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说教
“我自然是棠阴弟子,只是……” “除了你之外,再无别的人选……”静音神色落寞,叹道:“莺儿师妹本来是最佳人选,可她不如你,而且她前几天已经赶往了海边……” “那云儿……”鱼生脱口而出,他与流云儿许久未见,当初对方和初尘一同离开门派,如今初尘陨落,他最怕的是流云儿也跟着…… 静音目光一沉,郑重道:“我之前说棠阴神树不能落到别人手上,尤其是不能落到云儿师妹的手上!” “为什么?”鱼生虽有此一问,心中却暗中一喜,听对方的口气,流云儿并没有陨落。 静音解释道:“若在之前,云儿师妹自然是最佳人选,可惜她修炼了离琴绮罗!神树断不可由她保管!” 见鱼生仍有疑惑,静音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修炼那个功法会对修炼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云儿师妹是个天才,我也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你见过的那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鱼生皱眉问道。 静音自顾自的走到幼苗前,叹道:“我之前一直在外云游,回来之后才知道师父将离琴绮罗交给了云儿师妹,师妹确实是个天才,我曾在妖灾中见她出手,那种冰冷的眼神,绝不是我见过的云儿师妹!” “你是说云儿一直都在妖灾前线?”鱼生急忙问道。 静音点了点头:“早在三年之前,她和师父就已经回到了门派,没多久便被派去抵御妖灾……三年时间,她不知斩杀多少妖兽,甚至还击杀过金丹级别的大妖!震惊五派……” “金丹妖兽……”鱼生瞪大了眼睛,十年前的流云儿还只是个筑基期单纯的小丫头,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他本以及自己的成长已然惊人,却不想流云儿更加令人吃惊,那离琴绮罗功到底是何种功法,竟能使人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不可否认的是,鱼生确实对流云儿有种莫名 的好感,但自从月章之后,他一直将这种好感当做是哥哥对待妹妹一般,自然不希望对方出什么叉子,可听静音那么一说,他心中总是有些担忧,不仅仅是因为静音的说法,因为得到的某种东西越多,失去的同样也越多。 鱼生不知流云儿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不过只要有一线可能,他都愿意引导对方变成原来的模样,那副太真鱼生虽不记得,却深深埋在他的心里,或许他以后都见不到这么天真的人,那么天真的笑容。 静音转身看向鱼生,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师父为何将离琴绮罗传给云儿,此功虽然玄妙,确实以牺牲感情为代价,我希望你见到他时,不会太过惊讶……” 鱼生笑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始终还是你的师妹不是吗?” “那她又是你的什么?”静音反问道。 鱼生愣了愣,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看见胸口的刺绣,盯着看了良久,突然说道:“他就像一片云,洁白无瑕的云……” 静音同样愣了一愣,她早就注意到鱼生穿的衣服,不由笑道:“云儿师妹很笨,但看得出来,她很用心……” 鱼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暂时将流云儿的事情放到一边,突然问道:“坐忘宗是否难保?” 静音理了理额前的秀发,没有太过惊讶,微微低头说道:“从我把你带到此地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鱼生叹了口气:“门派都没了?这一株小小的树苗又有何用?” 静音目光流转不定,仔细看了看周围,满是浓浓的不舍:“门派是一种经历,一个过程,从你的眼里我只看出了这些,但对于我,这里就像一个家,即使漂泊在外,心里总有个惦记的地方,这棵树苗就是我的家,鱼师弟……” “嗯?” “你是个真正的修士,我才是凡人……” 鱼生身子猛然一震,到底是怎样的感悟,才能使修士 说出这种话? 静音悠悠说道:“师父总说我是一朵海棠花,我也总觉得前世真是,师弟若能侥幸逃过一劫,便将此苗找个清静的地方种下,待到海棠花开,可能又是一个轮回……” 静音说着,连根拔下幼苗,带出几根飘动的细丝,像是跳动不止的心脏。 她将幼苗交到鱼生手里,目光深深的不舍,鱼生突然听到几声低语,随后笑着将幼苗塞进对方手里。 “你……?”静音惊讶的看着鱼生,却见鱼生笑道:“我不能答应师姐的请求!” 静音阴沉着脸:“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只要你还是棠阴山弟子,就必须听我的命令!” 鱼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我以后便不是棠阴弟子,毕竟门派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经历!” “你……想叛逃不成?”静音咬牙切实的说道。 “先叛逃的,是师姐你!” “我?”静音气笑道。 “师姐口口声声的把棠阴山当做自己的家,结果却一直在逃避这个家,之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师姐以为家是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根幼苗?”鱼生说教道。 静音哑口无言,鱼生又道:“师姐抱着必死的决心,鱼某佩服!但你可曾想过,你死了又能如何?你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殊不知这份希望,只是你希望的希望,身死道消,我能帮你种下海棠树,你却未必成得了海棠花……” “道说今世,佛讲来生,你若是个和尚也就罢了,鱼某一直不明白,修真界为何有那么多求死之人?如今天还没塌,你便交代了后事,想一死了之,拍拍屁股走人?又让别人替你完成这完成那,如此做法,是否有些太过自私了?你今生不向此生渡,更向何处渡此身?” 鱼生越说越说激烈,似乎动了真火,静音站在一旁,反倒像是个做错事的乖宝宝一般,一席话下来,她早已是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去看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