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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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周迟去梁家拜年了，麻二也赶紧追着过去了，然后一伙子去村里串门拜年。 串门拜年是大柳树村的习俗，每年初一早起都是这样过的。 不过美丽以前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是不用出门拜年的，今年她是新媳妇儿了，自然不能躲懒。 好在有麻二嫂带着，她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幺妹儿乖，在家里跟着奶奶玩好不好？” 外边冷，麻二嫂不想带着小幺妹儿出去拜年了，去年孩子小的时候她没出去串门，今年孩子大了，又有了可靠的人帮忙照看着，她才放心。 周田氏自己在家里等着人们登门拜年也不大自在，正好有幺妹儿陪着，心里还踏实一些：“让幺妹儿跟着我吧！今儿冷，等太阳出来了再出去玩。” 幺妹儿点点头，乖巧地拽着周田氏的手坐到了凳子上。 美丽和麻二嫂出门去了，周田氏便抓了一把瓜子儿给小姑娘剥瓜子吃：“幺妹儿以前拜过年吗？奶奶还是头一次让人家来家里拜年呢，还有点儿紧张呢！” 小姑娘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赶紧抬起头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周田氏笑，用指甲掐掉瓜子仁儿的尖儿，才放到幺妹儿面前的小碟子里：“幺妹儿是说要保护奶奶吗？那敢情好，有幺妹儿保护着，奶奶就不怕了。” 幺妹儿用干净白皙的小胖手拿起瓜子仁儿放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的，笑得甜甜的。 正给小姑娘剥瓜子，外边又有人进来拜年了，这次也是熟人，是洪大婶和刘婶儿家的儿子儿媳妇儿们。 之前美丽和周迟成亲的时候，这几个孩子都来帮忙了，所以也都熟悉了，周田氏很欢喜地招待了他们。 临走的时候，有个媳妇儿一直在夸周家门口挂着的对联写得好，还问是谁写的。 周田氏笑眯眯地送他们，笑：“这是周迟写的，写着玩的，还凑合吧！” 一听是周迟写的字，大家就更惊讶了，谁能想到一直不言不语的周迟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哎呀，想当年我也是跟周迟一起上学堂的啊！当时没觉得他写的字多么好看呢，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好看了呢！” 说话的是刘婶儿的儿子，他媳妇儿白了他一眼：“你？你这些年就想着怎么让猪吃得更多，让肉长得更肥了，哪里顾得了写字？” 噗哈哈！这话一出，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连牵着周田氏的手跟出来的小幺妹儿也咧着嘴儿嘻嘻笑起来。 不过她的笑没有声音，但只是看着那灿烂的笑脸就让人稀罕。 两个媳妇儿夸了好半天幺妹儿，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才舍得离开。 他们刚走，周田氏都没来得及回家，梁大海刘巧兰两口子过来了：“婶儿，我们给你拜年了。” 按辈分来看，梁大海两口子是跟周迟两口子同辈的，不过岁数上嘛，梁大海要比周迟大了将近十岁。 再加上周田氏本身就比村里人看起来年轻，所以梁大海当初才会悄悄地来偷窥周田氏。 此时说话的正是梁大海。 一瞧见梁大海，周田氏就觉得恶心，转身就走，根本没搭理他们。 因为种种原因，刘巧兰这个年过得不大顺心，此时见到丈夫跟周田氏说话就更气得慌了。 这个周田氏明明比自己大了十多岁，但她看起来却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真是气煞人了！ “看什么看！人家都进去了，还看！” 刘巧兰瞪了丈夫一眼，见他还伸长了脖子往周家院子里瞧又愤愤地拽着他胳膊往前走：“行了行了！赶紧走！人家都不让进门你还上赶着给人家拜年，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 “说什么呢！”梁大海甩开媳妇儿的胳膊，“你也不看看，上次周迟和美丽成亲的时候他们可是请了天香楼的厨子来做喜宴的。别说咱们村了，你看看周边这些个村子谁家能请得起天香楼？等着吧，周家的好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刘巧兰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她就是不想承认罢了：“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吃着他们家的喜宴！” 当然没吃着，她跟梁二家的斗气，被洪大婶给撵走了，还被自家丈夫给锁起来了。 “咋没吃着？翠妮儿回家的时候不是悄悄地给你带了馒头和大锅菜吗？”梁大海翻了个白眼儿，现在真是越看自家媳妇儿越不顺眼了，“别管别的，反正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见了周迟和梁家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咱们以后说不准就得用得着人家！” 用得着，用得着，开口闭口就是用得着人家，问题是人家愿意让你用吗？ “行了，我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七八十遍了，难道还要百八十遍不成？”刘巧兰嘴上答应着，心里根本没当回事。 两口子继续往前走了，刚走没多远就碰见了麻二嫂和美丽。 “真是冤家路窄！晦气！”刘巧兰小声嘀咕了一声。 “说什么呢！刚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梁大海赶紧扯住媳妇儿胳膊，声色俱厉，“怎么说这么多次就是不记着？整天除了吃就是吃，你还能干点啥！” 当年初一就被丈夫这么劈头盖脸地骂，刘巧兰心里自然不好受，不过还是忍气吞声受着了。 “去，跟她们俩一块去拜年，正好就个伴儿！” 梁大海推搡自家媳妇儿。 可刘巧兰根本不想跟美丽在一起去串门拜年，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窝着哪里都不去，因为每到一家拜年的时候，她都觉得对方话里话外在说自家外甥女儿杜小涵咋咋的话。 也不怪她多心，还真有人特意问起了杜小涵什么时候成亲，把她给气得不行。但人家只是随口一提，她又不好真的发火怼人，只能这么虚与委蛇，真是累得慌。 “我不去！我跟梁美丽不对付，她肯定也不想跟我一起去串门！” 梁大海继续推她：“你不去怎么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赶紧去赶紧去！” 说着，还叫了美丽的名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