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深海之下
“船长！这片水域下面有个大家伙！”船头三个水手兴奋地报告道。伟船长走到船头，那张老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转头对着还待在船舷边的甲板上的三人笑道：“三位阁下，今天晚上你们有口福了！” 伟船长走到三位钓鱼的水手旁边，他们三人都穿着水手短袖，露出粗壮黝黑的臂膀，林末央一看，这三个人说是在钓鱼，但是他们手中并没有鱼竿，这三个水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柄三叉戟，三人站在船头，高举三叉戟如同祈祷般高声念诵着咒语，而船头附近的海面如同沸腾一般，林末央被格林和泰勒扶着走向船头。 林末央靠近了一看，才看到船头的水中全是跳动的鱼类，各个的个头都还不小。两个没有拿着三叉戟的水手用一个网箱吊进水里，那些鱼就自己整齐有序地自己游进了网箱里。两个水手将网箱提起，小心地辨别着网箱中的鱼，将个头小，鱼龄较低的小鱼放回网箱中，剩下的大鱼都挪到旁边的水桶中，再将网箱放回海里。 不一会儿水桶就装满了鱼，这哪里是钓鱼，这倒更像是这群水手和海洋鱼类达成了某种py交易。此时三个水手的额头却全是汗水，他们说道：“船长！下面这东西太重了，似乎是一头鲸鱼？” 伟船长脱下了自己那件黑的夹克，露出一件天蓝色的背心和壮硕的身材，他先是笑道：“三位阁下的运气真好，这附近似乎正好有一头寿终正寝的鲸鱼，你们晚上能吃上鲸鱼肉了。”他伸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立刻有水手为他递上一柄三叉戟，这个男人也同样将三叉戟高举向天，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看不出来这位船长还是一位资深的海洋祭司，随着他的加入，船只附近的海流明显变动了起来，一股股水流从海洋深处向水面上抬升，看起来就跟海面上冒出了无数气泡一样。三个水手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沉？”伟船长的表情却凝重起来，下面这东西被水流托着上升，他能够感到水下这东西的沉重和庞大，但是感觉却和鱼类不同。这个魔咒只会沟通到大海的恩赐，也即是即将走完生命旅途的鱼类。大多数鲸鱼的寿命极长，而且鲸鱼的数量稀少，所以即使是破海者，在召唤鱼类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正好召唤到年迈的鲸鱼。 但是伟船长能够感到这片水下的确有一个庞大的东西。他们现在所处是在大西洋海域，大西洋海域的海底平均深度有将近4ooo米左右，但是因为他们现在距离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已经很近，他们脚下的海底深度应该不到3ooo米，鲸鱼能够潜到很深的地方，但是一般都是在1ooo米左右的海域游曳。这个庞然大物的位置却在极深的海底，就在海床的深处，一动不动。当洋流探知到这个巨大的物体的时候，伟船长能够感到洋流被这个巨大物体分开。 “情况有点奇怪。下锚！把所有的祭司都叫来，我们联手把这个东西升上海面！”伟船长当机立断地说道。 “是！”一旁的水手立刻变换了手势，手中的三叉戟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道环形的水流立刻在船边生成，这股微型的环绕型洋流立刻将这艘帆船固定在了海面上。 “抱歉，情况出了一些小小的变故，还请三位就待在甲板上，不要走动。”伟船长放下手中的三叉戟，他急急地对格林三人道了一声歉，就匆忙跑进了船舱里。 “什么情况？”船刚一停稳，林末央就感觉好了许多，破海者不愧为海洋之子，竟然能够在小范围制造出一片平静的海流充当船锚，否则以他们现在停靠的位置的水深，正常的船锚根本触及不到海底。 “他们应该是现了什么东西，比如比较巨型的海洋动物尸体，还有可能是海怪之类的。”泰勒解释道，她倒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海……海怪？那种东西真的存在？”林末央脑子浮现出长长的触手和某种长着9个脑袋的东西。他才刚刚见识过科迈拉，可不想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跟只什么海怪打上一架。 “海洋里本来就存在着6地上无法存在的巨型动物，因为水的浮力的原因，动物的骨架大小不会因重力给自身造成过大的负担，海洋里的动物可能会长得十分巨大，蓝鲸的体长能够达到4o米，而我们现在所乘的这只破浪者号长度也才3o米左右。而某些神话种的体格能够出常规体格，长到同品种无法达到的大小。你和格林阁下不是也见过15米长短的科迈拉吗？”泰勒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之所以这么大的大海，海怪的目击报告却这么少，一方面是因为大海实在太过于广阔，第二方面就是破海者们一直都在狩猎海怪，或者防止海怪靠近正常的航线。” “你的意思是，我们下面可能有一只海怪级的八爪鱼？”林末央对于海怪这种生物的认知实在贫乏，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某种庞大的乌贼，从海里伸出的巨大触手。 “哈哈哈，阁下别那么紧张，大王乌贼一般不会主动来到浅海，如果是海怪的话那就更好了，阁下应该没吃过一米粗的烧烤鱿鱼腿吧？”这时伟船长去而复返，背后 还跟着一群水手，估计全船舱的水手都已经集中过来了，林末央也见过这些水手，每天早上这群水手都会集合在甲板上听伟船长训话，训话之后才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 现在这些水手手中都拿着一柄三叉戟，这些破海者水手居然都是海洋祭司。 “小的们！水下面有个大家伙，我们得一起把这大家伙给拽上来！都给我精神着点！谁要是被我现不使力，这趟船跑完我就让他滚回亚特兰蒂斯的祭司学院里再学上几年！听清楚了吗？”伟船长接过自己的三叉戟，站在船头对着众水手们训话。 “拉个海怪起来这么开心的吗他们？”林末央看着四周水手们高昂的斗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群水手。要是换成他，他肯定一个油门踩到底，关我们什么事，不过说起来，这船有油门吗？ 林末央胡思乱想道，这几天晕船晕的他这个不吐槽会死星人都快憋死了，头上的风帆虽然偶尔也很打开，但是大多数时候就是个摆设，这群破海者开船也从来不顺着洋流，航行的经验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个笑话，这艘船之前就很无情地沿着一条直线直接穿越了大西洋，一路从欧洲开到这里。果然是操控洋流的大师。 “破海者相信一切都是有命运的安排，尤其是在大海之中，大海会将自己的需求和信息传达给破海者，而破海者是大海的守护者，他们必将回应大海的呼唤。”泰勒看着高举三叉戟的水手们。 这群五大三粗的水手，现今都褪去了粗犷的外表，露出了祭司的内在，他们手里持着庄严的武器，口中念诵着誓言。 林末央的眼中，无数淡蓝色的光点自他们身边的海域中渐渐浮现出来，空气中渐渐布满了这些晶莹的能量珠子。 “哇，神了。”林末央自甲板上环绕，无数淡蓝色的光点将这艘船包裹在海洋的中心，这些光点如同呼吸般不断颤动，林末央的目光每环视过一枚光点，这枚光点就会轻轻颤动，出水滴的声音。 “什么神了？”格林听到林末央的话，有些好奇地问道。林末央还在四处张望，可是格林也看向四周的海面，触目所及除了波澜起伏的海面以及远处天际的白云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你们看不到吗？这么多蓝色的水珠，好漂亮啊，哪里来的？”林末央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一枚光点，近了一看，才知道这是一枚悬浮在空中的蓝色水珠，如同最纯净的宝石一样，连目光的扰动都能引起水珠上的波光。阳光穿过这些水珠，在甲板上留下斑驳的珠光。 “破海者们！加把劲！”伟船长将自己的三叉戟往甲板上重重一杵，他的三叉戟的尾端与甲板碰撞出砰砰声。 破海者们同时高举三叉戟，吟诵声逐渐高昂。 一道庞大的暗流自帆船旁的海域冲天而起，就像有什么庞然巨兽正在深海之下翻腾，引得海面如沸腾的火锅一般涌起汹涌的波涛。 伟船长是仪式的主持者，也是这群破海者中海流的主要操纵者，如今他的意识和触觉随着这翻腾的海流，一直到达千米之下的海底，海流就是他们的触角和臂膀，他能感到海流已经托起那庞然大物，而那庞然大物没有任何移动和生还的迹象，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礁石。 但礁石是没办法引来海潮咒语的反馈的，能够反馈海潮咒语的只有大海送来的馈赠。 这群破海者在海面之上施咒，而海流就是他们的手臂，深入几千米深的海底，将他们想要托举的东西直升向海面。 “他们在干嘛？”林末央不再注意身边的蓝色水珠，因为随着破海者的咏唱，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水珠像归巢的鸟儿一般争先恐后地落入那片暗流翻涌的海域。 “他们在操控海流将水面下的东西托举出水面。”泰勒解释道，“破海者们可以操纵海流，这种范围的海流操控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戏法和呼吸一样简单的技法。他们全体一起施法，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甚至可以制造出永久的自然现象。南极环流就是他们的作品，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洋流，甚至称得上是地球级的自然现象，他们花了多少时间了。” “大海的宠儿，大洋的守护者，果然名不虚传。”格林看着海面上那片涌动的水域，他知道在水面下是一道自海底而来，直冲水面的人造暗涌。 “大海是一个整体，哪怕是移动大海中的一个水珠，都能变相地改变大海中的每一滴水。哪怕不借助汪洋之咒，仅仅是用水拨动水面，也能让整片大海为你改变。水流不断流动，大海也在不断改变。”伟船长头上也有一层细汗，可这个硬汉一般的男人依然有余力和三人聊天，这就显示了这个男人的游刃有余来。 “和凭空扭曲现实的巫师，或者沟通万物之灵的萨满之道比起来，我们只不过是引导了大海中的变化罢了。”伟船长谦虚地说道，可是他们手中却是能够撼动天地，改变自然现象的伟力。 “船长，目标的深度已经上浮到了1ooo米左右。”水手汇报道，伟船 长手中的三叉戟依然指着天空，这个船长点点头：“能不能感知到是什么东西？” “深度太深了，无法用目光确认，但是洋流确认是一个死物。”水手说道，洋流穿过这个东西的身体的时候，总会感到生涩的阻滞感，没有那种海洋生物与洋流之间共鸣和谐的感觉。 如果是行将就木的海洋动物，那么这些动物就会顺着这道洋流来到破海者的身边，即使是凶恶的海怪，也会在这道洋流下向着破海者指示的目的地游去。 “那就应该是一艘沉船了！小子们加把劲儿！把它弄上来。”伟船长出一声欢呼，他是经验老道的破海者，既然他这么判断，那么就一定不会错，水手们一听说是沉船，顿时出了开心的欢呼声，就跟过年一样。 “沉船他们这么开心？”林末央一时get不了这些大海的男儿的高兴点，只看到这群破海者一听到沉船，都笑出花来了。 “因为沉船代表着财富和机遇，如果是失事的海盗船，那么上面往往会有被遗忘的财宝，破海者与朝圣者的交易也是用沉船上的宝藏加上一些独特的海洋资源达成的。现在国际市场上两成左右的龙涎香资源，其实就是破海者采集之后经由朝圣者手里的公司流通到市场上的。”泰勒又适时解释道。 “说起来这部分产业似乎后来被移交给了圆桌议会，成了议会的共有资产之一，负担了议会每年的一部分维持经费吧。”格林笑着说道。 林末央看着这两个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成员有说有笑的，就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一样，格林和泰勒知道的这些事情他都不懂，这时候一时间又插不上话，他就觉得自己跟巫师们格格不入。 正在这么想着，船舱口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林末央听到这脚步声皱了皱眉，真的感觉水手们擦甲板不累是吧，船上穿高跟鞋也不崴了脚。 一身泳装的莉莉尔从船舱口探出头来，对着林末央坏笑着招了招手。这货一听说要出海，虽然一边说着吸血鬼不能经过流动的水域，但是等到出的时候，这货居然提了一箱子的泳装和防晒油，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听说要坐船那天就悄悄地在做准备了。这货仗着自己的身体底子还在，天天在船上性感泳衣加高跟鞋，要不伟船长怎么说她是船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呢。 此刻莉莉尔活泼地蹦到了林末央的身边，这货虽然不乱开车了，但是现在简直比开车还过分，一言不合就贴上来，比狗皮膏药都黏人。 “这不还没到您晒日光浴的时间吗？怎么这时候上甲板了？”林末央没好气地说道。 莉莉尔自从上船之后，可比他这个天天晕船的家伙好多了，不仅神清气爽胃口贼好，每天中午到下午的时间，这家伙必然换上泳装来到甲板上晒日光浴。看她准备的那一口袋东西，估计是想让林末央帮她涂防晒油来着，可惜的是林末央一上船就和个死人没什么区别，其他自告奋勇的年轻水手又会被这个血族用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给劝退回去。 还好现在莉莉尔的颜值身材已经回到了惊艳无比但是没有出人类范畴的水平，否则就不知道这群水手会不会铤而走险了。 “诶？船舱里连个能过眼瘾的男人都没有了，我就上来看看咯~阁下你们在干嘛啊？”莉莉尔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凑到了林末央的旁边，裸露着大片雪白肌肤的身体不住地往林末央身上贴。“阁下的精神好像好多了~下午终于可以帮我涂防晒油了吧~今天下午要把这几天欠的份一起补上！”莉莉尔看着林末央似乎恢复了一点元气，顿时开心地笑道，就是说出的话让林末央一阵阵脑壳疼。 “你这到底是让我帮你涂防晒油还是想让我在你身上摸来摸去啊？还补上？你不嫌腻得慌我还嫌手累呢。”林末央打断了某个血族不纯洁的念头。 “当然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啦~我对自己的肌肤有自信的，一定比最优质的丝绸还要棒，而且我全身的皮肤没有一处伤疤和色素沉淀哦~要不要我脱给您看看？”莉莉尔一边说着，两只手就绕到了身后，做出了要脱的动作。 “我不信你敢脱……快别闹了，有正事呢。”林末央通过这几天莉莉尔单方面的亲密搭讪，总算是弄清了这个血族少女人类形态的性格，至少现在她还是有最低的羞耻心的，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诶，没意思，阁下就觉得这么多人看我的身体您都不心疼的嘛？亏我还怕您难过和吃醋，这几天好多小哥哥要给我涂防晒油我都拒绝了。”莉莉尔将放到身后的手放下，转而伸手握住了林末央的手掌。 “快拉倒吧，我吃啥醋……”林末央简直不想搭理这个狂热的倒贴女粉丝，关键是最近几天都甩不掉她。 “阁下？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有种很不好的东西？”莉莉尔拉住林末央的手，明明平时这么干的话，她下一步就是把整个身体贴到林末央的手臂上了，可是这时这个血族少女居然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她语气严肃地说道，同时眼睛还转向了远处那边海流翻涌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