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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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验尸可以,只是这位姓甄的刑讯官死后被埋在哪里也只有甄止知道,所以此事必须先同甄止说一声。 乔苒同徐和修在刑部衙门见到甄止时,甄止正趴在桌案之上写催眠摄魂手段的刑讯心得,得知要询问师父的埋藏之地时,甄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向他二人看了过来:“人死为大,大人可有什么理由非得看我师父的尸骨不可?” 来之前便有甄仕远提醒过这个小吏有些软硬不吃,不好糊弄,乔苒看向这个叫甄止的小吏冷静的眉眼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 那边的甄止却已经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再一次出声反问他二人:“可是我师父牵连进了什么案子?” 毕竟大理寺是做什么的,这整个长安城便没有不知道的。没什么事,大理寺何以会关注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徐和修看向乔苒正想随便编个什么说辞,那厢的乔苒却已经出声,一开口便老实的说出了真相:“我们怀疑尊师假死,所以想要开棺验尸。” “原来如此。”甄止神情依旧冷静,眼神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一贯的冷静并没有因牵涉其中的是自己的师父而有所改变,乔苒忍不住感慨:这位还当真是个天生刑讯的材料。 “我师父当年是夜里泼了油灯,屋宅着火未及时出逃而死的。”甄止开口说起了师父的死因。 这话一出,徐和修便立刻说道:“我们大理寺经手的案子中借火逃遁的不在少数,因为将人烧成焦炭之后难以辨认其面目,因此十分容易顶替。” 甄止却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还不等徐和修开口将话问完,甄止便再一次开口了,“我说不可能是因为我师父的尸体并未生成焦炭,他死于被火势的烟雾呛入窒息而亡,尸体保存完好。” 所以将人烧成焦炭借势逃脱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这一点于乔苒而言并不意外,将人烧成焦炭逃遁虽然是个好办法,不过于那位而言,这般浅显的手段怕是不屑用的,所以,应当是别的办法。 “我想开棺验尸。”乔苒默了默,再一次开口对甄止道,“你可知江湖之上有种假死药,人服药之后可以降低脉息表现,从表面上看同死了没什么两样。若是尊师是用这个方法的话,他死后完全可以自己出来……” “假死药之说确实说得通。”甄止却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冷静的说道,“毕竟师父确实是死于窒息,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办法你们没办法验证了。”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乔苒惊讶了,她不解道,“为什么没有办法验证?” “因为师父的尸体不在了。”甄止开口说道,对上乔苒和徐和修惊讶的眼神,他摊了摊手,道,“师父的尸体烧了。” 说罢不等乔苒和徐和修问他便解释了起来:“那是师父身前的愿望,他总是道死后不要占地方,免得麻烦这种话。这一点,刑部上下都能作证,是以师父死后,我便将师父的尸体推去烧了。” 徐和修听的目瞪口呆:“那岂不是尸骨无存了?” 乔苒来自现代,没有如徐和修那般的想法,也见多了“火葬”,可这是在大楚,无缘无故选择这个办法,很难叫原本便对此事怀疑不已的大理寺官员不生出怀疑来。 对此,甄止显然也是知道的。 “至于尸骨烧的过程,我只瞧见师父的尸体被推入了火中,便去外头等着了。”再怎么冷静自持,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幼相依为命的师父的尸骨被烧成灰烬,所以到底是还是不是,甄止也无法肯定。 “我还有些师父的骨灰在这里,你们要么?”甄止默了默,转身离开,不多时就带着一小罐白瓷罐回来了,“骨灰不少,我就留了这么点,逢年过节祭拜留个念想。” 乔苒:“……” 徐和修默了默,还是接了过去。 带回去叫封仵作看看是不是人的骨灰也好,虽然他不觉得若此事从头至尾都是一场策划的话,骨灰这里会有问题。 折腾了一场,却只得了这么一罐骨灰无功而返,乔苒和徐和修失望不已。 不过,对方既然如此狡猾,便不会轻易留下把柄,这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那要如何找到幕后的黑手?”徐和修叹道,“便是找到了他一个壳子,他又逃了,这又有什么用?” 找到壳子没有用,找到人才是关键。 乔苒微微蹙眉:如此的话,没有证据证明那位才是幕后的黑手。这样一来没有证据的猜测便始终只是猜测,若是猜对还好,若是猜错打草惊蛇,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还有,房相爷那里又该怎么办?”徐和修说到这里便是一阵头疼,乔大人将房相爷有问题一事找出来之后,他都忍不住发颤。 朝中有人是那位幕后黑手的内应这一点不奇怪,可令他没想到的居然是房相爷……这可真是不能随便打草惊蛇的主了。 不过,他觉得乔大人说的这个猜测似乎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似乎少了什么一般,可乔大人不说,大天师也不准他再问,这一点让徐和修很是费解。 暂且将那个“画皮”的故事隐了是乔苒和大天师一致决定的,自然不可能告诉徐和修。 便在此时,门突地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乔苒看着脸色难看走进来的甄仕远心头一跳。 到底心中有事,无法做到如往常那般面对甄仕远,况且甄仕远进来之前徐和修又在说房相爷的事,乔苒心中有些忐忑。 正忐忑间,却听甄仕远冷哼了一声,而后向她看来:“有人来报官家里有两个人走丢了。” 这话一出,徐和修和乔苒皆是一愣。 暂且不去管脸色难看的甄仕远,徐和修惊讶道:“人走丢了应当去长安府衙报官啊,来我们这里是做什么?” 回以他的是甄仕远的一声冷哼,甄仕远冷笑了一声,瞥向乔苒:“本官也是这么说的。”顿了顿,他又用也未压低多少的声音抱怨了一句,“眼下我大理寺都快忙疯了,黎家那个小子还是这般不知轻重的找上门来。” 眼下,他实在是不耐烦帮他找什么人了,但奈何黎家那小子一定要找人,实在拗不过他还拿出了冉闻的牌子。 拿冉老狐狸的牌子来压他,这可算是彻底激起了甄仕远的不满。他面色发冷,连带着素日里看着还算顺眼的黎兆都有些不顺眼了。 这张天师怎的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姓乔的丫头都要叫吏部的人拐走了。 “他一定要见你,请你帮忙寻人。”甄仕远说着也不忘多提一声走丢的人,“对了,走丢的除了他那个患呆症的祖父之外还有他那个总是瞧你不顺眼的大姐。” 身为大理寺卿这般形容走丢的人确实有些不妥,不过这些时日大理寺中人委实忙的厉害,黎兆今日这一上门,还指定要寻姓乔的丫头,甄仕远说起这话时难免多了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黎素问同黎老太爷走丢了? 乔苒有些错愕。 黎兆点头苦笑了一声,拿着手里的瓷枕,瞥了眼跟在乔苒身后警惕望来的徐和修,道:“乔小姐,可否进一步说话?” 竖着耳朵听的徐和修连忙看向乔苒。 乔苒迟疑了一刻,点了点头,给了徐和修一个眼神跟着黎兆走到了一旁。 黎老太爷患了呆症会走丢倒不奇怪。长安每年,哦,不,应该是说是每月都有患了呆症走丢的老人。奇怪的是黎素问是同黎老太爷一起走丢的。 况且先时黎大小姐又跑来长安时,黎兆便来寻过她一次,同她打过招呼,唯恐黎大小姐寻她的麻烦。 这一段时日事情委实太多,乔苒日常也奔波于自家的宅子、大理寺衙门与皇城之间,自然也碰不到黎大小姐,便暂且将黎大小姐的事放到了一边。 没想到多日不曾管黎大小姐的事,黎大小姐虽然没出现在她面前,人却是突然不见了。 乔苒看着面前不复往日得体偏偏佳公子的黎兆,今日的黎兆胡子茬啦的,衣袍上也皆是褶皱,显然连自己的衣着都来不及顾及。 如果只是黎大小姐和黎老太爷寻常的走丢,黎兆应当不至于匆匆来大理寺,也不至于定要点名来见她。 还有,黎兆他手里的瓷枕……乔苒垂眸看向这个瓷枕。 眼见女孩子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眼前这个瓷枕上,黎兆苦笑了一声,将瓷枕翻了个面过来。 日光下,瓷枕上那用利器一笔一笔划出的划痕清晰可见。 那不是普通的划痕,是字。 “左一,右三,上下旋转三周半,第一、三、七位不动……” 乔苒只瞥了一眼,眉头便忍不住拧了起来:这不似寻常的语句,倒似是什么机关物件…… “乔小姐,”看着面前女孩子沉静的脸,黎兆只觉喉口堵的厉害,又是悔恨又是无奈以及不安,只是再如何,瞒着是没有用的,这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 他顿了顿,涩声道:“你还记得先前我祖父将《素问经》交给原大小姐的事?” 乔苒听的一怔,心中一记咯噔,瞬间了然:“这是打开那装《素问经》盒子的方法?” 原大小姐去金陵时救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黎老太爷,黎老太爷遵守承诺,将《素问经》给了原娇娇。 只是黎老太爷精明,留了个心眼,《素问经》是给了,打开那装《素问经》盒子的方法却没给,那装《素问经》的盒子又不得以暴力敲开,否则里头的《素问经》便不复存在了。 黎老太爷这个心眼让原娇娇一时之间也束手无措,便暂且将《素问经》丢去了一边。 关于《素问经》的事也已许久无人提及了,只是于黎家而言,尤其是黎老太爷,《素问经》是黎家的家传至宝,哪怕是患了呆症,也要牢牢记住拿捏《素问经》的办法。 将打开那盒子的办法刻在瓷枕上,这于患了呆症的老人来说,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眼下这瓷枕被黎兆拿在手里,黎素问又同黎老太爷一起不见了,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乔苒手忍不住微微发颤,有种莫名的不安。 “先前祖父患了呆症,唯恐忘了《素问经》的打开方法便将这个方法口述给了我,我以为由我记着,祖父应当放心了,却没想到祖父对我也不放心,”黎兆苦笑了起来,声音涩的厉害,“他将方法刻在了瓷枕上,日日摩挲,唯恐自己忘了。近些时日,他越发不认人了,我等到了姐夫便将大姐交给了她,哪知晓临走前,大姐闹了脾气又回了家里。近些时日大人不在衙门,我也顾不及家里,却没想到……” 没想到黎素问发现了瓷枕的秘密,带着黎老太爷不见了。 发现这个掉落在屋里的瓷枕时,他本能的浑身一寒,直觉大姐得到了《素问经》的打开方法必然会去找原娇娇对乔小姐不利,是以便立刻赶来了。 “黎大小姐就算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什么要带着黎老太爷一起不见?”虽然事关自己,可大抵是面前的黎兆太过不安,乔苒在初时的不安之后反而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问黎兆,“黎老太爷如今患了呆症,根本记不得事了,他又年岁大了,腿脚也不好,便是要做什么,带着黎老太爷恐怕更不方便办事吧!” 这一点,黎兆也未想到,他闻言不由一愣。 “还有,那厢原大小姐那里可曾传出什么风声了?”顿了顿,乔苒若有所思,“《素问经》如今在原小姐手里,就算有钥匙也要找到钥匙对应的盒子,黎大小姐也定要去找原大小姐……” 原本冷静分析的乔苒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不对,不一定在原娇娇手里了。原娇娇同那个幕后黑手做了交易,没人知晓交易的筹码是什么,光凭焦、原两家那些人也不知够不够。 再者,为什么要带上患了呆症的黎老太爷? 额头上不知不觉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乔苒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黎兆:“黎大人,黎家这家传《素问经》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