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董卓病危，交代后事
数十万兵马出动，远非一朝一夕之事。 虽然各州郡动静极大，但想要筹集数十万大军远行出征的物资，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明面上天下已经四分五裂，可战争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响。 而要说天下各地的反董势力，大致又可以分为三处：酸枣联军为兖州、豫州两路人马；河内联军为冀州人马；鲁阳联军为荆州人马。 公元190年，注定了不平静的一年。 当董卓得知各地的情况后，彻底陷入了疯狂。 二月，董卓提出迁都长安的建议，朝中重臣纷纷反对。 董卓暴怒，朝中三公九卿多受牵连，诸多大臣或被免职，或被杀害。 三月，刘协入住长安未央宫，董卓则亲自率军出关对抗关东联盟。 不过因为李昊的强行插手，董卓虽然依旧提出了迁都长安的计划，却没有强制驱赶洛阳百姓，焚烧洛阳宫阙。 也因为此事，让李昊在司隶的名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毕竟董卓已经犹如发狂的老虎，就算李儒等心腹都劝说不动。李昊能劝阻董卓不干扰洛阳百姓，在朝野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神迹。 此事后，朝中文武纷纷开始正视李昊的实力。 在太傅袁隗、太仆袁基被董卓灭族，十数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受到牵连被下狱。随着诸多职位的空缺，李昊随之被董卓从廷尉监擢升为九卿之一的廷尉。 此事后，李昊更是成了洛阳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保皇党想要投靠他保命，董卓党想要投靠他更进一步。 一时间，李昊府邸门庭若市，诸多朝中文武纷纷表达了自己对新任廷尉的敬仰之情，其中不乏三公九卿级别的大人物。 而对于朝中文武的热情，李昊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亲密。 他一边提拔自己的旧部，一边寻找值得培养的寒门与小世家弟子，不时出手从董卓手上救些名人，如左将军皇甫嵩、荀攸等闻名千古的名士。 其中又以荀攸最得李昊看重，被任命为廷尉监辅佐自己。 五月末，就在李昊坐看天下乱局，默默积攒实力等待走上台前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消息。 董卓身受重创，形势危险！ 农历五月的天气燥热难耐，知了没完没了的嘶鸣更是让人心情烦躁。 李昊错愕地看向身前的部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却见那人身材高挑，面色普通，不苟言笑。 他明明立在书房中央，却总是让人忍不住将他忽略掉。 此人叫屠寇，曾是洛阳一带有名的游侠。 他在李昊第一次扩招司隶校尉部时前来投效，如今已经成了李昊司隶校尉部的密探首领。 李昊凝声道：“你说董卓病危？” 屠寇道：“虽然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应该错不了。 据下官所知，董卓已经近半个月没有出现在人前，所有命令都是由李儒代为传达。 以董卓嚣张跋扈的性格，还有现在紧张的形势，这种表现明显不正常。 而且在一个月前，曾有医匠言董卓旧疾复发，但具体情况不慎明朗。而在不久后，那位医匠再也没有离开过相国府。” 李昊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愕然与疑惑。 历史上并没有关于董卓旧疾复发病危的记载，这到底是因为董卓挺了过来，还是历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直到此时，李昊依旧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低估了董卓如今的病情。 相国府，后院。 “文优，咳咳，现在几时了。”董卓躺在床上，虽是炎炎夏日，身上却裹了好几层被子。 李儒急匆匆地走上前去，低声道：“回禀丞相，已经午时了。” 董卓深吸了口气，虚弱地睁开双眼，叹道：“已经午时了。” 李儒立在一旁没有言语，眼中的忧虑越发浓重。 三月的时候，董卓亲率大军攻伐颍川意欲震慑关东诸侯，却不想被不知从何处来的流矢射中了肩膀。 初时倒也无恙，可谁知自从天气渐热，董卓的伤情突然恶化。 现在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已经严重到卧床不起的程度，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昏迷状态。 李儒不知道董卓还能撑多久，这件事又能隐瞒朝臣与前线大将到什么时候。 李儒更不敢想象，董卓若在此时病故，后面的形势会坏到什么程度。 前线大军崩溃，将士纷纷反戈，洛阳朝臣发难！ 董卓似是呢喃，又似是问询：“我死后，谁可庇护董家，庇护尔等。” 李儒身体一颤，头颅垂得更低了。 “文优，若你身处高位，可否有信心。” 董卓尚未说完，李儒慌乱地拱手道：“文优无能，不敢窃居高位。” 李儒心中苦笑，董卓在时也就罢了。 凭借董卓心腹，以及姻亲的关系，他还能狐假虎威震慑西凉军的骄兵悍将。一旦董卓去世，他可没有信心震慑李傕等骄兵悍将，更别说如今形势如此危机。 董卓好似早已经猜到李儒的回答，并没有露出明显的失望，又或者其他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道：“你以为，知节怎么样？” 李儒听到董卓突然提起李昊，不由震惊地看向董卓。 “知节这人有野心，和本相国是同一类人。咳咳，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有能力护我董家，庇护你们挺过这次劫难。” 李儒嘴唇喃喃，沉思片刻，感觉董卓的话不无道理。 投降关东诸侯是不可能的，就凭他是董卓女婿的身份，一旦投降别说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怕是连身家性命都要丢掉。 可如果不想投降关东诸侯，就只能选择对抗到底。 董卓在时，有董卓这个主心骨，李傕等西凉军将领也好，朝中不满董卓的大臣们也罢，都不敢肆意妄为。 但董卓若是去世，谁能震慑住这些人？ 李傕、郭汜有勇无谋，吕布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吕布与李傕等人的矛盾甚大，不论是谁登上高位，都可能出现内部分裂的情况。 而且，吕布也没有震慑群臣的威望。 算来算去，似乎只有李昊勉强有这种能力与威望。 李儒斟酌着，小心道：“吕昊行事谨慎小心，而且又与相国....” 李儒说到这里，不敢继续说下去，生怕刺激到董卓。 董卓眼帘微垂，叹道：“正因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儒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董卓的意思。 董卓身死，对西凉军是大灾难。但对李昊而言，何尝不是大麻烦。 这意味着他要么选择与西凉军合作，要么选择关东联盟收拾了西凉军后，独面关东联盟。 又或者，选择面对与关东联盟合作的西凉叛军！ “去吧，把知节唤来。”董卓无力道。 李儒回过神来，苦涩地应了一声，没有迟疑。 他走出房门，眺望着阴沉的天色，灰蒙蒙的阴云，默默叹了口气。 未来，是否也和天气一样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