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窥伺
“我不是通知的那边最近不要再派人过来吗？”当那名受难者教会高级教士带着雷欧和希尔维亚从飞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从军营一样的观测台围墙中走出来一名机甲军士极为布满的冲着这名高级教士吼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雷欧和希尔维亚，说道：“而且还是派两个普通人来这里，你们的教宗大人是疯了吗？” 虽然对方戴着全覆盖的头盔，看不到头颅里面的表情和视线，但从对方的语气不难听出这名机甲军士对雷欧和希尔维亚极为不屑。 在这名机甲军士打量雷欧他们的时候，雷欧也在打量着这名机甲军士，并且第一眼就从对方那种庞大的体形辨认出对方所用的机甲是曾经在地球联邦兴盛一时泰坦级机甲。 这种曾经有着联邦坚石的称号，它的装甲比起普通的机甲厚了将近一倍，形体是普通机甲的两倍，驱动引擎用的是星系战机的强袭引擎，驱动动力超出普通机甲的十倍以上，再加上配合如此巨大能量输出而特制的各种武器，使得泰坦机甲在早期陆地战场上，几乎是无敌的象征。 几乎每一个联邦机甲驾驶员都梦想着成为泰坦机甲的驾驶员，只不过泰坦机甲因为体积受限的原因，没有合适的缓冲装置，所有的动能冲击力只有不到一半能够被简陋的缓冲装置给消耗掉，而剩下的一半冲击力就需要驾驶员自己承受了。 所以每一个泰坦机甲的驾驶员都必须经过非人化的人体改造，除了器官和身体层面的改造以外，还有大脑方面的改造，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些泰坦机甲的驾驶员比起生化人来更不像人类。 也因此在早期地球联邦时代，地球人称呼这些泰坦机甲的驾驶员为半神。 只不过，随着地球联邦不断伸入宇宙，接触到各种外星科技，掌握了各种外星文明的战争知识和技术，泰坦机甲这种强大的单兵武器也因为体形笨重、移动缓慢，并且只能用于陆地战场等等缺陷，而最终被地球联邦给弃用了。 泰坦机甲参加的最后一次战役，是索斯登星攻坚战，在那场战斗中泰坦机甲的半神之名彻底破灭，整个地球联邦最大的泰坦机甲战队，将近四百台泰坦机甲在敌人的精准武器攻击下，成了四百个活靶子，最终在战役中存活下来的泰坦机甲只有不到六十台。 而这些泰坦机甲在退役后，四十台保存完好的泰坦机甲被一些民间机甲崇拜者高价买走了，剩下的二十台则作为战争见证者，被收藏到了各大战争博物馆中。 虽然，泰坦机甲存在巨大缺陷，但并不代表它就真的一无是处，只是在面对宇宙文明那些层出不穷的宇宙战争武器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应对之策，再加上造价和驾驶员培养等等问题，才使得地球联邦彻底的放弃了这种武器。 泰坦机甲毕竟曾经拥有联邦坚石、陆上之王、半神等等称号，这些称号都是实打实的战绩堆积起来的，而在这里，在这个战场上，没有宇宙文明那些星战武器，泰坦机甲的战力也自然重新回到了巅峰。 想想一个拥有半神一样战力的战士难免会心高气傲，再加上雷欧和希尔维亚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力量，站在这个高达十米的泰坦机甲面前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这名机甲军士的态度自然也不可能有多好。 甚至从他对爱丽丝的称呼，就看得出哪怕是受难者教会的教宗，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罢了。 带领雷欧来这里的受难者高级教士似乎知道这名机甲军士的性格，虽然他对这名军士的语气和口吻非常不满，但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语气生硬的说道：“这两位是教宗大人吩咐带到这里来观测深渊情况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教宗大人。”说着，他转头朝雷欧说道：“这位是泰瑞尔大人，是前线总军士长，接下来由他……” “坎普，坎普，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哪里去了？”不等这名高级教士说完，这名泰坦机甲军士便高声叫喊着，打断了高级教士的话。 “在这儿，在这儿，大人我在这儿！”一名普通的机甲军士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了那名泰坦机甲军士的跟前。 “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泰坦机甲军士朝雷欧和希尔维亚指了指，然后便迈开他那沉重的步伐，领着一队机甲军士和神灵眷族离开了这个观测台，沿着深渊气息的边缘地带，朝下一个观测点巡视过去。 那个叫做坎普的机甲军士朝受难者高级教士做了一个教会信徒才有的手势，然后就朝希尔维亚和雷欧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便转过身，在前引路，也不管雷欧和希尔维亚有没有跟上，完全程式化的介绍了一下观测点内部的各种设施。 雷欧和希尔维亚也没有说什么就跟在这名机甲军士身后听着，在他的带领下一层层的往观测台的顶端走去。 “狂信眷族。”在上了几层楼后，希尔维亚忽然在雷欧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跟着朝周围那些非人态的眷族示意了一下，补充道：“神降。” 也不知道这些眷族的非人态是变异后的结果，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非人类的存在，总而言之他们这些眷族没有一个是人形，并且这些眷族似乎也对外界事物毫无直觉，哪怕机甲军士领着雷欧和希尔维亚这两个陌生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也不会多留意几人一下。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些眷族没有任何活动，实际上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一件事，那件事就是用他们各自的方式诵读着信仰神灵的圣名。 虽然希尔维亚不像雷欧那样对周围各种能量波动极为敏感，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这些眷族身上产生的那种特殊的力量气息。 希尔维亚在正教庭任职很久，并且也在各个教会内待过不少时间，对各个教会内部的信徒划分都非常了解，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狂信徒才能够做到仅仅诵读神灵圣名就能够与神沟通，获得神力加持，而且在教会内部狂信徒也有着神降容器的称呼。 相比起，其他信徒教众来，狂信徒更容易接受神灵意识降临附身，反抗意识几乎为零，所以神灵附身时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是最大的。 只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弊端，事实上也因为狂信徒会毫不反抗的接受神灵降临的一切力量，所以很多时候狂信徒会在神降仪式完成之前，就被神力活活烧死，就算是降临成功了，神灵附身的时间也非常短，可能就只有几秒钟，然后狂信徒的身体就会崩溃。 所以神灵选择神降对象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更加稳定的神眷者，而不是选择狂信徒，毕竟没有那个神灵会希望信徒看到他们的信仰对象刚刚降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被烧成灰烬。 不过，现在这个观测台里面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狂信徒，而且是身体里面已经灌输了大量神力的狂信徒，那么这件事显然就不那么简单了。 希尔维亚和雷欧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场景，在深渊潮汐出现，大量深渊怪物出现的时候，这些狂信徒在他们信仰神灵的指示下义无反顾的冲入到了敌阵之中，然后随着神降仪式开始，他们一个个就像是炸弹一样爆裂开来，强大的神力撕碎周围的一切。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都觉得这个看上去无比坚固的观测台怎么看都觉得无比危险。 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观测塔的顶层，这里并不是露天的天台，而是一个封闭式的房间。 就在希尔维亚准备询问那名机甲军士原由的时候，周围的墙壁立刻浮现出一些影像，这些影像都是各个角度拍摄的深渊影像，看样子这里的人应该往深渊入口附近投放了不少的探测装置。 只不过，虽然这些探测装置都是天文探测卫星级别的，但深渊不断冒出的黑油雾气却使得这些探测装置失去了效果，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黑糊糊的一片。 “你们平时就是观测这东西吗？”希尔维亚看着周围没有什么区别的黑糊糊影像，不由得疑问道。 “是的。”机甲军士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我们会定时将这些影像纪录下来，发送到学士会，学士会会通过以前的纪录比对这些影像，从而发现深渊入口的变化。” “这能够比对出什么东西吗？”希尔维亚对此表示质疑。 然而，雷欧此刻却神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的影像，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希尔维亚见到雷欧的异常，便疑惑的问道。 “你没有感觉到吗？”雷欧转头看了看希尔维亚，说道：“祂在看着我们。” “祂？”希尔维亚愣了愣，朝墙上投射的影像看去，然而无论她怎么看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对此，雷欧也没有打算解释，因为光用眼睛看的话，他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但他的感觉却能够清晰的感到有东西在雾中盯着他，而且这种注视是穿过探测装置捕捉到的影像，作用在他身上的。 雷欧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他发现自己手臂中结晶大蛇蕴藏的深渊之力在沸腾翻滚，如果不是有其他力量压制的话，这股源自深渊大蛇眼球的力量，恐怕已经跑到外面来了。 “走吧！我们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雷欧压制住手臂中的深渊之力，转头朝希尔维亚说道。 希尔维亚感觉到了雷欧的异常，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示意那名机甲军士带两人离开。 三人陆续向楼下走去，雷欧走在最后，而顶层房间里面的感应装置感应到人已经离开，准备关闭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像，而雷欧这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转头朝身后的墙壁看了过去，他只见到在墙壁上的影像快要消失的那一刻，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黑油雾气中一闪而过，然后探测影像就彻底关闭了。 雷欧稍微愣了愣，然后转身继续朝楼下走去。 这时，希尔维亚也感觉到了雷欧刚才的反应，朝雷欧看了看，但没有开口询问，反而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机甲军士往下面的楼层走去。 很快几人就重新回到了底层。 等候在探测台外的受难者教会高级教士见到雷欧和希尔维亚走出了探测台，感到有些意外，在他看来两人怎么样都应该会在探测台里面呆上一点时间，现在却这么快的走了出来，这让他有些不解雷欧和希尔维亚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 虽然对雷欧、希尔维亚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不解，但他也不敢多问，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教宗和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加上希尔维亚和希维妮那近乎一模一样的相貌，他猜测两人可能和贝尔蒙特家族有关，而在兰锡城内，贝尔蒙特家族绝对是禁忌一样的存在，无论好事，还是坏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刚才你发现了什么？”在路上，希尔维亚用法兰语询问道。 雷欧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一眼看到得景象，说道：“深渊大蛇。” 希尔维亚闻言，怔了一下，跟着转过头看向深渊入口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来，略带质疑的说道：“会不会看错了？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也难怪希尔维亚会有这样的质疑，因为她身上的深渊魔龙血脉和深渊大蛇可以说是死敌般的存在，如果真的有深渊大蛇在附近活动的话，她必然能够有所感觉。 雷欧稍微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看错，的确是深渊大蛇，”说着，他又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希尔维亚闻言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过她也觉得雷欧不是看错了，或者产生了错觉，于是便宽慰道：“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既然祂这个时候出现在深渊入口，那么不就之后的深渊潮汐，祂必然会出现，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也只能如此了。”雷欧笑了笑，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