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碟中谍
说实话,曹丕对于曹操口中什么归不归于曹氏宗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现在不想掺和任何事情,当初一步之差,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曹丕场子都悔青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投靠到陶商的麾下,远离亲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金陵军中的营寨里忐忑度日。 a但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曹丕的苦日子似乎还没到头。 陶商也不让他消停,非得让他当什么内应,硬生生的给他塞进了剑阁,让他冒生命危险替他老陶家做事,偏偏曹丕也没法拒绝,只能答应。 如今陶商的事还没弄明白,曹操又开始要给他施加压力,还用归宗归祖这种事来威胁他,曹丕表示心理压力真的非常大。 但当着曹操的面,曹丕也不能说否定的话。 他总不能说我不想认祖归宗,不想重归曹氏。 这话要是一说出来,估计曹操能直接扒了他的皮。 “孩儿……愿意,还请父亲吩咐。” 曹操静静的盯着曹丕,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这么勉强呢?你是不是不乐意啊。” 曹丕心中奔过一万匹草泥马,他真恨不能扑上去,狠狠踹他亲爹两脚。 但这,最终不过只是一个愿望而已。 “父亲说笑了,孩儿怎么会不愿意,孩儿愿意的紧。” 曹操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少时,却听老曹道:“眼下听闻陶商已经前往巴西,招降安抚当地的夷民,子修奉老夫之命。亦是准备前往,老夫想让你随同子修一起去,并在暗中联系陶商。” 一听‘暗中联系陶商’这几个字,曹丕的心顿时向下一沉。 陶商让他给他亲爹当内应……可听他亲爹的意思,似乎也想让他当内应啊。 我他娘的长得就那么像是内奸吗? “父亲,孩儿如今已经进了剑阁,如何还能与陶商联系?”曹丕试图做出挣扎,他不想把事情继续复杂化,现在的他,活的就已经够累的了。 但很显然,曹丕的这个愿望只怕是难以达成了。 “你虽然进了剑阁,但毕竟属于被关羽救进来的,行为上颇是被动,在陶商的心中,目下的你算是老夫的俘虏。” 曹丕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 曹操说到这里,显得非常的兴奋,他兴奋的站起身来,使劲的拍着两只手,哈哈笑道:“妙哉!真是妙哉!你进了剑阁,反倒是能为老夫谋下一计,诱骗于陶商,当真是天助我也!” 曹丕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道:“敢问父亲,我又该如何向陶商说明此事?” 曹操很是不满意的一挥袖子,道:“你这小子,这点道行怎地都没有?撒谎不会?你就跟陶商说,你进了剑阁之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苦哀嚎请求饶命,曹孟德爱子心切,心地纯善,终归是没有痛下杀手,放了你一条生路!” 曹丕听见曹操如此夸赞自己,并损贬自己,很是恼怒。 “既然父亲放了我一条生路,那我为何又要在此背叛于父亲?” 曹操淡淡道:“这瞎话还不好编?就说你恨透了老夫,恨透了你的兄弟姐妹,天下英雄,你只服气陶商,觉得只有他有能力平定乱世,因此你哪怕是背叛家人,背叛你的父兄,背叛整个天下人,也一定要助丞相一臂之力……所谓宁可你负天下人,也绝不负陶丞相。” 曹丕此刻当真是想扬天长叹。 他这话要是原封不动的跟陶商说了,等回头陶商攻克了西川,估计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论及坑儿子,曹操当真是举世无匹也。 曹丕的手在袖中暗暗的攥了攥拳,随即对曹操道:“父亲说的是,孩儿明白了。”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 “很好,回头你便跟子修一同瓦口吧。” “诺。” …… 第二日,曹休以及曹丕,另有吴兰和雷铜,在张任的指点下,暗中前往瓦口。 此时,巴西的七姓夷王朴胡,已经会见了陶商,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陶商给朴胡许诺了不少的好处,甚至许诺让他日后执掌整个巴地。 朴胡了呵呵的,并在自己的部落热情的招待了陶商一众,并将手下们挨个介绍给他。 其中就包括了他麾下的一位年轻的能臣,名叫王平。 陶商着实是没有想到,自己来此一趟,居然还能碰上王平,心中很是高兴。 酒宴上,陶商特意招呼王平坐在自己的身边,并跟他闲话家常,驱寒温暖,好不温馨。 王平让陶商都弄的有点不会了。 “王将军,陶某平生,最喜青年才俊,今得见将军,实感乃是天大的缘分,如果王将军不嫌弃,我想与王将军……” 陶商的话还没等说完,王平立刻拦住他的话头,道:“丞相不可,在下何德何能,岂敢与丞相结为异姓兄弟?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将军,在下不过一校尉而已。” 陶商微微一笑,道:“王将军不要激动,我没说要跟你结为兄弟,我是说,我想与王将军当个好朋友,至于将军的称谓,你现在不是,日后早晚也会是,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话一说完,王平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丞相说的是,是王某人想多了。” 陶商低声问王平道:“王将军跟朴大王,他一年俸能给你多少石?” 王平楞楞的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最后伸出五根手指头,道:“差不多这些吧。” 陶商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十根手指头,道:“我给你开这些,行不行?” 王平闻言顿时一愣,他万万没想到,陶商挖人墙角居然会如此直接。 “丞相,这,这不好吧。” 陶商笑道:“良禽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侍,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回头替你去跟朴大王说。” “不,不,大可不必,丞相休要拿我取笑也。” 陶商叹息道:“这怎么能是取笑呢?我这是对将军相当的在意啊,这一腔求贤的热血,都要从我嘴里喷出来了,将军难道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