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焚天煮海
北海，这一古老的称呼似乎早已消失在当今人们的认知中，有南海、东海，却没有北海、西海了。 山海经上有关于北海的描述，贝加尔湖难道就是上古神话时代的北海？ 按理说，北海极广袤，怎么会缩小成为一个湖泊？ 大阿满的脸在火光下显得非常神秘，他缓缓述说着关于北海的传说。 “很多年前，北海铺满西伯利亚，一直延伸到最北方的冰雪国度，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在北海结网捕鱼，供奉神明！” “那时候大地上都有些什么生灵？”林风插了句嘴。 “太多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不是现在有的……”大阿满说道。 林风内心振奋，忙问道：“能否详细说一说某个特别的物种？” “我给你看个东西……”大阿满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个兽皮包裹，一阵异香立即飘来。 这香味，就是进门时林风闻到的那股味道！ 不是麝香，也不是他见过的什么香水味。 所有人都很好奇，大阿满要拿什么出来。打开这层层兽皮包裹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香囊。 “这是一代代大阿满传下来的通灵香料，吸入一些就能看到你想看的过去。”大阿满说道：“我老了，不能再尝试这个，你愿意的话，可以亲自体验一下这个仪式。” 恩加纳人的香料，能通灵，这是幻觉，还是什么？ 林风思索片刻，重重点头，决定试一下大阿满所说的这仪式。 “通灵最关键的是要融入自然，我们去祭坛上吧……” 众人移步，离开屋子时，莎拉波娃暗暗拽了拽林风的衣角，担心这东西有潜在的危害。 “不如换个人试，部落里的人，应该更容易通灵。” “没事，有些事，必须冒险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林风笑了笑，迳直走向祭坛。 大阿满召集来部落里的祭司，围着祭坛走动，唱起了听不懂的祭词，一番祷念之后，他走到台上，打开了香囊，放在林风鼻尖下。 “吸吧……” 看一眼这香囊里细细如粉的东西，林风吸了下鼻子，一蓬淡淡的银沙进入鼻腔，如醉人的酒，霎时，眼前瞬间模糊！醉意如幻袭来！意识也变得混沌了。 这东西，能扰乱意识？ 林风正感意外时，眼前的光线变得扭曲凌乱了，正常世界似乎在远去，一种光怪陆离的幻境逐渐占据视线。 这种香料，仅仅是一种效果致幻吗？林风余下的意识否定了这种可能，如果是致幻的草药磨成，往往附加毒性，这样的话，不可能对自己万毒不侵的体质有影响。 只能说，这个香料很古怪，很玄奇。 周围祭师的祷念声渐渐远离了，忽然间，林风听到了一种沉闷的响声，仿佛从天上来，如雷声滚滚，迅速逼近！ 他下意识抬手，眼前光怪陆离的扭曲色彩中，竟出现了一头异兽！ 伴随着电闪雷鸣，雷音轰轰，那青色如牛的异兽，仰头咆哮，声震九天，霹雳环绕。 那是——雷兽！ 雷兽在天空远去，一个黑点又在极远处显现，几乎是一瞬间就暴涨亿万倍，唰的一下到达眼前！ 遮天蔽日的羽翼，笼罩了视野，从头顶飞过的上古巨鸟让林风震撼无比，那是比雷兽还要恐怖万倍的生灵，大鹏！ 他忽然想到，庄子逍遥游中写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北冥所在的地方，莫非就是北海？也就是现在的贝加尔湖附近？ 鲲鹏所过，万物臣服，林风目光向下，看到了咆哮怒吼的汪洋大海，也因此归于平静。 北海…… 意识中飘过这两个字，恍惚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坠北海，破开沸腾的海水，一个巨大恐怖的漩涡随之诞生，那道金光柱打入海中，冲天而起的海水破空涌起！天空电闪雷鸣，火光烧红了天宇，海水疯狂蒸发！ 林风看到了整个北海因此乱流涌动，无数鱼虾腾起，在雷电中灰飞烟灭，几条真龙腾空逃遁，竟然也被那道金光柱打到形神俱灭！ 这是灭世的光柱，更确切地说，是灭海之光！ 焚天煮海！旷世之灾！ 画面飞速流转，无边无际的北海因此不断缩小，直至露出了礁石、泥沙。 面积不知缩了多少倍，最终，它变成了一汪湖泊。 那道金色光柱不知何时散去了，斗转星移，湖泊周围依然灵气逼人，森林拔地而起，各种灵兽出没，依然呈现出另一派欣欣向荣之气。 一群金色的灵兽从林中跃出，那谨慎乖巧的眼神四处乱瞅，稍有动静，便惊慌逃散开去！ 乘黄！ 林风看到了活着的乘黄，内心激动无比，当他想再看清楚一些丛林中还有其他什么灵兽时，眼前的画面再次扭曲！模糊！ 仿佛被人故意切断，剪掉了某个时间段，当画面再明朗时，已是另一番景象，贝加尔湖依旧，但周围灵气不存，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大片的雨林覆盖，各种原始生物浩浩荡荡，成群结队！ 猛犸象、剑齿虎、独角犀、大地懒……那是新生代的物种！ 很快，这生机勃勃的景象被旷世的黑暗笼罩，森林化为腐朽，冰雪封锁大地，行走在冰原上的猛犸象群一个接一个倒下，生机在这片陆地彻底断绝…… 一片冰冷，黑暗！ 那是冰河世纪！ 见证了沧海桑田，世代变迁，见到了一个又一个活在神话、远古中的生灵，从繁荣到覆灭，林风的神识海中，一股巨浪悄然滋生。 那股力量仿佛要冲破他的元神，冲开大脑，摧枯拉朽，无法阻挡！ “噗——”林风一口鲜血喷出，从神游状态中回到现实，七窍流血，咕咚倒地，黑暗笼罩了所有意识。 最后清醒的那一霎那，他仿佛看到莎拉波娃不顾一切奔上祭坛，瓦西里大声喊叫，似乎在质询他的老师，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阿满。 林风想阻止瓦西里，为大阿满辩解，但终归，还是挡不住这种极其强大的精神反噬，昏迷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