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继续怼

    马林也发现了，站在沃尔姆斯城门口的诸侯贵族们，隐隐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站在腓特烈三世身边，大约有近百名世俗诸侯围绕在其身边。很显然——那些人和腓特烈三世是一伙的。而另一部分，则主要以宗教诸侯为主，但也夹杂了少部分世俗贵族。显然，这另一部分人是不打算和马林作对的。

    德意志地区世俗诸侯一共有210家，但其中有75家是帝国城市。所以，世俗贵族诸侯，一共大约有135家。

    当然，这135家世俗贵族诸侯里，除去马林本身掌握的东弗里斯兰、石勒苏益格和奥尔登堡之外，还有一部分属于皇帝的势力。另外，还有属于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克里弗公爵约翰二世等自成体系的强势贵族。这些强势的贵族本身实力强大，不需要和别人抱团，倒是有些小诸侯会依附他们。

    马林有些郁闷，除了弗拉迪斯拉斯二世等中立派大贵族之外，竟然大部分世俗贵族都站到了腓特烈三世那边。

    事实上，马林不知道的是，站在腓特烈三世身边的那些世俗贵族，未必和马林有啥深仇大恨。但是，他们也不喜欢马林这样的后起之秀压住他们一头。所以，尽管站在腓特烈三世这边，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多半是为了打压马林的上升势头，而不是为了彻底和马林翻脸。所以，他们中的不少人，收了马林的礼，答应不联合出兵，却依然站到了腓特烈三世身边，一起打压马林。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腓特烈三世新败，实力和名望大跌。若是不给腓特烈三世壮壮声势，马林就压不住了。

    马林也懒得和那些摆明了立场要和自己作对的世俗贵族们打招呼，但不和人打招呼又太失礼。于是，他干脆跑到美因茨大主教、科隆大主教以及弗拉迪斯拉斯二世等人所在的那个圈子过去了。

    按照如今的身份地位，马林还只是公爵，地位是在各位选帝侯之下的。所以，他主动上前，向身为帝国议会大议长的美因茨大主教打招呼。同时，也向站在美因茨大主教雅各布身边的科隆大主教赫尔曼四世、特里尔大主教……嗯……也叫雅各布，以及世俗选帝侯弗拉迪斯拉斯二世问好：

    “向您问候，尊敬的雅各布大主教……嗯，两位雅各布大主教……还有尊敬的赫尔曼大主教，也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尊敬的弗拉迪斯拉斯陛下！”马林很谦卑地弯腰向中立的三位选帝侯大主教和一位国王大主教问好，和之前怒怼同样是选帝侯的腓特烈三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这也是马林故意的。

    马林也没忘了站得比较靠近腓特烈三世那帮人的帕拉丁选帝侯菲利普，也向他行礼致意，但却没有上前去。毕竟，那边可是敌对势力聚集地。马林虽然不相信那些诸侯会有疯子会持刀行刺自己，但也难保那边会有人揍自己。所以，干脆不靠过去了。除了几位选帝侯，马林也不需要向别的诸侯先打招呼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公爵，级别不比别人低了。在皇帝陛下尚未到来前，马林的确不需要主动向别人打招呼了。

    但腓特烈三世内心就不爽了，他也是堂堂的大选帝侯啊。马林向别的选帝侯致敬，却不向自己行礼，分明是看不起他啊！人越是倒霉的时候，越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恰好，腓特烈三世现在相当倒霉，自然格外敏感。于是，他很不满地大声道：

    “某些人正是缺乏基本的贵族休养啊，连主动向更高级的贵族行礼问候都不知道。哎，也对，人家只是个贵族圈的暴发户，11年前，还是个连贵族你都不是的流浪小骑士呢，难怪不懂贵族礼仪，家教不好嘛……”

    听着腓特烈三世阴阳怪气的语调，马林也是一股莫名的邪火冒了出来。于是，他很不客气地回敬道：

    “贵族礼仪只针对有道德的大贵族，对于某些无耻之极的贵族而言，问候就不必要了。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耻辱！”

    腓特烈三世此时正是最敏感的时刻，听到马林这么打脸的反击，腓特烈三世顿时火大了。于是，他红着脸，大声斥责道：

    “怎么说话呢？小子！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长者都不懂吗？这就是你的家教？”

    马林也是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有你这样的长者？你自己打仗打不过别人也就算了，居然哄骗大家，说我是皇帝陛下统一的意志的先锋？你这样说谎，就不感到脸红吗？”

    腓特烈三世恼火地叫道：

    “难道不是吗？我听说，你在维也纳的时候，猛拍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陛下的马屁，还搞了个什么马屁味十足的宣誓。所以，你才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流浪骑士，成了真正的骑士，勉强跻身贵族行列的。我说你是皇帝陛下的先锋，甚至走狗，有错吗？”

    为了黑马林，腓特烈三世把马林当年在维也纳当众向皇帝献媚的老底都翻出来了。周围的贵族听了，很多人向马林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马林顿时老脸一红，这事他还真没法反驳。毕竟，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他就是想反驳，也没法呀……

    当然，说起诡辩，马林还真没怕过谁。略微一思考后，马林就想好了说辞：

    “当时的我，只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陛下麾下的一名雇佣兵，向陛下效忠有错吗？尊敬的腓特烈长者，难道，你觉得，骑士们都爱反叛才是好的现象？”

    腓特烈三世连忙反驳：

    “我可没有说骑士反叛是好事，但是，你曾经向皇帝陛下效忠，那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所以，我说你是皇帝的前锋和走狗，有错吗？”

    马林立即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漏洞反击道：

    “你还知道是‘曾经’啊？曾经，韦廷家族还不是萨克森的统治者呢！曾经我只是个普通的骑士，当然只有靠为皇帝陛下作战，才能获得薪水和地位。不然，我可没法生活。但是，在找回了我外祖丢失的东弗里斯兰伯国的王冠后，我现在已经是一位贵族诸侯了，和诸位一样的身份！”

    “据说‘很聪明睿智’的腓特烈阁下，你以为，我一个有自己领土的诸侯，会支持德意志像法兰西那样的王权集中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世上有这样的蠢人吗？”马林大声地说道。

    事实上，这不仅仅是说给腓特烈三世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诸侯听的。虽然道理很简单，但是，这个年代的诸侯，文化水平未必如后世的小学生，不一定能想明白。尤其是一些注重武力，不注重文化教育的贵族，想让他们想明白事，也算有难度呢。

    因此，马林想借着和腓特烈三世公开互怼的机会，明白地告诉各位诸侯——我也是裂土封疆的诸侯，不会干让诸侯倒霉的事情……

    “没准你和陛下商议好，保留你的自治权呢，作为你帮忙统一德意志的奖赏……”腓特烈三世不满地反驳道。

    马林立即毫不客气地怼道：

    “你怎么这么蠢？若是整个帝国的皇权真的集中起来了，我的领地能保持自治多久？就算我这一辈子保持了自治的权利，我的下一代呢？下一任皇帝未必和我的后代交好。而完成了统一的帝国，实力那么强，我的后代也挡不住拥有整个帝国的完整治权的实力极度雄厚的下任皇帝的！”

    边上，众位诸侯听了马林的话，纷纷点头。因为，马林说的的确很有道理。若是马林真的帮皇帝陛下完成了神罗真正的统一，皇室强大了，对马林而言未必是好事。终归有一天，皇帝的继任者会对马林的领地动手的。那样，就能彻底完成神罗的统一了……

    这一番互怼，倒是给了马林公开向诸侯们解释的机会。而且，这番互怼下来，的确有很多诸侯，相信了马林不会帮皇帝完成德意志的真正统一。因为，那样对马林自己也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