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砺剑
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能量消失，红雀放置在房间周围的符箓也耗尽了能量，自行燃烧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天狗神社的人不是迫切的想要获得注灵法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老师他们的力量衰竭，普通弟子察觉不出来，但这种事情却别想瞒过我的感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天狗神社的人派遣几位神主过来，一定可以轻易的攻下青麓山，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红雀隐藏住自己的面容，推门离开。 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奇怪，我怎么感觉天狗神社的人似乎对那个罗杰的兴趣更大一些。” 就在刚才，红雀将自身相关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她提到了和原光海的关系，提到了山上隐藏的罪恶和扭曲。 不经意间，还提到了罗杰的到来。 可是听到罗杰的名字之后，天狗神社那边的负责人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寒川的子弟竟然会引起天狗神社的注意吗？” 红雀也没多想，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悄无声息地返回到青麓山顶，看到她出现，很多年轻的剑庐子弟都视以尊敬。 能和她搭话打招呼的，最起码都达到了三阶的实力，其余的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不敢靠近。 毕竟在普通剑庐子弟的心中，四阶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强者了。 “真是好强大，那一位就是宫则峰主的学生吗？” “看起来很年轻，似乎不比我们大太多。” 除了隶属于伏牛剑庐的子弟之外，在青麓山上，偶尔还能够看到剑庐挥下附属势力的学生。 在这些武士眼中，红雀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岂止是强大，在年轻一辈之中，红雀和原光海是最被看好的天才，不过可惜，原光海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妖物暴动。” “为了保护一座城市，他选择和那些东西同归于尽。” “不然的话，他和红雀一定都可以成为下任峰主！” “甚至更进一步。” “剑主！？”身边的同伴一脸震惊，看向红雀的目光里，敬畏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可惜，在青麓山上还没有出现女性剑主。” 众人议论纷纷。 那些目光中有羡慕有贪婪，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爱慕和欲望。 红雀对此视而不见，向自己平时居住的阁楼走去。 “四阶……” 听到了原光海的名字，她心中莫名的一痛，红雀握紧拳头，她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愤怒也无能为力。 她可以选择积蓄实力，甚至奋发图强。在未来的某一天取代宫则千代子成为新的峰主。 那时她的身份和力量都足以让青麓山上下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到那时，就算她能杀光所有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看到那些人付出代价。 没有别的选择，想要将大厦推倒，除了内部瓦解之外，还需要足够强大的外界干预。 而天狗神社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你去哪儿了？” 推开门向楼上走去，红雀正思考着事情，冷不丁的一个熟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嗔怒的面孔。 “老师……” 红雀躬身行礼。 “我问你去哪儿了？”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红雀回答道。 “守门的剑庐子弟告诉我，你离开了青麓山！”宫则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问你下山去做什么了？” 听了这句话红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她猛地抬起头。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你就这么想掌控我的一切吗？”她冷声质问着。 “我是你的学生，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你虽然让我活下来了，但我宁愿死掉！” “闭嘴！”宫则千代子身上的气势爆发，强大力量的压迫下红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膝盖将地下的木板击穿，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紧牙关，努力的倔强的昂起头。 哪怕浑身骨骼吱吱乱响。 看到红雀的形象，宫则千代子心中一软，眼前的女孩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身上的气势为之一收。 “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不，我们不一样！” 红雀面容悲切。 “他死了，这是最大的区别。” “不像你和剑主大人，现在自然没人能阻止你们做任何事情。” 宫则千代子猛地睁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惊恐。 “你在胡说什么？” “我和他……” “我们之间……” 宫则千代子性格直爽，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身情绪的女人，哪怕不是红雀，一个外人站在这里。 通过宫则千代子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足以确定那件禁忌。 意识到这个问题，宫则千代子反而冷静下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很多年以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确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甚至连选择都和你类似。” “但他很清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情爱更重要，你的天分很好，甚至比我还要好很多，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超过我。” 宫则千代子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好好想清楚。” 红雀将额头顶在地板上，她一语不发，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姑姑，你用一封信杀了他，我真的没办法再原谅你，毁灭吧……” “让这一切都彻底的毁灭吧！” 眼神中的摇摆重新变得坚定，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 寒川。 白雪庭院。 一壶热酒，青釉瓷碟上摆着几条干鱼和黑豆。 建角穿着一身青衣，手中拿着一截木枝站在院子里，手臂随意的挥舞着，身形慢慢移动。 他的速度并不快，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凌厉的剑势，一个人在院子里舞动了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丝丝热气。 “建角大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建角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那个美丽女人，然后他的视线下移停留在对方的小腹上。 孩子，父亲。 抬起头，他的视线越过院墙看向远处的山顶。 门随时都可以打开，但这个小小的庭院却成了困住他的笼子。 他是最快的三足乌，而现在失去了力量，速度也无用武之地。 “在想什么？” 结城奈绪走到建角身边，虽然被困在这里，但她脸上却挂满了幸福。 “没什么。” 建角低头笑了笑。 “我在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么，建角大人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结城奈绪问道。 “都一样，我都喜欢。” “我只是在想，应该给他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时间还早，等孩子出生之后，也不晚。” 结城奈绪目光闪动，握紧了建角的手掌。 建角什么也没说。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能否活到孩子出生。 而此时在寒川山顶的小屋中，八咫名流正襟危坐，在他对面是精神矍铄的寒鸦剑主。 那个苍老的几乎随时可以死去的老人已经消失，此时的寒鸦剑主眼神锐利，身体充盈，那件原本穿起来有些可笑的罩袍却变得合体。 他此时正一脸从容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有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替我跑一趟。”寒鸦剑主并不是用命令的口吻，就像平日里的交谈显得很随意。 “请父亲吩咐。”八咫名流回答道。 “不久前，伏牛剑主向我求助，他告诉我，青麓山上出现了一些异常，他希望可以得到我的帮助。” “青麓山，伏牛剑庐？” 八咫名流粗大的眉毛皱在一起。 “一定要去吗？” 他显得有些抗拒。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们的实力很空虚，一旦再发生类似祸斗袭击的事情……” “另外，如果我现在离开寒川前往青麓山，我想天狗神社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没有明说，但八咫名流显然不想在这个时期前往青麓山。 “你随意。” 寒鸦剑主显得不甚在意。 八咫名流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拥有一个像寒鸦剑主这样强大的父亲，对于任何儿子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他太强大了，不容置疑，意识到这种转变，八咫名流心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父亲是准备让我彻底掌管寒川吗？” 事实上自从寒鸦剑主归隐之后，寒川上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八咫名流来负责的。哪怕建角成长起来，但他的身份也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现在看来，寒鸦剑主的一切安排都有其深意，根本没有所谓的内部纷争，权力由始至终都掌握在八咫名流的手中。 “那我就不去了。”八咫名流抬起头。 “我现在正处于关键阶段，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跨出那一步。” “成为剑主！” “我不想分心。” “也好，你自己做决定吧。”寒鸦剑主挥了挥手。 八咫名流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寒鸦剑主的声音。 “按照传统，当晋升剑主之时都需要进行砺剑，你的目标确定了吗？” 八咫名流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他很想说出那个名字，但很快，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当我晋升剑主的时候，我会为您狩猎一位神主作为礼物。” “天狗神社还剩下六个大分支，我觉得有些多了，剩下五个应该刚刚好！” 说完便大步离去。 寒鸦剑主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打开桌上的木盒，伸手抚摸着呈放在其中的黑月。 能量流转，寒鸦剑主脸上的表情变化。 “不够，还不够啊。” 离开山顶的小屋，八咫名流大步向下走去，他本就处在晋升的边缘，不久前下定决心，进度自然是一日千里。 比起当初和罗杰交手的时候，现在的八咫名流显然更强大，宽大的衣袍已经没办法遮挡他魁梧的身躯。 整颗右眼已经几乎要被白色占据，那是拥有三足乌守护灵所表现出来的特性。 当双目完全转化成苍白色，那便意味着，三足乌进化到完美状态，而其拥有者也将晋升到剑主层次。 他走到一处山崖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快了，快了。”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就是下一次呼吸。 八咫名流身上的力量如同潮水一样一波强过一波，不断的冲击着，他看到远处的景色，也明悟了心中选择的道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名流大人，您的武器已经经过重新铸造。” 八咫名流回过头，在和罗杰进行战斗的时候他被砍断了左臂，匆忙间逃窜为了带走建角他将武器遗落。 不过八咫名流的武器并不是普通的金属，在他离开之后便重新钻入地下，然后八咫名流返回寒川，通过特殊的阴阳阵重新将他的武器召唤出来。 他的武器之中被融入封印了一只强大的妖物，见识到森田道博在铸造方面的能力，八咫名流便将武器送到森田道博手中，重新进行铸造和提升。 伸手握住刀柄，八咫名流竟然产生了和手中武器融为一体的错觉，随手挥舞，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割裂声，他心情畅快。 “好，太好了！” 沉重而强大，这才是八咫名流手中完美的神兵。 “吩咐下去，时刻关注天狗神社的动态，最好能够确定神主级别的行踪。”八咫名流吩咐着。 “记住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让我们几十年埋下的钉子通通被拔掉！” “名流大人，这样做我们会付出可怕的代价，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掌握神社的任何消息了。” “哈哈。” 八咫名流大声笑道，“去做吧，因为用不了多久，天狗神社就不存在了。” 在这一刻，他信心膨胀，连带着对罗杰的戒心也下降了数分。 而与此同时，被八咫名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罗杰，已经和伏牛剑主一起出发，穿过了狭长的通道，从起始端来到了另一端。 诡异的是，越靠近后面，空间就变得越狭窄。 如果这条通道是由那条龙在冲撞中形成的，那么此时的变化便代表龙的躯体在缩小。 小心戒备，两人的速度并不快，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通道的尽头，但让罗杰感到意外的是，那里却是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