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另有隐情
“关你何事？” 6云奚正欲施为，被苏迈这么一叫，颇有些不悦，望向苏迈，愠道。 “6姑娘别误会，此人罪大恶极，自然该死之至！”苏迈见状，忙说道，见6云奚一脸疑惑，便又解释道： “听此人之言，此事似乎另有隐情啊！” “荒谬！” 6云奚哂笑一声，随后又道： “这等风流成性，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他的话能听吗？” “那是自然，只是在下先前在一旁边听着，却有一事不解！”苏迈脸色凝重，似乎确有疑惑。 “究竟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6云奚见状，心道这钱季子已是剑下之囚，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听听他有何说法。 “6姑娘以为，这钱季子修为如何？”苏迈突然问道。 “修为嘛，不过如此！”6云奚望了望地上一脸苦楚，惶惶不安的钱季子，毫不在意地回道。 “既是如此，那二十年前，他的修为应比如今更低一筹？”苏迈追问道。 “按常理来讲，若不出意外的话，当是如此！”6云奚接道，随后想了想，又面带嘲讽地说了句： “不过当年他不并不以修为闻名，而是他的遁法和逃跑之术！” “令姑母伉俪修为又如何？”苏迈闻言，忽又问道。 “这个，我亦不甚清楚，印象中虽比之宗门的师长们差了不少，但在太霄城中，也算颇有名气！” 6云奚想了想，随口回道。 二十年前事之时，她尚在襁褓之中，对其姑母修为确实不甚清楚，后来只隐约听家中之人提起过，却也并未在意。 毕竟人都不在了，这修为高低也无甚意义，此刻苏迈突然这么一问，她也只能说个大概。 “以姑娘之见，若使令姑母伉俪联袂和姑娘交手，胜负几何？” 苏迈闻言，笑了笑，接着道。 6云奚不料他有此一问，沉吟了片刻，随后不太肯定地道： “五五之数吧！” 6云奚的修为在南庭宗年轻一辈中已是翘楚，和沐清风亦伯仲之间，却是高出其它同门半截。 而以她的推断，当年的霍6两家皆为太霄城中世家大族，由于数千年来均为南庭宗庇护，故门下族人资质稍好者，便会设法送上南庭宗学艺。 她这姑母夫妇少时便均为宗门中的外门弟子，虽比之她长老亲传稍有不如，但二人彼时也算一时俊彦，在城中颇有声名，若联起手来，一时间只怕也难分胜负。 “问题便出于此！”苏迈点点头，正色道。 “有何不对？”6云奚见状，有些不解。 “这钱季子二十年后，亦不是姑娘剑下之敌，那试问，二十年前，此人又有何能耐伤人夺命？”苏迈望了一眼地上之人，问向6云奚。 “还算你小子明事理，老夫当时的能耐，杀霍云霆便还勉强，若说杀一人，伤一人，却是断不可能！”钱季子闻得苏迈之言，眼神一亮，忙叫道。 “这又有何稀奇，你可各个击破，杀人之后被撞破，再起杀意 ，却是将人打伤，抑或用毒及其它手段都可，不一定非得同时对敌！” 6云奚不以为然，这杀人之法千千万，倒确实不一定非得亲自动手。 “蓁儿是被何物所杀？” 钱季子闻言，也未辩驳，却是突然问道。 “一剑致命！” 6云奚神色一冷，黯然道。 “那不就得了，老夫从不用剑！”钱季子舒了口气，缓缓道。 “你平日不用，杀人之时再用，更可为你掩饰！” 6云奚冷冷了看向钱季子，言语中极不相信。 这么多年来，6家及南庭宗均已认定钱季子的凶手，故而他说甚话，在她眼里，均为狡辩，不值一哂。 “不然！” 苏迈摇摇头，随后接着道： “我虽修为底微，但常理却也清楚，试想一个人要去杀人夺命，自然是战决，在战斗过程中，只会使最顺手的武器，最厉害的功法，若他从不使剑，却仗剑杀人的话，有些难以理解，更何况是在对手修为差距并不大的情况下。” “他从不使剑，不代表不会剑法，或许他隐藏了最厉害的剑式，关键时刻一击致命也未可知！”6云奚闻言，虽知苏迈之说也不无道理，但她内心里，却不愿意相信。 “放我起来，老夫可自证清白！”钱季子见6云奚极不相信，突然叫道。 “如何证明？”6云奚盯了他一眼，冷冷道。 “你可查探老夫经脉，看我体内可有灵力！”钱季子接着道。 6云奚闻言，面有厌色，却是看向了苏迈，对于这个认定了二十年的杀人凶手，她只想一剑了之。 苏迈见状，脸上有些难色，顿了顿，颇有些尴尬地道：“这个，6姑娘，我亦没有灵力，抱歉了！” 6云奚见状，秀眉微蹙。 探灵而已，普通修士不过举手之劳，此人虽说刚刚入门，但不至于连引灵入体都未做到吧？ 苏迈明白她心中所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我身中奇毒，全身经脉被封，便同常人无异！” 6云奚点了点头，权当回应，随后一掌拍在钱季子后背，青光一闪而没，片刻之后，却见6云奚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望向苏迈点了点头。 “莫非你的修为被废？”6云奚仍不愿相信。 钱季子闻言，揶揄道：“你师出南庭仙宗，当知纵是修为被废之人，体内亦会有残余的灵力，老夫体内空空如也，可曾有一丝灵力活动？” “这倒奇怪！”6云奚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钱季子竟然毫无修为，难道他另辟蹊径？ 6云奚不明就里，一旁的苏迈却是清楚得很，这钱季子八成和自己一样，天生不宜修行，可能有何际遇，修了这五行劫术。 不想他在这上面却颇有天份，能将数种术法融为一体，从当时枯心道人的口中得知，这门功法易学难精，能有一两门精通已是难能可贵，想不到此人竟可同时操控三门术法，并创出这遁术来。 “老夫天生闭脉，无缘仙道，故而修的是五行劫术，仙剑于我毫无用处！”钱季子无奈地叹道。 “你解了禁制，随老夫至舍下，蓁儿之事，亦可得知！”钱季子望向6云奚，征询道。 6云奚沉刻半晌，随后素手轻挥，将那钱季子放了，虽说她不愿意相信钱季子的话，但事实上隐隐也可猜出，这二十年前之事，或许真的另有内情。 这钱季子狡猾无比，放了他很可能又被他逃脱，但另一方面她又想去探寻事实真相，相比之下，她选择了后者。 不过，这钱季子得到自由之后，倒也没再耍什么花样，随着这田埂一路向前，行了约一刻钟，迈过一道山梁，来到一片桃林深处的草堂之中。 深秋时季，眼前已是叶落林枯，看去甚是萧条，居于此地，人烟杳杳，颇有几分寂寥。 入得门内，招呼二人随意坐下，钱季子却是独自进了内室。 苏迈环顾四周，见陈设甚是简陋，三面墙上挂着些农事之物，蓑衣斗笠一样不差，若不是知道内情，外人初至此地，多半便以为是一寻常农家。 而6云奚眼睛却盯着右侧墙上的一副画像，久久不动。 苏迈凝神看去，许是年深日久，画布有些黄得厉害，看样子，似乎被精心装裱过，面上一尘不染，显然时时有被打理。 画中是一个年轻女子，看去比6云奚略年长些，天蓝色长裙曳地，一颦一笑间，那神情却是6云奚有几分相似之处。 莫非此人便是6姑的姑母，钱季子口中的蓁儿？ 苏迈望了望6云奚，眼有问询之色，见其点了点头，便心下了然。 看来，这钱季子所言之事，多半不假。 正在二人盯着那画像出神时，钱季子却匆匆地步了出来，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走到6云奚身前，将盒子打开，随后便取了一支银质的簪子，递了过去。 6云奚伸手接过，看了看，少顷，便见其脸色一变，急问道：“我姑母之物？” 钱季子点了点头，苏迈一时好奇，也凑了过来，细细一看，那簪子中间，细细地刻着一个“蓁”字。 “6姑娘，你们6家女子，都会在簪子中刻上名字吗？” 苏迈不解地问道，这簪子虽然颇为精致，但却不甚贵重，为何要将名字刻于其上？ “唯此一支而已！”6云奚盯着手中之物，面色沉重，见到这东西，她便断定钱季子之言，八成是事实。 “此物乃是6家女子成人之礼，由家中长辈在笄礼中赠送，颇有深意。”6云奚接着又神色凝重地说道。 苏迈心中一动，既然如此，只怕这钱季子和6姑娘姑母关系非同一般啊！ 钱季子面有戚色，闻言也道：“老夫少时风流浪荡，确实惹下了不少罪孽，伤了不少人，不过此生难忘者，仅一人而已！” 他虽未明说，但在场都知道，他言下所指。 苏迈和6云奚亦未有所表示，钱季子自顾自地接着道：“老夫此生，手上虽也有过人命，但均是死有余辜，我自问虽非正人君子，但也绝非奸诈之徒，若是别人，倒还好说，但若说杀害蓁儿，确是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眼中已有悲意，看得出，他对这女子，似乎用情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