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天
洪涛瞪大了双眼，猛地挺起身来。 他怒指白老太，“老婆子！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把我摘干净了？” “什么叫摘干净了，我与你本就是生意上的伙伴，还能有什么关系。” 白老太太眯起了眼睛，转身面对洪涛。 “他奶奶的……”洪涛突然哑然。 从小陪着他长大现在已经雪鬓霜鬟的奶奶，现在正在白老太太手中照顾。 这份恩情，现在转化成了威胁，洪涛明白，一旦揭露出他和白老太太背后另外的交易。 他的奶奶必遭小人暗算。 洪涛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去，“好啊，好啊，我还以为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呢，这笔生意既然被发现了，我不做了便是，虽馆主处罚吧。” 只得是自己背了锅。 “互相残杀……还是老太太手段高明一些！” 周天将桌边上的青花陶瓷杯一推。 杯碎，人惊。 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都说白家驰骋商场，手段低劣，洪涛身为极限武馆的副馆主，能够在这种旦不保夕的情况下，让洪涛一个人背起了黑锅。 背地里不知道对洪涛使了什么眼色。 周天悠然，“白老太！我劝你最好如实交代我兄弟白忠言的死，再顺便讲讲你和副馆主的事情，否则这白家祖屋，我就不能保证能不能留到明天天亮了。” 周天盛气凌人，白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攥得越发的紧。 还从未有人能够如此威慑到她。 她硬扯出一抹笑容，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白忠言的死……我确实是不知。” 周天眉头一皱，“还在撒谎！” 白老太太瞬间扔去拐杖，跪了下来，急里忙慌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小言出走三月，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家里过，近日才得知死讯，这不是正要讨论葬礼一事，你便来了！” 白老太太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一口气说完后，还能气息平稳，不愧是白家的顶梁柱。 所说内容与周天所知一样，三个月的时间，周天都和白忠言一直在抵抗兽潮，几乎没有一点儿空闲的时间。 更别说联系上遥远江南里的白家。 白家对白忠言的所作所为周天不是不知道，他看白老太太年事已高，便将信将疑。 而是看向了躲在最后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忠语。 眼神四处躲避的白忠语终究把目光锁在了地上的裂缝之中。 白忠言，白忠言！他咬牙切齿地默念着这个从小到大就痛恨非常的名字。 为什么又是他，既然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其他人过来纠缠着着自己！明明两个人是双胞胎，得到的却非是同一个身体，尽管白忠语获得了白家上上下下的喜爱，白忠语还是十分妒忌那个，成天躲在后院拥有武者天赋的白忠言。 如家他好不容易成为武者，而这极限武馆的馆主，俨然是为了替那个男人报仇来了。 周天顺手拿过了第二个茶杯，该茶杯乃上等彩泥捏至而成的紫砂茶杯，配上紫砂壶，一套说来也有几万块钱，扫一眼厅中装饰，不是红木便是瓷玉。 生意看来是如日中天。 转动着手中不足巴掌大的茶杯，弹指间。 砰——碎片在白忠语脚边绽放开来。 “不打算说话了吗？” 吓得白忠语一个踉跄，往后摔去一个屁股墩，再看他那张脸，惨白得刚刷上的白色油漆一般。 由于白忠言已死，白家上上下下就剩白忠语这么一个可以传承香火的种。 白老太太不知周天个性如何，生怕他是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嗜血之人。 若是今天周天宁要讨上一个说法，伤了她可怜的外孙，她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便迅速拦截在周天跟前。 老婆子沙哑着嗓音，好不可怜，“你是极限武馆的馆主，对付一个区区武者绰绰有余，可我们确实不知小言死因，正在调查，给我们三天，三天之内必然给你一个回复啊！” 周天歪头，“如果三天之内，我得不到白忠言的死因，你们该如何？” “三日之后，白家上下百人，随你处置！” 白老太太斩钉截铁。 念在白老太太年事已高，周天心慈手软，给了白家三天时间来找出白忠言的死因。 白家大门大剌剌地敞开着，周天与赵峰两个年轻的背影逐渐远去。 白老太太方才悬到喉咙处的心却没有放下，她被扶上太师椅，拐杖也回到了她的手中。 白忠语像一只蜥蜴一样飞快地爬到白老太太面前，惶恐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三天的时间！” 他摇晃着白老太太的裙摆，泣下沾襟。 每每做了坏事，白忠语趴在白老太太脚边求饶已经成了白家人的共识，白忠语小时候机灵乖巧，懂得撒娇，白家人自然觉得可爱不以为意。 白老太太大惊。 一个闷棍甩了出去。 “是你！真的是你！” 正想着如何寻找小言死因的白老太太，一看白忠语的表现，顿时间勃然大怒。 她不解，“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下，算是彻底与周天为敌……全力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奶奶！奶奶！我对不起你！” 白忠语号啕大哭，安静的大厅里只有白忠语的哭声在回荡。 白忠语哭了有一柱香的功夫。 白老太太疲惫地摁着太阳穴，“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小言？” 大厅两旁的白家人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欢喜的大堂本是用来庆祝他成功成为武者。 一切都是因为白忠言！绝对不能说是因为妒忌，绝对不能说他每个月都拦截了白忠言传回来的信件，绝对不能！白忠语咬了咬嘴唇，缓缓说来，“我……都是为了白家好啊！” “为了白家？” “对！白忠言在外早已经和周天苟合，奶奶您也看到了周天对白家的态度，我若是不杀了白忠言，岂能有我们白家在江南一方地位！” “我们白家为何现在还是二流家族，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武者出现，而我好不容易成为武者，白忠言誓死阻挠……打斗之中，我无乃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