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日本下级武士是很穷的，有多穷呢？倭国年代剧里，经常称呼下级武士为“三一侍”。而所谓的“三一侍”是指最低级的武士年俸只有现金三两，白米一人扶持（一人扶持=五俵=300公斤）。

    也就是说，日本战国时期穷武士，年收入只有三两银子和两石（日本石）白米，穷得一比。而同时期的明朝，有地的农民收入肯定比这个高。只有那些租地种，而且遇到了贪婪的地主的，才会有所不如。当然，佃户穷，一般都是穷在借贷上面。借了士绅们的高利贷，那是一辈子还不清的。

    穷武士也好不到哪里，这收入水平，妥妥的明朝佃户级别，只比受压迫更重的日本农夫好一点。所以，他们也只能穷得吃紫菜饭团了。身上揣两饭团，就当一天的伙食了。

    然后，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把武士刀了。所以，你可以看到，日本武士都是抱着刀的。不是这样帅，二是这刀是他们身上唯一值钱的玩意，可不能被人偷走了……

    什么？你问那些铠甲？哦，那是大名们穿的。大名们才穿得起金属的铠甲，而高级武士，年收入几百石，也就穿穿劣质皮甲。下级武士，有条件的弄点竹编的铠甲凑合下。没条件的，就抱着武士刀上前跳劈吧……

    这还是主上健在，没有流浪的武士们。而村长战国时期，一旦某个“村长”战败失土，他麾下的武士，大部分也会失去供养，沦为失业者。他们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浪人……

    据说，德川幕府统一日本后，很多被吞并的大名家的武士失业，沦为浪人。当时，全日本有50万浪人，都是失去大名供养的下级武士。

    当然了，战国时期，武士还是很受欢迎的。所以，这家混不下去，也可以投靠新的主公。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大名们养不起太多武士。

    特别是现在，汪直还没有开辟日本贸易航线，日本的大名们现在还都是24K纯穷比，养不起多少打手。这会儿，马林去雇人，不需要多高代价，就能雇佣到有实力的流浪武士。不需要开多高的条件，月薪1两银子，就够了。然后，也可以给这些武士管饭，差不多搞定。而且，管饭也不用给太好伙食，米饭加蔬菜，还有弄些咸鱼，足矣。反正，日本人这年头不吃肉，不需要在这方面有开支。

    而这个年代，明朝士兵一年的饷银，高达18两。不过因为层层克扣，士兵能拿到一半，都算上官良心。也就是说，马林给的这个待遇，是高于明朝普通士兵的。毕竟，明朝士兵名义上有18两年薪，能拿到9两，都算上官清廉。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虽然一个武士年薪需要12两银子。可是，一群武士可以打十倍以上的明朝东南卫所兵。雇佣500个流浪武士，基本可以平推明朝东南沿海一个卫所（一个卫所定额5600人）。所以，这个付出，是相当值得的。

    而年薪12两，按照欧洲金银比价，不过才1两黄金。铸成金币，才10个金币多点。而在北海国，一个普通工匠每天薪水就高达3芬尼，一年薪水差不多能达到18个金币。就算是普通苦力，日薪也有2芬尼，一年差不多有12金币，比日本武士高。

    但是，这些武士从小习武，玩刀的水平，个个都超过铜锣湾扛把子陈浩南。花这么点钱，雇佣几百个陈浩南级别的刀手去替自己抢地盘和镇压土著，绝对不亏啊。要知道，陈浩南作为一个闹市区的扛把子，一年拿的好处起码几百万吧。而这些刀法比他厉害的流浪武士，一年薪水开支银子，换算成大米，才24石。用2.5元一斤的米价，算下来才1万多点，500个人花销都未必赶得上一个陈浩南，不晓得多划算了……

    ……

    当然，这么比也不大对。毕竟，陈浩南不仅会砍人，也有一定的统率力，还能平事。但单论砍人能力，这些武士的确都要超过他的。而且，马林也不需要这些武士有啥统率力和平事能力。管理铜矿和当地，马林完全可以从明朝这边雇佣考不上功名的落魄书生嘛。

    宿务岛这个地方，有4600多平方公里，比东弗里斯兰省还大。据说，后世近半的地方都是农田。而且，除了铜矿，还有煤矿，铜矿里面还伴生有少量金矿。只要经营好了，不说能养活那些武士和矿工，还能赚取不少税粮呢。

    至于500个倭寇不足以控制这个岛屿的问题。马林也想到了对策，那就是——利用台岛的土著人！

    眼下，孔泰利用招募的汉人藤牌兵，打服了很多岛上的土著部落。但是，也仅仅是打服了。以后，想要进一步开垦当地的丛林，免不了和土著们还会有冲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土著支开。比如，把他们带到宿务岛上去，让他们控制当地的马来人土著，驱使他们挖矿种地……

    台岛土著擅长在潮湿的热带山地雨林活动，而且比较剽悍。只要拉拢好他们，利用他们去镇压菲律宾的土著，还是够用的。再说了，打一些硬仗，可以关门放日本武士嘛……

    这也是明朝嘉靖年间横行东南的倭寇大军的战术——前排让一些真倭带头冲锋，其他本地人充任的假倭寇，则跟在后面趁势掩杀……

    为了让这些武士耐造些，马林打算，给他们弄些藤甲。虽说怕火，可在潮湿的菲律宾雨林，却是最合适的。毕竟，这些藤甲轻便透气，防御力还高，很适合身材矮小的日本武士用。有他们打前锋，冲击那些土著寨子那是一打一个准，想失败都难。

    ……

    但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菲律宾群岛的归属问题。不然，到时候葡萄牙人又要闹幺蛾子。

    所以，马林亲自绘制了东南亚地区的轮廓地图。然后，以东经120度为线，作为和葡萄牙在远东地区海面上的分界线。而恰好，台岛（不包括澎湖）主岛基本都在东经120度以东。

    而菲律宾群岛，只有巴拉望岛和吕宋岛西北角林加延湾西边一个小半岛凸出外，其他都在120度线东边。但马林故意没把这个小半岛画出来，而是把吕宋岛整体都画在了120度线以东。然后，派人去里斯本的时候，含糊不清，说吕宋岛基本在120度线以东，只有极少部分海岸凸起，可能“踩线”，希望葡萄牙方面不要计较。而且，马林笔下，菲律宾被画得比台岛都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很没价值的样子。

    然后，马林还特地让“倒霉的约翰尼”这个长相库大仇恨的家伙作为使者，派往里斯本，希望确立双方在东方海面上的势力范围分界线。

    临行前，马林反复叮嘱“倒霉的约翰尼”——告诉葡萄牙君臣，马林我回国后，越想越气，越想越亏……然后，想要些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