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以进为退
赵辰大营，中心大帐中。 杨国太子杨天羽、赵辰正坐在一起品茶，程巨鹿恭敬的站在最前面。 杨天羽笑道：“现在的士气如何了？” 程巨鹿道：“有了大帅的安排之后，将士们变得更加积极了，越发的仇视张白圭，现在大军的心气都很高，都在准备着攻下镇北，夺取长安。” 杨天羽点头轻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赵辰喝了一口茶，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太子，那些迫害我将士家属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杨天羽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说道：“在我杨国，迫害将士家属者，杀无赦，没有谁可以例外。” 杨天羽这话可以说是说得非常漂亮，至少是赢得了同在大帐中几位将军内心的喝彩，他们对杨天羽的认同，又多了几分。 杨天羽虽然没有明说那些迫害将士家属的人最终结局如何如何了，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结局对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不大好，但对这些将士还算是稍好了，毕竟心里得到了藯藉。 赵辰轻轻颔首，他当然知道那些人的结局，都是他亲手送上斩头台的，他能不知道吗？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为太子的未来铺路。 太子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从在场几位将军的面色上，他也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赵辰轻轻放下茶杯，开始谈正事。 “张白圭此人虽然初出茅庐，可从他一手策划将士家属消失一事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汉国初立，便在我国境内便有如此深的布局了。” 这么多城，这么多人的消失，不可能是一人之功，只能说是早有预谋。 汉国建立这才时几日啊！便可以把杨国弄得人心惶惶了，要是再给汉国一段成长的时间，这极北之地还有他们杨国的位置吗？ 杨天羽身子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赵将军，这汉国虽然初立，可这陈国却是由来已久啊！汉国是在陈国的基础上建立的，有些底蕴也算正常。” 杨天羽知道他这话有些站不住脚，谁不知道当初冬落与范增二人间的不对付，范增落败后，会将陈国的底蕴留给冬落吗？显然不可能。 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赵辰也没有揭杨天羽的短，因为丢脸的不止是杨天羽一人，而是陈国每一个人，他赵辰也不例外。 赵辰问道：“现在将士家属消失的事还多吗？” 程巨鹿笑道：“有重刑以待，各地官员也都收敛了许多，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了。有禁军加入搜查之后，将士家属消失的事也少了很多了，现在就算是个别将士收到了家书，或是见到了亲人，也知道这是张白圭的阴谋，只会更加仇视张白圭，士 气更加高涨。” 赵辰嗯了一声道：“对那些失踪人员，加大搜巡力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一例杀无赦，” 说到这里，程巨鹿突然皱起了眉头，“大帅，只是这次……” 赵辰眉头一紧，只是什么？难道又出了什么不可调和的事？ 程巨鹿看了一眼杨天羽，没说话。 杨天羽讶然一笑，“怎么回事？还要我回避吗？” 杨天羽便打算起身离去，他也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行军打仗的事，他能不掺和就不掺和，能不瞎指挥就指挥。 赵辰沉声道：“程巨鹿，太子不是什么外人，还有什么需要对太子隐瞒的吗？” 杨天羽又坐回了原处，一言不发。 程巨鹿沉声道：“只是这次的目标，锁定了当朝皇太孙，杨即墨。” “什么？” 杨天羽脸色一变，突然站起身来。 皇太孙杨即墨，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自己的儿子远在杨国朝都大业城，怎么也被陷害了？ 赵辰也是瞳孔一缩。 杨即墨干的好事，哪怕是他在边关，也有耳闻，之前在大业城斩杀的三人，便是他的党羽，四人可是并称大业城四恶的。 这要是真将脏水泼到杨即墨身上，那就是黄泥掉裤裆，说也说不清了。 无论真假，最后一定是真的。 赵辰脸色难看的说道：“以前只是地方官员，贵族子弟，这次是皇太孙，张白圭这是要摊牌了？图穷匕见了？” 杨天羽冷哼一声道：“姜越两国的大军后天就可以抵达汉国的边界，他这个时候不摊牌，难道把手中的牌留在手中与他一起死吗？” 哪怕是这个时候，杨天羽还认为杨即墨是张白圭往他的身上拨的脏水。 杨天羽冷声道：“程巨鹿，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太子，来自大业城的消息，大业城至少有十起灭门惨案与皇太孙有关，而且因由，都是杨既墨贪图美色，此刻正有十个将士，跪在我的帐前，求我请大帅做主。” 杨天羽焦急道：“混帐张白圭，胆敢污蔑我儿。程巨鹿，去告诉他们，这是污蔑。” “太子，属下查了，来与那十个将士报信的，都是十个将士的亲人还有至亲书信，有七人只是人员失踪，张白圭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杀害将士家属。” “他杀了，不是更好嫁祸我儿吗？” 赵辰脸色一变，“不好。” “怎么了？” “张白圭这是投鼠忌器，只要他手中掌控着那群将士家属，他们战斗之时，就不会出力，也不敢出力，要是张白圭策反他们的话，为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还不得乖乖就范。” “策反？”杨天羽不自觉的倒吸了 一口凉气。 若是百万大军中出现策反之事，那对军心的打击，士气的打击，都是不可挽回的。 赵辰沉声道：“你之前说的十个将士有七个是污蔑，那还有三个呢！” 程巨鹿脸色一阵难看，看了看赵天羽后低下头轻声说道：“剩下三个，确实是皇太孙所为。” 杨天羽眼神冰冷的看着程巨鹿。 程巨鹿硬着头皮说道：“太子，属下直言了，这些年皇太孙依仗你的身份没少干坏事，你还特地关照过大业城的官员，帮忙压下皇太孙不少丑事。” 赵辰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程巨鹿，你确定是皇太孙所为？” “属下确定，那三人是与我一同入伍的，我也见过他们的亲人，确实生得如花似玉，来信之人，也是他们的兄弟，亲眼见到了尸体。还给他们带来了信物。” “嘭！” 杨天羽一拍桌子，怒声道：“这个逆子，我这就去亲手斩了他。” “太子且慢！” 赵辰道：“程巨鹿，你确定那个传来消息的人可靠吗？有没有被张白圭收买？要知道世间情谊牢不牢靠，不是看一起经历了什么，而是靠筹码够不够？” 杨天羽脸上闪过一丝希冀之色，也许那几人只是被人收买了呢！ 程巨鹿摇了摇头道：“属下不敢保证，但是他们一直跪在末将的营帐外，求大帅给个交代，按颁布的重刑，皇太孙当斩立决。他们恳请大帅秉公办理。” 杨天羽一把将座椅扶手捏碎。 前一刻，他还在说，在我杨国，迫害将士家属者，杀无赦，没有谁可以例外。难道到他儿子的时候，就要例外了吗？ 可要是例外的话，这军心就崩了啊！ 一方面是杨国的千秋大业，一方面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杨天羽狠下心来，“军法不能违，国法不能违。赵帅，这前线就交给你了。本宫这就回大业城一趟，亲手处置了这个逆子，给我杨国百万将士一个交代。” 赵辰摇了摇头道：“太子，这杨即墨虽然该死，可却不能死。不是因为他是杨国皇位的继承人，而是他一死，这其中的牵扯就大了，今日张白圭送上杨即墨的罪状，我们杀了。明日，他要是送上三公九卿的，我们还杀吗？送上百官的，我们还杀吗？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我们杀了杨即墨，这杨国就崩了。” 杨天羽苦笑道：“可是这杨即墨，已经是不杀不行了啊！那么多贵族子弟，说杀就杀了，难道他们就没有怨言吗？现在轮到我儿子了，凭什么就杀不得了呢！你我不想杀，可还会有很多人逼着你我杀的。” 就光大业城八大家族，就已经得罪了一半了，特别是当朝臣相宇文怀柔所在的宇文家族，前几日才斩了他的小孙 子宇文珂。 宇文怀柔和宇文家族会善罢甘休吗？ 赵辰脸色阴沉，“张白圭的阴谋太密集了，不等了，我们必须马上发兵，攻下长安，灭了汉国，然后驰援京师，将那八大家族一举奸灭。” 赵辰站起身来，“程巨鹿，立即整军，以伤拼伤，以命博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汉国，再拖下去，杨国就崩了。” 杨天羽并不想杀自己的儿子，此刻也在看着程巨鹿，攻下汉国之后，就算那几大家族之人真要杀杨即墨，那再说吧！能让他多活多久，就多久吧！ “可是那十个将士怎么办？”程巨鹿问道。 “那家人失踪的七个好安抚，剩下三个，将消息封锁，甚至可以让他们回家打探情况，总之在大军凯旋之前你一定要将消息约束到最小。” 程巨鹿又问道：“若是他们执意要大帅你为他们做主呢！” 赵辰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此时应当以大局为重，程巨鹿，你跟了我那么久，应当也知道慈不掌兵这四个字吧！” “是！” 程巨鹿皱着眉头出了大营。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灭星》，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