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海上灰雾
“卡尤加！”不等希尔维亚想起什么，一旁同样被惊醒前来查看情况的泰莎·摩卡就说了一个发音有别于北方语系的词汇。 “卡尤加？那是什么？”雷欧询问道。 “那是荒原里面的一个传说。”泰莎·摩卡想了想说道：“卡尤加是摆渡巨人生活还无尽的稻田中，任何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在稻田接受祂的审判，无罪的人能够毫发无伤的走到稻田的尽头，而有罪的人只能永远的徘徊再稻田中，而稻田会也也会变成荆棘。” “稻田？”雷欧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之前所在的那个稻田，他刚才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精神世界会是以稻田的方式呈现出来，现在看来那片稻田似乎并不是他的精神世界，而是那个叫做卡尤加的神秘存在。 “后来呢？”希尔维亚这是开口询问道：“我记得荒原的萨满崇尚归于自然，就算是死亡也是归于自然，很明显这个卡尤加的传说违背了荒原那些萨满的教义，他们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卡尤加吧？” 泰莎·摩卡点了点头，说道：“萨满们的确和卡尤加的教会发生了冲突，过程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只是后来荒原再也没有卡尤加的信仰了。” “那是什么时间的事情？”希尔维亚又问道。 “是大开拓时期发生的事情。”泰莎·摩卡想了想，回答道。 “大开拓时期正好在万物宁静消失之后，”希尔维亚也回忆自己在正教庭看到的资料，推断道：“在资料上记载过，宁静教徒在万物宁静消失后，有一部分教徒声称听到了万物宁静的声音，离开了教会，去到了莫桑大陆，看样子他们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这个卡尤加的，也应该是他们把卡尤加从莫桑大陆荒原带出来，为了躲避正教庭的追捕，他们没有联系之前的宁静教会，来到了戴利亚特这个正教庭的空白地，成立新的宁静教会。”说着，她看了看雷欧，问道：“现在怎么办？” “没有必要理会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雷欧简单回应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屋外的天色，说道：“走吧！我们先到冰桥那边看一看。” 见雷欧已经做出了决定，希尔维亚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雷欧走出了房间，到洗手间梳洗。 一旁的泰莎·摩卡觉得雷欧这样做太轻慢了，毕竟对方是一个神灵，哪怕是伪神，也比绝大多数人强大，这样随意的对待一个神灵的攻击，态度有些怠慢了。 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两人都认为这件事没有必要太费心思了，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留一个心眼，免得出事时，全军覆没。 三人在洗手间简单的梳洗了一翻，换上一身保暖的衣物，将火炉里面的火熄灭掉，便走出了小别墅。 这时候，被镇长指派的那人待在门口的小屋子里面，在雷欧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惊慌的碰倒了屋子里的东西。 只不过他的行为非常古怪，在雷欧他们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门朝雷欧他们问道：“先生，女士，你们现在要离开吗？” “是的，我们要去冰桥看看。”雷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屋内，说道。 “我昨晚生病了，不能陪三位……”那人连忙说道。 雷欧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自己在屋里好好养病。” 随后，便继续往镇上走去。 跟在一旁的希尔维亚和泰莎·摩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皱了皱眉头。 没多久，他们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镇上，虽然是在白天，但镇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房屋大门都仅仅的关着，厚厚的积雪将一楼的门窗盖住了一大半，屋里的人似乎对这种情况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打算清除这些积雪的想法。 在雷欧他们从小镇街道上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能够感觉到有视线从屋子里面投射出来，落在他们身上，随着他们的步伐一起移动，在视线中蕴含这各种各样的情感，有恐惧、有恼怒，有疑惑、也有好奇。 “有些不对劲！”感觉到异常的泰莎·摩卡小声的提醒道。 雷欧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没有必要理会他们。” 雷欧在进入小镇之前，就已经通过精神网扫过了小镇所有的房屋，看到了那里面的人身上一个个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异，而且他们的变异都一样，全都是额头变得宽大，并且向内凹陷，在凹陷处还有一团光点，唯一的区别只是光点的明亮程度不同而已。 毫无疑问，整个小镇上的人，包括那些来镇上研究雷诺人文化的学者们都已经成了卡尤加的眷族，而昨晚的事情显然对卡尤加造成了一些打击，从而间接的影响到了这些卡尤加的眷族身上，让他们身上的隐性变异，变成了显性的状态。 现在雷欧不清楚卡尤加的态度是怎么样，到底是已经被他昨晚的反击给吓到了，还是潜藏起来，准备下次再继续下手，但他却很清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尽量不要和镇民冲突，免得被藏在暗中的卡尤加看出他虚有其表来。 虽然就算和卡尤加在现实中对决，他依然有办法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但那场胜利的代价可能会很大，也没有意义，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避免出现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出来。 三人一路无话，来到了驿站外，同样驿站里面的官员和车夫等，全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雷欧叫门时也只是在门内回答一声，让雷欧自己牵几匹驮兽，自己整理驮兽鞍。 雷欧他们没说什么，去到房屋后面的兽棚，将一匹匹驮兽拉出来，放上驮兽鞍，然后驾驭着驮兽，离开了小镇，朝北边不远处的冰桥行去。 在三人离开小镇后没有多久，小镇上的人全都从房屋里走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都套上了斗篷，将自己的头遮掩了起来，然后朝镇长的房屋聚集了过去，看样子像是在商量对策或者询问情况。 “大祭司，为什么我们的身体都在刚才突然失控了？”在所有人都来到镇长的屋子后，同样变异的镇长也走了出来，这时人群中有人迫不及待的朝镇长质问道。 镇长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看了一下，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说道：“大家不用担心，这是主给他的子嗣们一个考验，将来大家进入主的神国时，都会以现在的相貌出现，所以主希望他的子嗣们可以尽快的适应这种状态。” 又有人开口问道：“主是让我们出现在那几个外乡人面前吗？” 镇长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外乡人来的时候，你们待在家里就是了，毕竟我们的真实相貌和普通人有所差别，那些普通人并不一定会接受我们这种更高等的形态。” 随后又有几个人询问了一下心中的问题，众人心中的担忧也逐渐减弱，陆续离开了镇长家。 在将镇民兼信徒劝走之后，镇长也吩咐手下回去，在身体恢复之前暂时不要出来，然后关上家门，转身上了楼，来到了书房中，站在了一块铜镜前，伸手在镜子上抚摸着，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镜子上闪耀出一阵光芒，跟着便看到卡尤加的头颅在镜子里面出现，如果雷欧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发现卡尤加头上的光芒此刻变得暗淡的很多，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在卡尤加的头颅出现后，镇长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闪动着额头上的光芒，卡尤加的头颅上也闪动着光芒，两者就像是通过光芒的闪耀频率和亮度，来交流似的。 “主，我明白了！我不会招惹他们的。”过了一会儿，镇长便开口说道。 镜子里面的影像也在他的话音落下时，暗淡了下去，很快消失了。 与此同时，雷欧三人已经来到了海边，并且沿着海岸线，朝北方的冰桥行进。 虽然昨天有些风雪，但今天的天气却还不错，即便没有阳光，但也不显得太过暗淡，平常的视野也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比如此刻三人所处的地方，就能够清晰的看到远方的闪耀着一线银光的冰桥，以及西方海面上那浓厚的灰雾。 海上出现灰雾，阻隔了海上航线这件事，雷欧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并没有实际看到过，现在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灰雾，而即便是第一次看到，但他却依然有着强烈的熟悉感，因为他感觉这些灰雾和他当初在金橡树街九号见到的雾气是同一种事物，只是两者有着深浅厚淡的区别而已。 这时候，泰莎·摩卡忽然出现了异常，她双眼无神的注视着海上灰雾的方向，急促的呼吸着，仿佛要将身体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到肺里面，并且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希尔维亚首先注意到了泰莎·摩卡的异常急忙问道。 希尔维亚的询问声也引起了雷欧的注意，他更留意到了泰莎·摩卡视线的方向，于是便朝那边的灰雾看了过去，只是他并没有看到任何足以让人吃惊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就此怀疑泰莎·摩卡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直接将视线转换成了灵视，就在他的视线转换成灵视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出现在了海上灰雾之中。 他看不清那个身影的具体形态，只能够从身影判断出它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在它的身下有着无数根触手，这些触手直直的插入海中，深入到了海底，就像是立柱一样支撑着怪物庞大的身躯，缓缓的往前移动。 虽然眼中的景象非常惊人，但对于雷欧来说，这种景象实在不算什么，丝毫没有让他有任何异样，并且灰雾中怪物虽然体形无比庞大，并且拥有着一种如同神灵般的强大喂食，但是却给雷欧一种虚有其表的感觉，别说和前不久见到的卡尤加相比了，就算是和以前见到的普通古哈巨人相比也远远不如。 虽然看上去那身影移动得很慢，但是实际上它的速度极快，不到片刻，它就消失在了灰雾中。 雷欧这时撤去了灵视能力，转头看了看泰莎·摩卡。 泰莎摩卡已经脱离了那种极度震惊的状态，她的情绪依然还沉浸在刚才感知到的事情上，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面对希尔维亚的询问，她也是好半天才意识到。 “刚才那边海上的灰雾中有个东西！”泰莎·摩卡指向了之前巨大身影出现的灰雾地带，说道：“那东西充满了死亡，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总之很可怕，非常可怕！” 如果不是泰莎·摩卡所指方向就是灵视看到的那个身影的位置，雷欧都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和泰莎·摩卡感觉到的东西不是同一个事物。 只是，泰莎·摩卡表现出来的反应实在有些夸张，在雷欧看来根本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才是。 但，雷欧并没有因此怀疑泰莎·摩卡在演戏，他觉得肯定是灰雾中那个身影蕴含了某种力量，这种力量正好对泰莎·摩卡形成了克制作用，或者说对泰莎·摩卡融入体内的那枚种子形成了克制作用，所以泰莎·摩卡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希尔维亚听到了泰莎·摩卡的话后，一脸茫然的朝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完全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情况，这让她完全弄不清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希尔维亚一脸茫然的样子，泰莎·摩卡也知道希尔维亚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自己也不知道改如何解释，所以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可能是我的错觉，我们继续上路吧！” 这时，雷欧驱使着身下的驮兽靠了过来，取出了一瓶药剂，递给了泰莎·摩卡道：“喝了它，对你有好处，下一次感觉到不对劲就不要再感知了，灰雾里面的东西很古怪。” “你看到了？”泰莎·摩卡惊讶的看着雷欧。 “你看到了什么？”希尔维亚也好奇的问道。 雷欧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某种雾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