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租室友
老西莫今年五十六岁，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一双历经沧桑的双眼，埃迪对上他的瞬间，心就不知不觉的一软。 他蹲在老西莫旁边，收起笔录，和老西莫聊了起来。 老西莫也是金融危机的受害者之一，他本来在啤酒厂上班，有美满的家庭，如果一切顺利，完全可以享受退休的生活。 但金融危机来袭，儿子跳楼，留下了两个孩子，而啤酒厂效益也不好，老板不得已开始裁员，他这样的老员工都没有例外。 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波士顿地区的竞争太激烈了，每年都有大批的学生从高等学府毕业，何况老西莫年龄也大了。 他很珍惜清理沙滩的工作，这并不困难，而且工作也不算多痛苦，更重要的是，他还能节省一些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错，”埃迪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发现了这位可怜的小姐，如果有必要，警局会给你表彰。” “我可没做什么，”老西莫摇头拒绝道，“工作的事情放一边，我更想知道是谁杀害了这位可怜的人。” “你还记得这个沙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埃迪问道。 “我每天下午六点结束工作，”老西莫道，“我可以确定，昨天我离开之后，这个沙堆没有出现。” “你昨天下班之后，到现在，有没有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埃迪道，“表现的比较奇怪的，或者面色慌张的人？” “没有，”老西莫摇头道，“来这边的人，很少单独过来，基本上都是成群结伴。” 埃迪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就结束了谈话。 他来到沙坑这边，文森已经把沙坑清理完全，詹妮弗正在对现场进行拍照，担架放在了沙坑边上，文森正在和其他警员一起把妮可的尸体从沙坑里搬出来。 “你怎么知道妮可的身份？”埃迪走过来问道。 “我用手机给妮可拍了照片，发给了局里的同事，他们在线匹配出来的，”詹妮弗淡然道，“知道你要来，怎么也得有所准备！” 埃迪眉头一挑，刚要说什么，耳边就传来文森的声音。 “沙坑深一米左右，宽八十厘米，”文森蹲在沙坑旁边，手指在沙坑里测量，“坑底有浅痕，湿气很重，构建了特殊的环境。” “什么意思？”詹妮弗走过来问道。 “沙子具有保温作用，这个沙坑无意中创造了一个保温保湿的环境，”文森解释道，“相当于尸体维持了一定的温度，保护的非常好，而这会给尸检带来一定的麻烦，尤其是确定死亡时间。” “死因呢？”埃迪走近问道。 “现场没有血迹，排除外部伤害致死的可能，”文森道，“口腔和鼻孔内并没有沙子，喉咙很干净，可以排除活埋。”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詹妮弗问道。 “没错！”文森点头，“具体的死因和死亡时间，我需要对其进行尸检，尽快联系家属吧！” 埃迪看向詹妮弗，他相信詹妮弗已经安排好了。 “妮可的家人在加拿大，我们已经和她的父母沟通过了，他们同意尸检，相关的文件会等他们抵达之后签署，”珍妮弗道，“你可以跟着他们返回局里完成尸检工作！” “那再好不过了！”文森笑着点头。 来的路上，埃迪就说过，南波士顿警局实力雄厚，有自己的鉴定室，所以文森并不意外。 尸体被装进袋中，两名警员抬着担架，和文森一起前往前面的入口，而埃迪和詹妮弗却没着急离开。 “沙滩上没有留下脚印吗？”埃迪低着头问道。 “这里是沙滩，每天早上看日出的人或者晚上偷溜过来约会的人不少，你觉得能找出凶手的脚印吗？”詹妮弗翻白眼，“你还是老样子，埃迪，完全不会转移话题。” 埃迪讪笑，在詹妮弗这位前女友面前，他总不能变回成冷峻的人。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他问道。 “还不错，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詹妮弗道，“你呢？听说有了新欢，改天请出来一起认识一下啊？” “改天吧！”埃迪尴尬的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这次案件，主导权在你们，”詹妮弗道，“你想怎么做？我们南波士顿警局全权配合，只希望越快破案越好。” 得亏是早上发现的尸体，詹妮弗也及时封锁了消息，否则等媒体发现了，肯定又是一场全城报道。 当然，詹妮弗也知道，消息是封锁不住的，但起码不会泄露现场照片，她只希望把影响降到最低。 “先调出道路监控吧！”埃迪道，“她的家人什么时候抵达？还有她的住处呢？我们需要过去看一看。” “那就走吧！”詹妮弗转身，“咱们一件一件的来！” 埃迪摸摸鼻子，默默的跟着詹妮弗离开。 其他警员们，则装了一些沙子，而后把沙坑填平，撤掉了警戒线，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取证完毕之后，这里就没什么用了。 文森和埃迪一前一后抵达南波士顿警局，文森跟着尸体直接去了验尸房，立马开始对尸体进行全身检查。 文森减掉了妮可身上的泳衣，从头到尾的用显微镜检查，确认没有发现外部伤痕，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之后，开始准备解剖尸体，从她的身体内部寻找答案。 文森在验尸房忙活的时候，埃迪和詹妮弗在电脑面前查看道路监控，两人盯着看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会不会是从水上把尸体运过来的？”詹妮弗猜测道。 “有可能，”埃迪点头，“问题是沙滩附近的水域很浅，并不能停靠，而凶手如果是想清理痕迹，那么直接抛尸海湾不是更方便？何必多此一举的，把她埋在沙滩之中呢？” “有道理！”詹妮弗点头，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妮可的住址，已经获得了调查许可，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妮可的父母什么时候到？”埃迪问道。 “估计要到下午，”詹妮弗道，“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那就走吧！”埃迪点头。 两人直接离开警局，埃迪坐进詹妮弗的警车，很快车子离开。 车内， 埃迪率先打破平静，“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曾经我以为，我们会一起步入教堂，在众人的祝福中幸福的在一起，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埃迪！”詹妮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或许是我们太忙碌了？”埃迪道，“还是我们一南一北？” “不是谁的错，而是我们并不合适，”詹妮弗直言不讳道，“在工作上，你和我一样好强，而且都很拼命，这样的人可以成为搭档，却不能成为夫妻，并且我们都太了解这个行业了，无法放心的和你在一起，因为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出现意外。” “我们都渴望一个稳定的家庭，偏偏事业让我们别无选择。”埃迪无奈道，“或许这就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詹妮弗笑了笑，“以前和你在一起，总要和你竞争，我感觉心很累的。” “很巧，我也感觉很累，”埃迪轻笑道，“你太好强了！” “这就是我的性格，我可不是那些柔弱的女孩，从来都不是。”詹妮弗轻哼了一声，“我要证明，我不比你们差。” “你成功了！”埃迪道。 “是的，我成功了！”詹妮弗道，“也失败了。” 埃迪沉默不语，女人的天花板并不高，詹妮弗能力很突出，也敢打敢冲，同事们也很佩服，但现实就是女人很难走远。 两人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抵达妮可的住所。 妮可居住在艾克塞斯大街，距离她工作的海港酒店，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如果不堵车的话会更快。 当然，房租很高，所以她是和别人合租的。 詹妮弗敲开了房门，打开门的是一名亚裔女孩，面对警察上门，她显然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克丽丝·金？”詹妮弗问道。 “是的，”克丽丝点头，紧张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妮可·门罗是你的合租室友？”埃迪在客厅里转悠问道。 克丽丝坐在沙发上点头道，“没错，我和妮可共享这间客厅，除此之外，我们每人一个房间，冰箱和厨房也是共用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妮可是什么时候？”詹妮弗问道 “三天前，”克丽丝皱着眉头问道，“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埃迪冷着脸道，“我们在CastleIsland的沙滩上发现了她的尸体，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我的上帝！”克丽丝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詹妮弗，“这怎么可能？到底是谁能对她下手？她那么善良，而且怎么可能会……她两天前还和我通了电话。” “两天前？”埃迪和詹妮弗对视一眼，“能看一下手机吗？” “当然！”克丽丝进入房间把手机拿出来。 詹妮弗接了过去，看了一下手机号码，时间是晚上七点多。 “你和她说了什么？”埃迪问道。 “妮可在酒店忙活了一整个暑假，整整三个月都没有休息一天，”克丽丝道，“所以她决定申请休假，和布莱恩来一场甜蜜的旅行，两人决定出海游玩。” “布莱恩是？”詹妮弗问道。 “妮可的男朋友。”克丽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