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玄虚之祸
又不知过去多久，萧黑山才恢复，他双手伏地，朝着老萧头郑重磕了几个头。便爬起来，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他此时就像是失去灵魂傀儡，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神色....那种心灰若死的情绪，使得他浑身都充满了死气。 萧黑山此时已经没有人生目标，人生仿佛失去意义，他失魂落魄地，宛如一个孤魂野鬼般落寞四处游荡。 当萧黑山走后，老萧头也转过身来，两行清泪沿着他脸颊落下。他不想这么对萧黑山，可是他不仅将灵魂卖给了杀神殿，还出手伤到僵尸兄。这样的过错，已经不可原谅，他无法再将其收归门下。 不过毕竟萧黑山是他一手带大的第一个徒弟，那份师徒情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老萧头纵身跃起，一步踏空，就在萧黑山身躯几乎就要沿着那条笔直斜坡坠入悬崖时，他一挥手将其逼回。 “若你能够严守本心，十年之后再来见我”。 一句话，立刻便让萧黑山原本死一般气息，瞬间消失不见，他一双眼眸充满了感激和渴望...他一步转身，冲着老萧头方向，用力伏地磕头。 另外一处山林中，女子亲眼目睹这一切，也是颇感无奈叹息一声。她在感慨别人时，自己何苦不是如是。 女子略带忧伤眼神，缓缓自丛林中走出来，她依然便是南宫蓝蝶。她一袭蓝裙，在青翠的山林间，显得那么清丽出尘。南宫蓝蝶虽然离开空门，手里却始终握着念珠，依旧以出家人自居。 自她身后，则是另外一个铁面女子也跨步走出来。 “蓝蝶姐，你为何不去见他，你追来位面，不就是等待这一刻”铁面女子十分不理解盯着南宫蓝蝶的背影。 “我不敢见他”南宫蓝蝶想了想，又以哪种极度不自信的语气回道。 “有什么不敢的，你只要把心中话告诉他，不管他是否接受，至少你可以放下心中桎梏”铁面女子更加激动劝道。 “你不理解，我和他之间存在太多的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南宫蓝蝶转过身来，一行清泪已经沿着那白皙如玉脸颊流下来。 铁面女子一步跨前，伸手为其擦拭去泪痕，无奈叹息说：“姐姐，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南宫蓝蝶漠然摇头，又转身盯着铁面女子问：“仙儿妹妹，你真的忘记了那份情感了吗？”。 铁面女子自然便是乔仙儿，也是后来皇甫仙儿。 她冲着苍穹看了一眼，才道：“我和他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自曾我从哪梯度跳下去之后，那个乔仙儿便已经死去了，现在活着只有皇甫仙儿，在皇甫仙儿眼中除了仇恨，就只剩下仇恨了”。 皇甫仙儿原本以为仇恨在她攻破七大家族内坛之后，便不复存在了。可是她没想到皇甫家族灭门惨剧竟然还有更高指示者，就在她再审问当年几个知情人时，获得一个惊人的内幕，那便是曾经有一个超级宗族公子来到踏虚，促成了这件事发生。 皇甫仙儿之所以也来到这里，其本意并不是追随老萧头，她现在内心几乎不再去想之前和老萧头的一切，若有，那也是在午夜梦回时，或许成为一个梦境中念头。 在皇甫仙儿说话时，南宫蓝蝶都一直盯着她眸子，她确信，皇甫仙儿眼中，只有仇恨，并没有任何情感在。看来她真是放下了，她不有着又心中期许，不知自己要怎么才可以放下这段注定没有缘分的因果。 “姐姐，我真不忍心见你如此伤心，你若不敢，我帮你去约见他”皇甫仙儿一脸不忿拉着南宫蓝蝶的小手说。 “仙儿妹妹，别去，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那个样子的”南宫蓝蝶面露为难之色。 “姐姐，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见到南宫蓝蝶脸色，皇甫仙儿又好奇的追问。 “我...”南宫蓝蝶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悠悠道：“其其实我们早在四方山时便已经相识....那时我们还未处于敌对状态...”。 皇甫仙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南宫蓝蝶将她的过往，于是便不再勉强她，侧耳倾听。 “当时四方山正在经历司徒家族威胁，我作为南宫家族的代表，原本是想去做调解，毕竟一个新生的家族，可以牵制司徒家族以免其做大，伤及南宫家族地位，这便是制衡之术，有南宫家族长老团制定，则是由我和师兄一起执行，当时我为了家族利益，故意将其引出来，并且以美色诱惑之....”。 说到这，南宫蓝蝶有些失神.....似乎已经陷入了对于往事的回忆中。 皇甫仙儿也不去打扰她，让她尽情发泄，这样才会让她从内心桎梏中解脱。 许久之后，南宫蓝蝶才缓缓自回忆中苏醒，继续说：“当时的我，心中只有家族利益，个人情感都只是工具而已，这便是身为大家族出身，身不由己的束缚，大家族那些家规以及教条，让每一个子孙都会自觉不自觉将自己融入其中，而不可自拔，也正是如此，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完成家族使命，不辜负家族的信任....那时我只有十五岁，什么也不懂，只要为了家族，一切都可以付出”。 说道这，南宫蓝蝶似乎很是羞愧，一把握住皇甫仙儿玉碗，似乎在祈求她的理解支持。 “姐姐没错，这便是大家族的规矩，你我谁也无法选择出身，这就是天生的使命，你我都无逃避”皇甫仙儿也是因为知道身份之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因此她可以理解南宫蓝蝶的遭遇。 “当时的我确实很傻，很傻....我原本以为可以用美色，将那个小小的一族之主变成自己仰慕者，就像是那许多追在自己身后的族内公子一样，可是事情却在和他一次次交往中变了，他与众不同的性格，以及他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让我深深着迷，逐渐地，我便痴迷上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却极度充满诱惑力的男子，于是我便在暗中帮助他解决了一些事情，最后在他遭遇追杀时，主动出手相救，这才造就了和他第一次偶遇”。 南宫蓝蝶再一次陷入了深深回忆中.....“那一次，她以断指送他，她可以从他惊异的目光中，清晰感觉到他的震撼，也知道他记住了自己”。 “从那之后，我便创造无数次与之擦肩而过的机会，直到他壮大成一个足以和司徒家族抗衡的势力之后，我便开始正面与之对阵，从此之后，我们便相识了，彼此间那种默契，也越来越多，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是自己经营的，还是他自己出乎于心的，总之我很迷失，那种迷失使得我更加深深陷入其中，直到他在哪个夕阳傍晚，将内心的话表白出来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对我是多么重要.....” 说道这，南宫蓝蝶已经泪流满面，有幸福，也有恐惧。 “之后，家族终于给我下达了灭掉四方山决定，因为司徒族已经和南宫家族做出了妥协，他们甘愿成为南宫家族一个附属，这样以来，那么四方山便没有存在必要，于是我便带着家族使命，准备亲手灭掉心中那个他以及他亲手所建造一切.....”。 此时南宫蓝蝶已经哭成泪人，即便是乔仙儿也陪着她一起。 二女抱头哭泣一番之后，南宫蓝蝶才擦干泪水继续说：“我不忍心灭他，于是便想法逼走他，只要他肯离开四方山，那么他便不会惹起家族注意，毕竟他只是一个小的城族而已”。 “然而他却十分倨傲，不仅不惧威慑，还主动联络各方势力和南宫家族抗衡，这样一来便彻底激怒了长老团，他们立刻换掉了我，换了一个人....之后我已经无力阻挡四方山覆灭，于是我整日以泪洗面，为他祈祷，期待他可以躲过这一劫，现在我已经不期待他能胜利，只要他可以活下去”。 “事是出乎意料，他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在家族几大将领的连续攻击之下，他们不仅没有覆灭，反而还完成华丽蜕变，竟然一举灭掉司徒家族，拥有了数城的势力，还和妖媚谷结成联盟，一个足以让家族产生危机感存在”。 说道这，南宫蓝蝶眼神变得闪烁，看得出她内心那种激动和兴奋。 “当时我很欣慰，却也很担忧，我很清楚长老团那些人，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肘腋之祸留在南宫家族所属的州地内，果然，不久之后更大规模的洲际战争爆发，这一次南宫家族调动了整个洲族的战力，准备将四方族灭族”。 听到这，皇甫仙儿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被当时形势所震撼。她是后来才到四方族的，因此自然不知道之前他们还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境地。 “那一战打得很惨烈，我亲眼见到一城的人都化为废墟，也见过他亲自登上城头与人厮杀的场面....当时我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和他并肩作战，可是家族的囚笼，却使得我无法挣脱....最终他被迫弃城，带着他的族人竟然在数十万大军围困之下，打破一个出口，逃出生天，也正是那一次，四方族各级将领成长起来，这其中便有之后的军神，狄帅....”。 皇甫仙儿听到目瞪口呆，她之前曾未听人提及四方族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尤其是狄帅，那可是她一生唯一崇拜的将领。 “我得知他竟然从必死之地逃走之后，我激动数夜都未合眼....之后我便偷偷离开家族，到了南疆去找他们，谁知他们在南疆遭遇也不好，又被人连续追杀，当时我知道这其中便有南宫家族的暗中捣鬼，于是我更迫切想要找到他.....”。 “然而家族却在此时，派人找到我，将我押送回去，并且有人告发之后，我和老萧头之间的事情也被人揭发出来，我之后便被关押起来，从此便失去了他的消息，当我再次接收到他的消息时，那已经时数月之后，还有一份婚约摆在自己面前”。 “当我一眼看到上面那些内容时，整个人都恍如做梦一般，这竟然是家族同意他和我联姻的契约，这份契约，一度让我激动热泪盈眶，可是那些长老团阴冷眸光，却又让我冷静下来，我知道这契约不简单....于是我便追问他们....最终他们告诉我原因，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婚约，而是一道催命符，家族要借助于这份婚约联姻麻痹四方族，从而派人混进四方族内，内外联手一起攻陷整个四方族”。 说道这，南宫蓝蝶整个身躯都在剧烈颤抖，可见她当时见到这份婚约之后，内心是多么激动和震撼的。 此时即便是皇甫仙儿也是惊的面无血色。 她在想，若是自己在面临这样一份以联姻契约，会是怎样抉择.... 于是她也将目光聚焦在南宫蓝蝶脸上。 “我....我”南宫蓝蝶也感受到皇甫仙人眼中的期待，“我向家族妥协了！”。说完这一句话，南宫蓝蝶整个人都垮塌下去。 “没错，面对着四方族数十万条性命，我却选择了家族，因此我知道，我和他今生今世注定有缘无分了”南宫蓝蝶抽搐了良久，才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皇甫仙儿此时眼眸也充满了复杂之色，她现在才知道，整件事情全貌，也深深进入到南宫蓝蝶那种纠结的情绪之中。 “姐姐，你当时的抉择确实错了，但是那也只是你在和命运妥协而已，我不信，若你不同意，他们便不会对四方族动手，一样的结局，只是那些家族掌权人，故意将这样的罪责压在你这样一个弱女子身上，这便是他们不尊重你的体现，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有那些可以继承家族血脉的男子才是他们必须守护的人，而你却被抛弃了”。 皇甫仙儿一番话，立刻让陷在深深自责中的南宫蓝蝶眼睛一亮，她似乎从黑夜中看到一束光芒，没错当时家族根本没有在乎过她，只是把她当成了利益的工具而已，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