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死后的世界？
王竹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惊疑不定之后，似乎察觉到自己被陈羽唬住了，脸上露出羞怒之色。 而后，王竹突然身体一晃，竟感觉脑袋有些眩晕。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睁开的时候看向前方的空气，眼中却突然露出惊恐之色。 “不要......文怡......不要！不要伤害她！” 王竹双目通红，目眦欲裂，突然拿起了手中的长刀，疯狂的胡乱挥舞起来。 “你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啊啊啊啊！！！！！” 王竹的每一次挥刀，都有黑色的火焰附着在刀身上，刮过地面的时候便留下一道道燃烧着火焰的深深的沟壑。 一边挥刀，王竹的另外一只手还无意识的在脖子上扣抓着，哪怕已经抓破了脖子上脆弱的皮肤，指甲里面已经积满了皮屑和血肉也浑然不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王竹不明意义的怪叫，他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以至于那把长刀的火焰带出的轨迹，几如一个黑色的大茧一般将他包裹，方圆数丈内的地面，都被他破坏的不成样子。 陈羽淡淡的看着他，偶有凌冽的刀风掠过他的身体，割出一道道凄厉的伤口也无动于衷。 就在刚才，血液沾染到了王竹的身上的时候，陈羽用了所有的精神力，对自己血液里的“神经蠕虫”病原体进行了进化。 首先是简单进化了神经蠕虫的“传染性”，以确保王竹只要沾染到血液就必定被传染。 之后，在“病症”上，陈羽直接将“精神障碍”类病症进化至了极限，不出意外的话，体现在人体身上的症状会有心智退化、躁狂症、挑衅行为、强迫症、癫狂以及最终的幻痒综合症。 也即，雏见泽综合症！ 而这些症状，显然在王竹身上已经开始体现了。 “是你！都是你！！！是你伤害了文怡！我要杀了你！” 场中，王竹突然停了下来。 可以看到，他的脖子鲜血淋漓，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白骨。血液顺着他的肩膀和胸膛淌下，将白色的背心染成血红色，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但是却似乎是生生抑制住了继续抓破自己脖子的冲动。 然后，直愣愣的盯着陈羽的方向，眼神里却是没有丝毫焦距，只是对着臆想中的存在，伸出了手。 王竹面部扭曲，空中发出嘶声的呼喊，抬起手来呈爪状指向前方，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在他的手上燃烧了起来。 “去死吧！炎杀......黑龙波！！！” 黑色的火焰脱手而出，化作一条像是用墨水直接点画在空中的黑龙。 黑龙飞舞，发出无声的咆哮，然后直冲而行，所过之处荡漾出黑色的波纹，扫过之处一切可燃物皆被焚作灰烬。 陈羽平静的看着那黑龙扑面而来，目光却紧紧的盯在王竹的身上。 “果然，即使将单一病症进化至极限，还是无法杀死这种级别的能力者么......连四级的马金都能强行抑制住自杀的冲动，更别说是等级更高的这家伙了。以我的力量，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么......” 陈羽扫了王竹一眼，目光平静却刻骨铭心。仿佛要将王竹的面庞印刻在心底，烙印在灵魂的深处。 如果这个稀奇古怪的世界有地狱的存在的话，陈羽一定会在下面等待着，让这个毁掉自己最美好的希望和未来的家伙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在黑龙迎面之际，陈羽低下头，温柔的替少女抚平了凌乱的发丝，然后俯下身来，嘴唇轻轻点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对不起......如果有来生，希望不要生在末世，若还能与你相见，我会带你回到那颗榕树下，履行我们未完的约定......” 黑龙咆哮着掠过，黑色的火焰将两人的身影吞噬，消去了所有的色彩。 陈羽的所有感官陷入了黑暗，世界也从他的意识当中被抽离了出去。 ...... ...... 陈羽一直想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是随着细胞的死亡而完全没有了意识，还是会进入只有灵魂才会感知的世界？ 这也是困扰了人类千万年的终极谜题和终极恐惧。 陈羽在最初逃离都市的那段时间，无数次想过一死了之已偿还罪孽，但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从那个时候他就明白，死亡，真的需要无比巨大的勇气。 然而当他看到刘夕颜死亡的时候，他对生就再无任何眷恋，对死也再无任何的恐惧。 有的，只是无尽的伤感和遗憾。 眼前一片黑暗，纯粹的黑色不包含任何的杂质，但是陈羽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还有感官的存在。 眼前虽是一片黑色，但是却是可以看见的黑。虽然听不见、闻不着、发不出声也动弹不得，但是却又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五感的存在。 “这，是灵魂状态么？” 陈羽心中一动，突然激动起来。 如果人真的存在灵魂，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机会能够见到刘夕颜？ 正在陈羽因这个想法而亢奋起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光亮。 这光亮蔓延整个世界，先从一条破败的高速公路开始，然后是浑身鲜血站在那里的王竹，紧接着是道路两旁一望无际、布满杂草的荒地。 公路向着两旁延伸，将整个世界的色彩一点一点的扩展开来，最后形成了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的模样。 只不过，这个世界是静止不动的。 漂浮在空中的尘灰、地上弹跳的石子、头顶悬挂的白云、甚至滴落的鲜血，都仿佛按下了暂停按钮的电影一般停滞在原地。 唯一能动的，似乎只有陈羽自己。 但是他没有身体，只以无形的存在，在半空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正下方，应该就是他死亡的地方了。却见不到尸骨，只有两捧融汇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白灰。显然他和刘夕颜都已经被那黑龙烧的尸骨无存。 “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死后不分彼此。” 陈羽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而就在此刻，世界却突然再次发生剧变！ 如同按下了一百倍速的倒放，在攻速公路数十米外的尽头，一团灰烬当中，一条黑色的火龙从散乱到凝聚，然后倒飞而回。 黑龙路过半途中的那两捧白灰时，陈羽和刘夕颜的身体重新凝聚出来。然后是黑龙回到了王竹的手里，陈羽站起了身来，在王竹的面前用斯塔提克电刃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而后者身上的血液则是飞回到了前者的身体里。 陈羽，以第三者的视角，附着在“自己”的身上，重新观看着一切的发生。 就像一部已经看过的电影以倍速倒放，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放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是几十个日升日落。到了最后，在陈羽的视角下，世界在呼吸之间便跨越千百里，然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再次归于黑暗与沉寂。 这一次，又不知道在黑暗当中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只是一个瞬间。 当陈羽突然发现自己再次能控制行动，睁开双眼，眼前浮现出无比似曾相识的一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