瞪眼,暗暗哼哼不断。 而片刻之后,还是无咎认输。 “且等下去,否则亏了……” “却不便空等,我吩咐韦柏……” 无咎不再吭声,举起酒壶灌了口酒。 韦春花则是传音告知韦柏,命他陪着乔芝女,继续等候下去,倘若今日不见龙鹊返回,明早动身离开金卢岛。 而便于此时,又有一群修士穿过峡谷,直奔龙翔阁而来。其中的三人,并不陌生,竟是午道子与他的两位同伴。 一行进入龙翔阁,片刻之后,返回门外,许是送上了贺礼,了却了心事,皆面带笑容,相互又寒暄几句,随即各自散去。乔芝女与韦柏等人,依然在院外等候。午道子并未在意人群中的韦柏,而是看向坐下远处石头上的一位老妇人。 “那三个家伙,要找麻烦啊!” 无咎依然饮着酒,却留意着午道子三人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午道子带着两位同伴,奔着这边走来。 “老姐姐,我应付一二,你借机脱身……” 无咎与韦春花争吵不断,并无恶意,关键在于他的怪腔怪调,使得循规蹈矩的韦春花难以忍受。而一旦有事,彼此极为默契。暗中吩咐一句,他站起身来,举起酒壶迎了上去,笑道:“毕道友,你定是毕道友,哦,该称呼你一声前辈,多多提携……” 午道子是冲着韦春花而来,谁料再次有人捣乱。 这位来自南叶岛的地仙高人,脸色一沉,拂袖叱道:“昨晚客栈门前,你便认错了人,今日何故又来纠缠,滚开——” “哎呦,昨晚遇见的便是前辈?” 无咎恍然大悟般惊讶一声,讪讪笑道:“嘿,瞧我这醉眼昏花,恕罪、恕罪!” 韦春花悄悄起身,便要趁机离开。 “站住——” 午道子顾不得理会无咎,身形一闪,已挡住了韦春花的去路。他的两位同伴随后而至,一左一右摆出围困的架势。 无咎暗暗无奈。 老婆子要倒霉啊,谁让她的一头白发,过于醒目呢。 而韦春花倒是不慌不忙转过身来,冷声道:“这位前辈,有何指教?” “数月前,你是否偕同贼人,杀我弟子,并攻打南叶岛?” “本人从未去过南叶岛,前辈何出此言?” “哦,别人倒也罢了,我分明记得,有位白发妇人,极为凶残……” “天下白发的妇人多了……” “而那人若非是你,昨晚为何见到老夫便躲?” “所言差矣,莫非你是前辈,我便要巴结奉承,再恭迎三十里,却未听说金卢岛有此规矩。” “你还敢狡辩,你究竟何人,你的同伙又在哪里,速速从实招来,否则老夫……” “否则怎样,此处并非南叶岛。而前辈却栽赃嫁祸,大发淫威,只怕龙舞山庄不会答应!” “你……” “还请前辈拿出人证物证,不然老婆子便告你借机生事,只为毁了山庄的大喜之日……” “胡说八道……” 韦春花的嘴巴多厉害啊,三言两句便呛得午道子无言以对。何况她假借龙舞山庄的威名,也着实叫人难以反驳。 无咎站在不远处袖手旁观,尚自担心,见此情形,也不禁咧嘴微笑:“嘿,前辈,你也认错了人……” 而便于此时,有话语声从半空中传来—— “哼,谁敢毁了本尊的喜日?” 不管是午道子,韦春花,还是无咎,以及龙翔阁院外的所有人,均是一惊,急忙循声看去。 半空之中,并无人影。 而透着威严的话语声,犹在山谷中回响。 不过瞬间,又是一阵怪异的响声传来,仿佛飓风从天而降,却透着莫名而又炽烈的威势。 与之刹那,一团火光从天而降…… 众人无不瞪大双眼,屏息凝神。 那火光,不,应该是具车辇,一具白玉打造的车辇,足有数丈长短,却被诡异的火光所环绕,发出炽烈的威势,从天上呼啸而至,尚未临近山庄,倏然一顿,随即火光全消,有人端坐其中而面带微笑。 与其同时,又是五道人影踏空而来。为首的乃是一个壮年的汉子,金须金发,头顶金箍,环眼怒目,裹着红袍,煞是粗壮威猛。随后的四个汉子,也是金须金发,却身披玄衣,散发着地仙的威势,同样令人不敢睥睨。 龙翔阁外,霎时安静下来。 而四、五位山庄的弟子,却慌慌忙忙冲出门外,一边躬身行礼,一边出声致意:“祭司大人……” “哈哈!” 为首的金发汉子,应该心情不错,放声大笑道:“哈哈,适逢本尊大喜之日,却不知贺喜者几人,贺礼又几何?” “各方道贺者无数,贺礼无数,还请大人过目……” “不必了!本尊陪着仙儿游山看景,意犹未尽,且去藏宝阁,再赏鉴一番……” 又是祭司大人,又自称本尊,那金须金发的壮汉,应该便是龙鹊无疑。而他正要前往庄内,却听有人说道:“龙兄,切莫以私废公而惹人笑话,改日再去藏宝阁不迟,何况仙儿也想随意走走,毕竟要长住此处,总不能一无所知呀……” 话语声清脆悦耳,令人不忍拒绝。 “哈哈,还是仙儿明辨事理!” 龙鹊又是哈哈大笑,或是惦记着贺礼,大手一挥,闪身进了龙翔阁。 紧接着两个玄衣男子与车辇直接飞入庄内,另外两个玄衣男子,则是陪着一袭白纱人影飘然落地。 庄外的空地上,众人犹自愣在原地。即使午道子与两位同伴也是低头肃立,大气不敢出一下。至于韦春花,早已被他抛在一边。 而无咎倒是强作镇定,暗暗嘀咕道:“玉神殿的祭司也见过几位,却不抵这位的排场。尤其那车辇,烈火飞腾,瞬息而至,很是不凡。而所谓的仙儿……” 一道白纱人影,便落在几丈之外,随之淡淡清香弥漫开来,清脆的话语声又起:“嘻嘻,诸位便是前来道贺之人?” 午道子等人急忙拱手行礼。 无咎循声看去,微微一怔。 只见所谓的仙儿,乃是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妙龄女子,白纱曳地,黑发披肩,肤如凝脂,双眉如烟,秋眸清澈。那白皙如玉的小脸,更是透着别样的精美与脱俗的韵致,浑如丽姿天成而惊艳绝世。 “美啊,比起那个月仙子也不遑多让,却暴殄天物……” 无咎着实没有想到,叫作仙儿的女子,竟然如此貌美,不禁为之怔怔出神。而惊叹之余,又暗暗惋惜不已。 此前遇见的月仙子,已美得令人自惭形秽。谁料眼前的女子,也同样的美丽脱俗。虽然她的修为,只有人仙一二层的境界,远远不抵月仙子,却也不能成为龙鹊的道侣啊!岂止暴殄天物,简直就是一朵花儿插在粪坑上。 也不怪无咎有些失态,他也是男人,他的不忿不平,纯属男人的心思作祟。 而正当他瞠目之际,仙儿竟然奔着他走来。 天呐,即使不痛快也是活该,却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要知道那女子背后的家伙,当真惹不起。 无咎蓦然惊醒,举起酒壶灌了口酒,一边借酒遮面,一边佯作没事人般转过身去。 而愈是不愿招惹麻烦,麻烦愈是上门。 “咦,此处有位好酒之人……” 人影俏丽,话语动人。 无咎急忙晃动酒壶,敷衍道:“不敢当,一酒徒也!” 仙儿走到近前,款款而立,竟神色一凝,沉思道:“你或为酒徒,而你的酒壶倒也不俗,想必来自上古,当好好珍惜,切勿丢失了……” 无咎的酒壶,看似寻常,却是当年的阿三所赠,正是来自部州的上古之物。 而这个貌美如仙的女子,竟有如此的眼力。也怪不得她过来说话,原来只是为了酒壶的缘故。 无咎松了口气。 仙儿果然不再多说,转身离去;两个玄衣汉子,则是紧随其后。 而那女子好像被触及心事,竟在轻声自语—— “好酒之人,多矣。而酒中的雅人,又在何方……谁曾睡卧云霄,谁曾弄花影斜,不知梦里落日,有无蝶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