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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六百二十七:余波:下

    樊哙猝不及防被赵显一剑穿透了手掌,樊哙厉叫一声,手掌一合,就把那剑抓在手里,用力一扯,把剑扯到了手中。

    赵显被扯得身子歪斜,向着樊哙这面倒来,樊哙一脚飞起,就踹在赵显的身上,赵显直接被踹得飞落下马,口中喷血不止,眼见就是不活了。

    李俊的人疾冲过来,刘度、赵范二人的人马立时乱了,赵范眼看不好,把身上衣裳扒了,跳下马混到人群里溜了。

    张定国看到事情不谐,就带着人马向前冲去,杨九妹拼力来挡,可是张定国看出对方不是自己一击可杀的人,于是干脆不去理他,只管他带马而走,向着圆阵冲去,张顺马快抢先过来,一枪向着张定国的心口刺过来,张定国左手鞭一隔,把张顺的枪给隔了开来,战马向前飞冲,手里的虎头枪平齐,用力刺去,一下穿透了张顺的铁甲,把他穿在了枪上,巨大的冲力之下,张顺被枪带了起来,张定国用力一振大枪,把张顺给甩了出去。

    张顺一死,李俊的军马一时间被冲出一个口子来,张定国一马向前,冲出去十几丈,回头看去,他部下的军兵,一个人都没有跟出来。

    张定国咬咬牙,就向前冲,生生把杨延琪的圆阵给撕了开来,张可旺立刻冲了出来,也不管那些兵士只顾逃命,张定国一把扯住他,叫道:“四弟呢!”

    张可旺看到张定国那双正气凛然的眼睛,不由得心内一虚,只得道:“还被困在里面。”

    张定国丢了张可旺,挺枪向前冲去,杨延琪催马过来,舞燕笔神挝和张定国斗在一处,五个回合不到,张定国就甩了杨延琪,一径杀进了圆阵。

    圆阵之中张献忠的军兵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了,张定国在阵中不住的冲突,大声叫道:“四弟,四弟!”

    “二哥!二哥!”张能奇慌急的声音响起,张定国寻声杀过去,就见张能奇一身浴血的还在撕杀,他赶散了围过来的军,就护着张能奇一路冲出去。

    张定国、张能奇二人拼死向外冲杀,这会也顾不得那些兵士了,好在两个人都是猛将,虽然杀到最后,都带了伤,但还是冲了出来。

    “二弟、四弟!这里来!”

    张定国、张能奇两个才冲出来,就听见张可旺大声叫着他们,两个人就寻声杀过去,就见张可旺正和刘度的人马在一起,正在与杨氏姐妹二人交手,看到他们两个,不由得欢呼叫道:“这里来,这里来!”原来张可旺眼看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若是与刘度一起,就要受制于人了,看到张定国、张能奇这才欢喜无限。

    张定国看看李俊的人马、樊哙的人马都在向着这里冲过来,不由得叫道:“打不得了,若是再打下去,被他们围住,我们就走不得了!”

    张可旺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快走!”说完扭头就走,张定国哭笑不得,就向刘度、张能奇道:“走,我来断后!”

    张能奇还在犹豫,刘度已经走了,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又有一路人马冲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迟昭平,左手琼英,右手宿金娘,原来迟昭平一心想杀了张家的人给自己的手下报仇,所以就向唐赛儿请战而来,唐赛儿眼看迟昭平的兵力损失过大,于是就让宿金娘、仇琼英跟着过来了。

    迟昭平他们正好冲到了刘度军马的中腰,一下把刘度的军马给铲了开来,刘度才要走的时候,被迟昭平一夺打烂了脑袋,此时的败军,都是刘度的人马,眼看刘度已死,士气顿丧,战心全无,一下散了大半,与此同时,樊哙的人马也冲过来了,就把张可旺张定国、张能奇三个都给围住了。

    张可旺不由得向天长啸:“天亡我等啊!”

    张能奇突然叫道:“大哥,快看!”张可旺、张定国两个一齐看去,就见一路人马飞冲而来,把那些李俊的人马给冲散开来,张可旺不由得叫道:“那是……那是哪里的人马?”

    张定国沉声道:“管他是那里的人马,只管去就是了!”说完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张能奇连声催促,张可旺这才打起精神,就跟着他们向对面杀了过去。

    来将手提一对镔铁压油锤,直如恶虎左右冲突,竟然无人能挡,李定国他们挟那路人马的冲击,一路跟着杀了过来。

    离着还远,张可旺就叫:“前面的是哪一位?”

    那大将挥手放军马过来,然后叫道:“你们可是张献忠将军的部下吗?某乃交州刺史士燮的四弟士武!”

    正史之中,这个时候士燮还没有成为一州之首,但是刘表早死,没有人再委赖恭为刺史,士燮斩杀刺死前太守张津的贼将区景,以绥南中郎将之职,兼为交州刺史,并向洛阳上表,愿保刘宠,只求一个王位,于是得到了丁立的敕封,为岭南交王。

    张献忠南逃零陵的时候,就派人向士燮请降,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本来他们以为士燮是不想接纳他们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候,士燮的人马来了。

    这会汉军的人马拢在了一起,几个人商议一下,一齐推迟昭平为首,过去交涉,本来这里樊哙的职务最高,但是樊哙的火气太重,只怕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打起来了,这才不得不让了迟昭平为首。

    迟昭平就向前来,拱手道:“来得是交州的人马吗?”

    交州军的后面闪出一人,向着迟昭平还了一礼道:“我们正是交州人马,某交州合浦太守士壹是也!”

    迟昭平沉声道:“吾奉洛阳朝廷之命讨贼,尔等为何却来拉阻我军?莫不是有意造反吗?”迟昭平是个火烈的性子,张口就不饶人,话语如刀一般的刺了过来。

    士壹冷哼一声,道:“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官,怎敢如此大胆与我说话!”

    宿金娘冷笑道:“这里我们以迟姐姐为首,她说什么,就是我们的意思,若是你答不上来,那就是与我们为敌了,我们这里先伸量一下你有多大胆子!”

    士武大声叫道:“你们这些无知小儿,眼界能有多大,就敢这么说话!”

    “你这蛮荒土夷,看到过什么,便自如此不知所谓!”迟昭平立刻还口,士武气得暴跳如雷,催马就要出战,士壹伸手拦住,取出一幅绢来,沉声道:“吾有圣旨在此!”

    汉军众将对觑一眼,都不说话,看着士壹,士壹只道他们都被唬住了,得意的一笑,道:“天子圣旨,我兄交王,可以有招降纳叛,保卫家土的权利,这张献忠的人马已经向我们纳降,我们自当护持于他。”

    迟昭平有些不确定的向着仇琼英、宿金娘他们道:“可是有这一说?”

    宿金娘苦笑道:“我们怎么知道啊。”

    杨延琪却是肯定的道:“是有这一条的,但是都指得是本境之内,不过……若那圣旨笼统了一些,他不是没空子可以钻的。”

    迟昭平听了这话不由得恼道:“既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樊哙不耐烦的道:“不如这样,就抢过去,把张家兄弟捅死,把他们都赶回交州去就是了。”

    杨延琪急忙道:“那样不行,士燮的人马太多,零陵又紧靠他的老巢,我们哪里能拿得过他啊。”

    宿金娘不以为然的道:“还有唐帅呢!”

    杨延琪仍然摇头道:“我们要是不管不顾的冲了,御史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若是唐帅也这么做了,那这元帅做不得了还是小事,只怕都要下狱了。”

    迟昭平就向着樊哙看去,心道:“这是个机会啊,若是这样把唐赛儿说动,让他被罚了下来,那咱家主公就有机会了。”可是樊哙却是只顾了生闷气,完全没有看他,迟昭平有心提点他一句,周围全都是人,只能干咳两声,可是让迟昭平恼火的是,樊哙完全没有在意迟昭平的咳嗽,还是低着头生气,迟昭平无奈,只得罢了。

    士壹已经看出来对面的这些人不知所措了,不由得得意的一笑,道:“好了,我这里也不和你们计较,就先退一步了!”说完带着人马向后退去,汉军诸将又急又怒,却又全无办法,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的退去。

    一直到看不见士家的人马樊哙才抬头道:“白忙一场了。”

    迟昭平狠狠的瞪了一眼樊哙,随后道:“大家就扎在这里休整,二位杨将军,却请你们就回去和唐帅说明,看看唐帅如何安排,我们再做打算。”

    杨延琪道:“让我小妹回去就是了,末将只在这里听命就是。”迟昭知道杨延琪这是不放心,也不强求,就点头应了,于是杨延琪把杨延瑛叫到一边,小心吩咐了,就打发她回去了。

    此时的零陵城下,唐赛儿正皱紧眉头看着手里的鹰信,李飞琼来书说明,桂阳豪族樊家,出兵抢占了桂阳,然后向着交王士燮投降,现在士燮的三弟士文(原名空缺)正带着人马,屯扎桂阳,李飞琼人马少,不能进兵,只能就在桂阳境内驻扎,等待机会。

    唐赛儿手掌微微握紧,她来之前,丁立曾给过她一封书信,上面说得明白,士燮得了丁立的保证,所以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但是不管出现任何问题,士家暂不能动,让她一定要忍耐住性子,唐赛儿恨恨的一拳,捶在了案子上,低声骂道:“士燮这个混蛋,这是有执无恐啊!”

    话音刚落,一个小兵跑进一为,向着唐赛儿一礼道:“回唐帅,白将军抢攻三将,还是不能拿下零陵的城门,现在天色将晚,白将军请未能否收兵。”

    唐赛儿起身走到了她会得云车边上,向着零陵城的方向看去,望了一会,看不到城上有什么动静,不由得冷哼一声,道:“白寿无用!”说着话双臂一展,人若大鹏一般的从云车上下来了,脚一点地稳住身子,就向前冲去,后面的亲兵急忙追了过来。

    唐赛儿到了零陵城下,眼见汉军正在撤回,眼中的不满更甚,飞身向前冲去,早有兵士看到,急忙白寿回报,白寿听了,吓得一哆嗦,就到阵前去看,只见唐赛儿有如一朵飞舞在空中的白莲一般,向着前面冲去,不由得急声叫道:“大军不许后退,一力向前!”同时下令立刻擂鼓,随后拨剑在手,就到军前,高声叫道:“唐帅亲自向前,而等还有退后之心吗?”

    汉军本来有些低下的士气一下被鼓了起来,又重新转头,向着对面杀了过去。

    唐赛儿冲到护城河的边上,身若轻鸿就从河上飞身过去了,潘濬一眼看到唐赛儿长笑道:“这唐赛儿果然是一勇匹妇,身为主帅,竟然亲自到前方来,这是找死啊!给我乱箭射死他!”

    城上的箭飞风般的射了过来,只是唐赛儿的速度实是太快了,飞一般的向前冲去中,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城门下面,箭矢空射没有一支射到她的。

    唐赛儿回手从背上抽出一对佛母紫金杵猛的拍了下去,轰的一声,两扇城门忽忽直晃,城门上的灰卟卟而落,潘濬在城上就觉得不好,急声叫道:“快拦住她,快拦住她!”只是这个时候,哪里挡得住啊。

    唐赛儿向着城门之上,又是三下,喀喇一声,半扇城门的轴都被打碎了,向下倾斜过去,唐赛儿凑了过去,肩膀一顶,城门轰隆一声倒了下去,唐赛儿一个箭步就冲进去了,手里的双杵荡开,挡在门后的习珍还有数百兵士都被她荡成肉饼了。

    此时白寿带着人马也冲了过来,他们把城门完全推开,向着城里冲去,潘濬在城头眼看不得志哀叫一声,用衣裳下摆一蒙头,就翻出城墙去了。

    唐赛儿杀了一会人,眼看城里已经被白寿给控制住了,也就不再动手了,就从城里缓步走了出来,在她的身边,是向着零陵蜂拥而入的兵士,那些兵士全身心都在打开的零陵城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唐赛儿,但是唐赛儿却是很平静的站在那里看着。

    就在这个时候,杨延瑛匆匆赶到,把士家兄弟接走张家兄弟的说了,唐赛儿这会杀了人,心绪好了许多,挥手道:“告诉大军回来吧,我们暂时先让那姓士的逍遥几天,然后再来收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