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毕业作品《老男孩》
“我要做男主角！” 京影的学生食堂里，坐在陆非凡对面的高宇拍案而起，引得周围吃饭的学生纷纷侧目。 “你能不能先坐下。”陆非凡端着刚刚从高宇手边抢救下来的一碗面汤，满脸无奈。 “我，要，做，男，主，角！”高宇以一种俯视的姿态，低头看着陆非凡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刚刚吃饭的间隙，陆非凡就把导演系毕业生要拍摄毕业作品的事和高宇说了，还特别提醒对方，自己是如何苦苦哀求了胡教授，才给这货求来了一个挂名副导演，避免留级的机会。 结果呢，高宇完全无视了陆非凡划出的重点，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 “我要做男主角！” “我说，我剧本都还没写呢，你能不能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商量主角的事情。”陆非凡觉得自己在高宇的身上，很容易暴露出一种叫做父爱的东西，脾气出奇的好。 “还商量什么？不用商量了，我是副导演，我有权决定男主角的归属！”高宇大大咧咧的坐下，顺手接过陆非凡手里的面汤喝了一口。这会这货又开始拿副导演说事了，明明之前还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再说吧！你长的太帅，不太符合剧本里的描述。”陆非凡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风险。 “你……”本来听到陆非凡的前半句话，高宇都要发飙了，可是接下来的话偏偏让高宇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长的帅也不是我的错啊……”高宇的表情有点幽怨，偏偏又带着一丝得意，看的陆非凡想打人。 “聊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话，明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非凡抬起头，对面高宇的身边站着一个姑娘。 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眉弯如月，眼眸清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配上唇边浅浅的两个酒窝，简直甜到爆炸。 姑娘一身简单的打扮，卡通的粉红色体恤，发白的牛仔裤。手里端着一份盖浇饭和一杯饮料。饶是陆非凡见过她无数次了，每次见到都还是有一种少女心爆炸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和高宇站在一起的时候，陆非凡那种做父亲的感觉就更浓烈了，父爱简直喷薄欲出，就好似自己有这么一双儿女一般。 又是韩小雨。 咦？我为什么说又？陆非凡挑了挑眉毛，颇有些想笑。 “陆师兄好！“韩小雨先是笑着和陆非凡打了个招呼，接着微微歪了下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高宇，”好巧哦，高师兄！“ 巧你个大头鬼！ 高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食堂偶遇认识的妹子，可以说巧。可要是和这个妹子在两年的时间内无数次的偶遇，就不能说是巧的问题了。 韩小雨，京影表演系大二的学生。在高宇的无数个追求者中，韩小雨不显山不漏水，但却是手段最高明的一个。起码陆非凡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韩小雨绝对是对高宇有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韩小雨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对高宇的喜欢，更是从来也不表白。对方就像是一个自来熟的朋友那样，用一种外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方法完美的融入到了陆非凡和高宇的中间。 要知道，陆非凡和高宇那可是曾经一度被认为是gay的一对。曾经就有过一个姑娘试图靠近两人，结果在陆非凡的冷暴力和高宇的毒舌下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陆非凡之所以对韩小雨这个妹子另眼相看，和对方那种沁人心脾的笑容是分不开关系的。这姑娘的笑容里似乎有一种魅力，让人完全生不起恶感。 所以韩小雨对高宇的那层意思，陆非凡倒是乐见其成。而且陆非凡很喜欢看着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宇，难得的拿一个小姑娘没办法的样子。 “你们刚刚聊什么那？我好像看到有人拍桌子了哦！”韩小雨笑着在高宇身边坐下，无视掉了某人的白眼，笑嘻嘻的问着。 “没什么，和你没关系。”高宇撇嘴。最讨厌这小姑娘自来熟的样子了。 “咦？” 陆非凡本来打算看热闹的，每次两人拌嘴，陆非凡都喜闻乐见。不过看着韩小雨的样子，陆非凡觉得自己脑中似乎灵光闪过。 “小雨点，你是学表演的没错吧？”陆非凡问到。 小雨点，陆非凡给起的外号。别看高宇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实际上两年时间的接触，三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只是高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这姑娘就想拌两句嘴。 对此，陆非凡只当做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表达喜欢的一种表现。嗯，没错，陆非凡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地主。 “对呀，我是表演系的，当然学表演啦！不过我经常在课堂上见到某些其他系来蹭课的人呢！”明明是回答陆非凡，韩小雨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身边。 “咳，小雨啊，师兄准备拍摄一部毕业短片，你有没有兴趣做女主角啊？” “碰！” 韩小雨刚要说话，就被身边的响声吓了一跳。 “陆非凡！” 高宇眯着眼睛，咬着牙狠狠的盯着陆非凡，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子要和你绝交！” “绝交是什么体……咳咳，不是，为什么呢？”陆非凡扭脸，假装呛了一下，差点当着一个萌妹子把脑子里的段子说出来。 “你刚刚说不让我做男主角，现在又这么轻易的把女主角送出去，你是不是在耍我？”高宇恨恨的说道。 “就她！”高宇不顾韩小雨的挣扎，一把揪起韩小雨略微婴儿肥的小脸蛋，“她凭啥做女主角？” “因为漂亮！”陆非凡一脸正经的说道，“我对女主角的要求就一个字！漂亮！” “哼！你怕是对漂亮和数学都有什么误会吧？”高宇拉着个嘲讽脸。 “而且你刚刚才用了这个理由拒绝了我，现在用同样的理由，还是当着我的面，去邀请别人。陆非凡，你怕不是个傻子？” “等你们看到剧本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选了！” 陆非凡看着一脸蛋疼的高宇，突然笑了出来：“放心吧，虽然你是副导演，不过我肯定会给你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我保证这个角色是这部片里面最特殊的一个！” “你保证？”高宇一脸的不信。 “当然，让我发誓都行！” 陆非凡强忍着笑。想起那部短片，还有什么角色比那位女装大佬更特殊的呢？ 韩小雨此时有些懵懵的，自己不过就是吃个饭，顺便日常撩一下高宇，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女主角？ “等一下，陆师兄。我能问问我要演的是什么角色吗？”对于演戏，韩小雨是认真的。 “嗯……一个中学校花。专门负责貌美如花的那种！”陆非凡想了想，说道。 “切，原来就是演个花瓶！”高宇一脸不屑。 “也不完全是花瓶。”陆非凡看着韩小雨一脸的认真，于是稍稍解释了一下，“这部戏的女主有两个阶段，一个是在学校时候的稚嫩，还有一个就是在社会上的高贵冷艳。因为最后你会嫁给一个有钱人，过着富太太的生活，还是比较考验演技的。” “好吧！师兄你什么时候开拍，我要和老师请假的。”韩小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没那么急，我要先写剧本，胡教授那边也要审核的。” 吃个午饭就解决了女主角的事，陆非凡心情大好，直接拒绝了高宇去打篮球的邀请，返回宿舍开始写剧本。 “《十一度青春之老男孩》” 坐在书桌前，看着笔记本屏幕上自己打出的名字，陆非凡想了想，又抬手删掉了几个字。 “《老男孩》” 记忆中的《老男孩》是属于一个系列中的一部，虽然不知道历史会不会改变，但还是慎重一些。陆非凡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和其他人产生什么联系。 陆非凡到现在仍然不确定自己莫名多出的记忆到底是自己的后世，还是某个平行时空错乱的产物。不过这并不影响陆非凡的判断。 凡事只要对比一下，就容易得出结论。 记忆中的《老男孩》，曾经在油酷视频网站上产生巨大的反响。后果就是引爆了网络，连不怎么上网的人都会从身边人的口中听说这部短片。更别说片尾那首被传唱了几年热度都不减的歌曲。 一想到这部短片的导演，最后居然是以演员和歌手的身份出名，陆非凡就想笑。 同一时间，京影的编剧系热闹了起来。 华夏大部分的导演，对于剧本肯定不陌生。有些名导还会自己打磨剧本。但对于京影这些还没毕业的菜鸟们来说，写剧本还是一项比较难的任务。 毕竟剧本囊括的不仅仅是剧情内容，还要包括场景的布置，镜头的远近等等。而且一个合格的剧本，还有着自己格式的要求。 导演系和编剧系也算是兄弟专业了，因此刚刚得到毕业任务的年轻导演们，纷纷盯上了编剧系的学生。就连那些打算拍记录片的都不例外。毕竟纪录片也是需要剧本的。 所以一直处于京影中几乎边缘低位的编剧系，也难得的雄起了一把。 时间过的很快。短短一周的时间，导演系大部分的学生已经上交了剧本，等待最后的审核结果。除了一个人，陆非凡。 写剧本当然没有这么快。实际上从编剧系得来的剧本也不是现写的。毕竟编剧系的学生们平时也是要做作业的。手上现成的剧本不知道有多少。忽悠这些没什么经验的菜鸟导演足够了。 一周后的下午，陆非凡敲开了导演系导师办公室的门。 “胡教授，这是我的剧本。“ 陆非凡把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剧本交到胡国华的手上。 “你小子怎么这么慢？其他人都上交了，就等你了！” 胡国华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接过剧本，随意的打开翻了一下。 “咦？”胡国华翻阅的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陆非凡。 “你这剧本从哪淘的？连分镜头都有。找编剧系的老师帮忙了吧？” “没……是我自己写的。”陆非凡实话实说。 “呦！那可真不简单了。你这剧本即便是那些老师来写，也不见得就比你写的好。起码这分镜头做的就很漂亮。”胡国华点点头，暂时放下了剧本。 “大略来看，你这剧本没什么问题。具体内容还要导演系的老师们集体通过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这边审核结束之后，学校会统一安排你们领取设备。考虑到你们还没毕业，也不认识其他剧组的人员，学校会安排摄像等专业人员帮助你们搭建剧组。” “好的，谢谢胡教授。”陆非凡答道。 “好了，你去吧。这几天可以先物色一下演员。”胡国华说道。 “那个……教授，我这个剧本里面，可能会需要一些年纪大的演员，可能还需要一些道具，车辆什么的……“陆非凡挠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后来写完了才反应过来。就算自己是京影的学生，学校也未必会为了这个就花钱帮忙租道具，雇演员。毕竟只是学生的毕业作品，又上不了大荧幕，能提供器材和专业人员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样吧，我问问我的一些老朋友，看看有没有感兴趣投资的。大概预算是多少？”胡国华问道。自己的得意门生，能帮的肯定要帮。 “五十万！”陆非凡举起一只手掌，想了想，又蜷起两根手指，“三十万也行……” “知道了，等我消息！”胡国华挥挥手，就让陆非凡离开了。 其他人都好说，但是剧中那对结婚的老夫妻，还有其他一些年纪大的演员，肯定要从校外寻找的。包小白的那辆奔驰轿车，也要花钱租。 除了学校内的拍摄，肯定还要出外景。一旦到了学校外面，那么道具，服装，盒饭还有住宿就都要考虑。 “对了！不是还有副导演吗？” 陆非凡一拍额头，自己是堂堂导演诶，这些活交给副导演去做不就行了？ 回到宿舍，难得的高宇没有出去浪，而是躲在宿舍抱着陆非凡给的剧本在研究。 审核之类的，陆非凡并不担心。这部短片传达的就是一种追逐梦想的励志精神，过不了审核才有鬼了。所以早早的就把打印好的剧本分给了高宇和韩小雨两人。 “先别看了！”陆非凡上去一把夺过高宇的剧本，然后递过去一个笔记本，“先把这部剧的各种预算做了！” “啥？”高宇一脸懵逼，“你怕不是个傻子吧？让我做预算？” “你才是傻子！你是副导演，你不做预算难道我做？”陆非凡一脸不屑。 高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郁闷的接过笔记本：“我做！“ “对了，我看了半天剧本，除了两位主角之外，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角色啊？你不是让我演包小白吧？这么丑的角色哥驾驭不了！” 高宇假装毫不在意的说着，眼角偷偷的观察陆非凡的表情。 “做好预算我就告诉你！”陆非凡一脸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