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日何故为今日 芬芳非是昨与明
感觉如何? 迷蒙之中有个声音在问霍杰。刚开始,他还以为在做梦,可随着悠扬古雅的筝声,他的思维宛若清泉涤荡,将他的思绪尽早拉回到现实。 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周环顾,发现自己正卧在小榻,被褥皆是由丝绸光滑的料子制成,贴着光着上半身的肌肤让他非常适意。 云中歌正背对着他摆弄着精致的花瓷小杯,轻轻呡着腾着清香的绿茶,一杯已尽,重添新液,叮咚的水流声听着让此刻的霍杰倍感温暖。 将视线略微移动,便只见一伊人芳龄正好,螓眉柔笑,微俯着脸庞,目光似水波在古筝抖动的弦间荡漾。 从这个角度望去,少女静谧的微笑与柔荑纤指的舞动交响掩映,动静结合,成了一副拨人心弦的唯美画面。 夏蝉噪日懒,大梦谁先觉。云中歌起身淡笑,端着一杯新沏的茶水来到霍杰床边。来,喝一杯解解暑。 霍杰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朦胧只觉脑中多了些无迹可寻的东西。他迷迷糊糊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发生问道:发生了什么? 云中歌笑而不语,可这笑容落在霍杰眼里愈发显得神秘与隐晦。 云庄主,这里是哪啊?目光再次掠及蔼然浅笑的云小婵,霍杰问道。 这里?哈哈,我宝贝女儿的琴房。 霍杰这才发觉,此处壁挂古琴数台,字画几幅,香炉袅袅,温婉怡人,更兼堂外环山绕水,鸟语花香,当真是有意有境之清幽所在。 小婵当真意趣高雅。霍杰称赞,起身下地。在云小婵娴然目色中,对云中歌拱手施礼:云庄主,如果没事,在下还是少进出这云小姐的私地。 无妨。我女儿也非什么天之娇女超然于世,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这琴房的门槛也就没什么高度。 在下只一酸腐书生,实在有污此间雅境。霍杰谦虚道。 心中丘壑,自有有识之士珍重,又岂能只因生活的苟且,遮住本应高瞩的眼?云中歌依旧保持着一副了然的笑容:再说,一个人的命运是无常的,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很多改变往往在一瞬之间,可为了这一瞬之间,你可能用光了极大的运气,也可能消耗了磅礴的晦气,可无论怎样,都是上天的恩赐。记住,往后的岁月,一定要学会感恩,感恩经历,感恩相遇,感恩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只有那样,才会最大限度保护自己这颗为了寻求自由与自主而不惜一切的少年心。 霍杰听着云中歌似乎跑题了的话,他心中有些沉重,虽说这沉重来得莫名,但终归还是来了。 加油吧少年,无论如何记住我说得话。你现在不会明白,但十年二十年后,你就会明白此话的真正含义。 任何关于岁月的话题都是值得去悲伤的,霍杰忽然找到心中突然的沉重原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生命毕竟是芬芳的此刻。 哈哈哈,好!云中歌大笑:多少年没遇到过如此人淡如菊不落俗。来,小婵,弹奏那首《疆域狂沙》,让霍杰小兄弟欣赏欣赏。 云小婵微微颔首。 霍杰自云小婵的琴房离开的时候已是正午,他是在云小婵颇怀倾羡的注视下离去。对于云小婵颇具好感的情怀,霍杰并没有什么心烦意乱,而恰恰相反,他内心出奇地轻松。 他和云中歌在这几个时辰的功夫里,有着云小婵那一手精湛纯熟的弹筝技艺的倾情伴奏,外加曲子着实惹人深思,他们谈了许多。 其中所谈及的,最现实的也是离眼下最近的,便是武艺的修炼与关于镖局的被劫。 镖局被劫的事被云中歌含糊推塞过去,霍杰也没有多问。在这一点上,霍杰是看得相当清楚的,人家既然不想说,那么追问不但无济于事更会徒生厌烦,倒不如耳根清净对双方都有好处。 在另一件事上,霍杰有心修炼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时兴起的三分热度。他与云中歌谈及此事,云中歌登时便拍案而起大力支持。而至于这大力支持的实施,还须日后方才能体现。 会心楼。霍杰喃喃咀嚼这个建筑名字。会心楼,顾名思义,千载功力,会与一心,志在上乘,则须会心。此乃桃醴山庄武艺心法藏经阁,其宗旨非常明确甚至格外立匾以明众人:若想要在修炼之途日日奋跻,则必须寻求自己的内心。 霍杰对此表示嗤之以鼻,倒不是反对这告诫众人的内容,只是单纯觉得此话说得颇为空泛无实际意义,只能是当冲冲门面摆摆花花架子的装潢。 久蠡心经。霍杰站在一个大理石圆台之前,一本经书整齐摆放在透明罩之内,霍杰好奇地着这心法的注解,久蠡,以绵长之力,成蚀骨之柔。 显然,这是一个偏向阴柔却实力恐怖的心法。 从云中歌那里得知,功法心经,以天地玄黄划分等阶,而一套优秀的功法可以说是一个夯实的地基,起楼莫论高低,其必不会有倒塌之虞。而在会心楼内,高阶功法便是收藏在这样的圆台单独存放。 虽说这样的圆台造价甚高,但匹配的物品的珍重也不辱其之昂贵,这样门当户对的事才符合主流。毕竟不可能让一宝贝埋没进那储存低等功法宛若大杂烩般书架。 有着云庄主手信,霍杰一路畅通,又上了两层楼梯,霍杰忽然发现已快到顶楼。 打扰问一下,这层楼里存放着是何等级功法? 慵懒地瞟了一眼霍杰的通行证,这个白发苍苍独眼老头好似没睡醒般嘟囔一句:地阶初级。 浏览四周,霍杰发现偌大的一层楼储放的功法已寥若晨星,而储放功法的圆台已经由楼下的单调设施转变成卖相华丽的王座风格。 暗暗赞叹一句,又向老头道了句谢,迈步继续上楼,也就是会心楼的顶楼。 小伙子,我劝你不要踏入楼上半步。就在霍杰前脚落地后脚将要跟上之时,那懒散躺在太师椅上的老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