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国出手
在韩浩的印象里,月旦评的上榜之人,许子将一般只会给予两句的点评亦或是评价…… 但是这次的月旦评,对于陶商,许劭可谓是出血大奉送……买二赠八,直接给陶商捧到了顶峰上。 陶商自己都有点弄不明白。 这他么是眼瞅过年了……团购的吗? 像是这样的例子,原先倒不能说是没有,但绝对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的。 韩浩疑惑的主要是陶商这个人!许子将到底见没见过他? 这个一到了河内,第一件事就是装成白波军打劫河内四大望族产业的人,居然被许子将以十句真言评价,而且其中金句真言更是有“孝子携戈甲,坦坦分父忧。”以及“清平有君子,忠良乱世隆。”这几句。 前一句直接把替父分忧从军的陶商推到了当世“孝”之楷模,而后两句更是把陶商评价成了“忠心不二的当世之君子忠臣。” 而且,十句评句上的最后一句“二十尚不足,太平公子容。” 竟然还直接给他定了一个“太平公子”的雅号? 许子将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啊? 而陶商此刻,汗水亦是流如泉涌。 这个许靖……做事未免也有点太过了吧。 我不是告诉过他,我就要一句“清平之君子,乱世之忠良”就行了吗? 他怎么还给我整了这么多没用的! 还有,那句土的不能再土的‘’太平公子‘’……这不是毁我么! 此时此刻,站在陶商身边的小司马懿两眼直冒小星星,崇拜的看着陶商,惊喜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上面评的不正是您……太平公子嘛!”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陶商猛然低下头,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瞪视着他,眼神之凶悍,差点没把小正太给吓哭。 “不许……叫我……太平公子!” 司马懿小正太哆哆嗦嗦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诺诺道:“哦,知道了,太平……陶公子。” …… …… 与此同时,长安,相国府。 “哈哈哈哈哈!” 董卓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月旦评的副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擦拭着眼泪,乐道:“好一个太平公子,真他娘的……俗气!想不到汝南许劭也是个妙人,居然给那陶家小子弄出这么一个诨号……丹阳陶氏和汝南许氏,他们两家何时绑到一块去了!” 董卓下方,李儒亦是感慨着摇了摇头,叹道:“按道理应该是不能,汝南许氏和丹阳陶氏往日应是从无往来,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属下的猜度,士族中事从来都是以利益为主,家声至上!丹阳陶氏若是和汝南许家有什么私下串联,倒也不足为奇……不过吕布被奉侯之事,乃是上个月相国刚刚才度定下来的,许子将居然会知道的这么快,看来也是颇有些门道。” 董卓嘿笑一声,不屑道:“他能有什么门道,还不是靠着那个偷跑的许靖安插在京都的耳朵传递回去的,这也正常……陶家小子跟许氏一定是有所勾连。” 李儒闻言不明所以。 却见董卓将桌案上的一卷简牍抛给他,道:“这是今年颍川派遣计吏,前来朝中上报的推荐孝廉名单,上面清清楚楚的标有陶家小儿的名字,而且举荐之人,还是咱们昔日的大尚书郎,许靖~许、大、人。” 许大人三个字被董卓拉的极长,显然是充满了不屑之意。 李儒将颍川计吏的举荐表册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然后摸着胡须道:“陶商之父乃是陶谦,陶谦身为刺史,想给自己的儿子在彭城举孝廉,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何必舍近求远跑到颍川让孔伷和许靖帮忙?况且陶商也非颍川人士,户籍亦不在此,举了孝廉也不能往颍川试考,此君端的是不合朝廷法度……相国不必睬他,大可不准。” “不!” 董卓突然站起身来,抬起一只巨大的手掌,瞪着虎目道:“不但要准,而且还要大大的准!” 李儒疑惑的看着董卓,道:“相国的意思是?” 董卓从桌案后边走出来,背负着手在厅堂内来回度步,一边走一边道:“自打到了长安之后,老夫一直在想,关东诸侯共同伐吾,在汴水之战前是占尽了上风,何其最后事堕?实乃是各有所思,各有所谋……” 说到这,便见董卓又道:“听闻韩馥已经将冀州主位让给了袁绍,是否?” 李儒点了点头,道:“韩馥惧怕公孙瓒南下,因而将冀州主位让与袁绍用以自保,实乃懦夫行径,如今袁绍没有朝廷的正式敕封,却代领冀州牧,摆明了是跟相国作对!听说他还擅自敕封其附庸周昂为豫州刺史……” “呵呵,有意思,袁术前几日也上表,表奏孙坚为豫州刺史……嘿嘿,朝廷正式敕封的豫州刺史不是孔伷吗?怎么袁氏兄弟或是上表,或是私自任命,又弄出了两个?难道这一个豫州刺史的监察之位,老夫还得将它劈成三份不成?还有那区区一个丹阳郡,听闻太守周昕一直是亲近袁绍的,不过那袁术此番又上表,奏名周昕名不副实,欲表奏吴景代替周昕,着实是争的厉害啊。” 李儒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如此看来,二袁在关东,已然开始相争了!” “不错!”董卓拍了拍手,阴笑道:“这是个好机会啊,袁家贼子,树大根深,天下士族皆望其项背,如今兄弟墙内火拼,老夫若是不填把柴火,岂不是辜负了他们这一番美意?” 李儒正了正脸色,低沉道:“相国打算怎么做?” “先把豫州刺史之位……敕封给孙坚,这厮曾在荆州行凶,连杀张咨、王睿等人,想必已经回不去了,就让这只猛虎帮着袁术好好的在豫州争上一争!且看孔伷老儿和袁绍派去的周昂如何与他周旋!” 李儒赞叹道:“相国这招驱虎之术,着实高明。” 董卓嘿然道:“还没完呢,老夫还要把冀州之地敕封给袁绍,另外给公孙瓒授予前将军之职,并与其密诏,令公孙瓒有权节制冀州、幽州、青州三州的兵马……老夫要看看这旨意一下,他和袁绍又会如何?” 李儒一笔一笔的将董卓说的条陈记下,突然又道:“那丹阳郡呢?那太守周昕与袁绍和曹操交厚,关东诸侯造反之时,周昕亦曾暗助过曹操,此人可算是袁绍的附庸,但丹阳又地处扬州门户,袁术垂涎扬州许久,此次还表奏了吴景为丹阳太守,其意是想用吴景换了周昕,相国打算作何处置这事?是封吴景为丹阳太守,拔掉周昕?还是让周昕继续任职,令二袁继续交恶?” “都不要!”董卓摆了摆手指头,粗狂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相:“老夫倒是有一个更有意思的办法。” 说罢,便见董卓走向了自己的桌案,拿起案上的月旦评,晃了晃道:“袁绍的亲信是周昕,袁术的亲信是吴景,他们都想立各自的亲信为丹阳太守,老夫不妨再给二袁加一把佐料!” 李儒乃是聪慧之人,看着那份月旦评,一瞬间就了然了,心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相国果然高明!借着这次陶商被举为孝廉,还有月旦评的事,将他敕封为丹阳太守,看陶谦老儿夹在二袁之间如何自处?” 董卓哈哈大笑,道:“丹阳郡不但是扬州往北的门户,同时也是徐州往南的门户,陶谦老儿不会不要的!” 李儒点头道:“陶谦若是要了丹阳郡,日后在二袁那,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董卓嘿然道:“而且老夫不但要封那小儿娃为丹阳太守,还要把太平公子的诨号一并敕封给他!” “太平公子的名头……也一并敕封给他?”李儒有些诧然了:“这是为何?” 董卓嘿然道:“不为什么,就因为这臭小子在汴水跟老夫分朝臣,活生生的从老夫手里抽走了数十位公卿,老夫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纯就是为了恶心恶心他,咱们大汉杂号将军的名头一堆,什么楼船将军,伏兵将军,渡辽将军,龙骧将军……这次老夫推陈出新,也封他个杂号公子耍耍,绰号太平!看看他日后怎么个太平法?臭小子,老夫恶心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