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酒馆
两人刚刚打过招呼。 当！一杯盛满了黄色液体的杯子砸在了加古坐立着的吧台前方。 溅撒的些许麦酒浸湿了古加的衣服，还有几点液体甚至还溅到了他的脸上。 “两个铜板！”带着异常妩媚的嗓音，被加古称呼为兰姐的女子将柔弱无骨的身子趴在了加古的前方。 女子的发色和烈德一样皆为棕色，似笑非笑的脸蛋不算特别漂亮，但很是耐看颇有几分韵味。 主要是她没有穿着多少衣物，不仅仅身后裸背，前方胸前的衣物也往下深深拉开，堪堪只遮蔽两个隐私部位。 浑圆的部位隔着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的衣物，挤在吧台的桌面上，压迫出惊人的弧度。 同时一双水波般妖娆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加古。 “兰姐，你弟弟还在旁边呢。”随手擦去脸上残留的几滴麦酒，加古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特别是这个女人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部位，看得他的鼻孔有些发干。 连忙干咳两声后，他连忙掏出两个铜板放在了吧台上，随即不满补充道：“我又不是不给钱，每次都这么凶。” “现在是早上，小店已经关门了。”兰姐灵巧的手指把两枚铜板从吧台上夹起，又是向着加古抛了一个媚眼后，发出浓郁调侃之意的媚笑。 “姐姐！”烈德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姐姐，声音中带着提醒之意。 “知道啦。”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兰姐优雅转身，继续擦拭起已经堆积到一定高度的酒杯。 见得烈德成功劝走兰姐，加古松了一口大气，随即望向后者那白皙的背影，心头暗自咕哝了一声妖精。 正在他庆幸着自己这次没有出丑的时候。 烈德那厚重的嗓音却是响起：“你怎么还卡在武徒第三层？都一年多了，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对于自己的修为问题，加古明显不想多说，端起那杯很是劣质的麦酒抿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回应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烈德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脸不在乎的加古，眉头一皱：“你这样可不行，我都已经打通第四条经脉半年多了，你还在原地踏步。” “难道你想在武徒呆一辈子不成。” “行了！行了！”反正每次见到烈德这个家伙都少不了一阵唠叨，加古赶忙摆了摆手示意前者不要多说了。 只是自己脸上的淡定也再也装不下去了，面庞微微有些发僵。 对于自己的实力，加古不着急才怪了，但是着急又有什么用，反正他自己是束手无策。 看到加古突然低沉下去的面容，烈德也不好再多说了，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的酒馆中当即安静了下来。 “再过两个月就到了柯普城初级气武学院招生的日子了。”许久后，烈德再次开口了。 “恩。”加古喝了一口闷酒，随口应了一声：“以你的实力应该达到招生标准了。” 柯普城初级气武的招生标准是，十六岁以下，实力达到武徒第三层。 不仅仅是烈德可以进入初级气武学院，连加古这个修为一年多没有动静的人都可以进去。 别看加古修炼缓慢，毕竟柯普城也不是什么大城市。 能够修炼气武的人本来就不多，天赋高的人毕竟只在少数，十六岁达到武徒三层已经是颇为严格了。 因而加古想要进柯普城初级气武学院的话，还是可以的。 只是加古的话刚刚落下，烈德的话锋突然一转：“但是我的目标不是柯普城的初级气武学院，而是斯科特主城的初级学院，他们会同期招生。” 加古的身躯因为烈德话直接僵硬了下来。 主城和普通城市是有巨大差别的。 斯科特主城，是距离柯普城最近的一座主城，是弗列丁国二十七个主城之一。 柯普城这种边陲小城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斯科特主城的一个卫城而已。 正因为如此，柯普城和斯科特城的招生标准也有巨大差异。 柯普城初级学院的招生标准是十六岁武徒三层，而斯科特主城则是，十六岁以下，武徒第五层。 十六岁之前达到武徒第五层，放在柯普城那绝对是天才。 而在斯科特城只是招生的标准线而已。 可想而至斯科特城的气武初级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对于加古来说根本是可望不可即。 加古愣了片刻，而后和烈德对视了一眼，严肃的说道：“有点难！” 的确有点难，烈德的天赋在贫民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可想要进入斯科特主城的初级学院还是有些困难。 烈德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武徒第四层，想要在两个月内突破到武徒第五层，在加古看来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准备买点次魔兽的兽肉来辅助修炼了。”加古的回答早已在烈德预料之中，他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种时候必须奢侈一把了。” “是够奢侈的。”听得次魔兽的名字，加古当即瘪了瘪嘴。 所谓的次魔兽，就是还未达到真正魔兽级别的野兽。 虽然不是魔兽，次魔兽同样凶残无比，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低级次魔兽等同于武徒一层到三层的实力，中级次魔兽对应四层到六层，高级次魔兽则是七层到九层。 次魔兽的肉对于武徒修炼有着莫大助力，当然也很贵。 毕竟是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佣兵用命换回来的。 而且低级、中级、高级次魔兽的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对于烈德而今的修为而言，低级次魔兽的肉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必须要服用中级次魔兽的肉。 曾经加古也想过要用次魔兽的肉来辅助自己修炼，但是他在打听过价格后，非常遗憾的选择了放弃。 低级次魔兽肉一银币一斤起步，中级次魔兽肉两银币一斤起步，高级次魔兽肉更是高达五银币一斤。 低级次魔兽肉对于加古也没有什么助力，和烈德一样，他必须要服用中级次魔兽肉。 试想一下，中级次魔兽肉两银币一斤，加古四十多个银币的家当，也就二十斤。 一天吃一斤，二十天就没了。 那根本不是吃肉，是在吃钱。 次魔兽肉也根本不是贫民窟的人吃得起的，是那些生活在柯普城城区，衣着光鲜的富人们的子嗣享受的待遇。 想罢，加古很是羡慕的忘了一眼吧台后方的兰姐一眼。 烈德显然是没有这么多钱的，但是他有一个好姐姐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加古越想越觉得郁闷，将杯中麦酒全部灌入口中后，佯作不在乎的说道：“如果你能连续服用一个月的中级次魔兽肉，应该能突破到武徒第五层。” 烈德点了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只有进入斯科特主城的初级学院，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说到这里，烈德变得极为严肃起来，眼睛里仿似有火焰升起。 “加古，你也不甘心一辈子待在贫民窟吧。” “跟我一起去斯科特主城吧，还有两个月，如果你也能服用次魔兽肉，一定可以打通第五条主脉的。” 烈德的话戳中了加古的软肋，他无时不刻不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贫民窟的人根本和柯普城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卑贱。 但是现实却是这般残酷，加古强忍着心头的烦躁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眼：“买不起！” 烈德沉默了。 加古说完后也不管他那复杂的面色，自顾自的向着兰姐的背影喊道：“兰姐最近有没有生意做。” 兰姐头也不回的擦拭着手中酒杯，以平静中带着媚意的声音回应道：“现在的贫民窟基本上都被血斧和刺刀两大势力占据了，关于这两个势力的交战的委托是有不少。至于其他的委托就越来越少了。” “你又不肯掺和这两个势力的交战，所以今天也没有生意。” 这才是加古到这酒馆的主要目的。 兰姐的小酒馆表面上是酒馆，暗地里却是接受一些贫民窟各个大小势力，乃至于个人的委托。 有很多像加古这样的人，为了金钱会前来接受雇佣然后帮助委托人解决麻烦，从而获得金钱。 当然小酒馆也会从中抽取一部分钱财，当做中间人的费用。 说道加古，他有一个规矩，所接受的委托不能和两大势力有任何牵扯。 所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开张了。 “哦！”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加古依旧忍不住一阵失落，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如果你不定下那该死的规矩，你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困窘。”烈德在一旁复杂的看了一眼加古。 “我定的规矩只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而已。”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加古慢吞吞的解释道：“我这点实力方在普通人里很强，但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也不过如此，那两大势力可是有高级武徒坐镇。” “一着不慎可就阴沟里翻船了。” “所以不参合那两个势力的事情才能活得更久。” “钱虽然好，小命更重要。” 所谓的高级武徒，就是打通了七条以上的武徒。 那种级别的武徒放在柯普城都算得上高手了。 加古一个打通了三条主脉的低级武徒怕是在那种高手面前一个照面就被击杀了。 别说高级武徒，加古现在就算对上烈德这个打通了四条主脉的中级武徒都有些被动。 加古的话头头是道，说的烈德无话可说。 只有在贫民窟长大的人才会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兰姐再来一杯。”加古扬了扬手中的空杯子，抛出两个铜板。 虽然没有接到生意，加古还是没有离开，他再等，如果运气好能够碰到前来这酒馆发布委托的人。 至于烈德，在酒馆里坐了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他和加古不一样，只要有生意他就接，就算是两大地下势力的争斗他也接。 加古在酒馆中这一等就是一天，喝了四五大杯麦酒，都没有等到生意。 反而等到了傍晚，小酒馆正式营业的时间。 陆陆续续的从贫民窟各处进入酒馆的酒鬼，令得原本冷清的酒馆一片喧嚣。 百无廖赖的加古只有离去。 “在这么下去，别说筹集鉴定元素天赋的钱了，我会饿死的。”站立在酒馆的门前，加古拿着一根手臂长的黑面包咀嚼着。 夕阳的光华将他的影子倒映在酒馆的门板上，拉得老长。 他嘴里啃着的这种黑面包是由最劣质的面粉烘烤而成，两个铜板一根，虽然吃起来索然无味，甚至和木棍一样硬。 但是一根黑面包就能让人管饱一天了。 他心情很糟糕，特别是听到烈德的话后。 加古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筹集了一个金币的鉴定费，自己没有元素天赋后又该怎么办？ 那么就只剩下武徒修炼这样一条路可以走了。 想要离开贫民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他必须拥有实力。 无论是修炼气武，还是修炼元素师。 “走一步看一步吧，真的走投无路也就只有掺和两大势力的战斗了。”思忖间，手臂粗细的黑面包剩余部分已经被加古整个塞入了口中。 拍了拍手上还残留着的面包渣，加古离开了小酒馆。 “次魔兽肉！也许我也应该去买一点。”原地留下加古低声的咕哝声。 加古从来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条路上。 正如他气武修炼受阻，他就试图走上元素师的道路。 如果没有元素师天赋，那么他就只有气武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接受烈德的建议，购买次魔兽肉来辅助修炼。 随着太阳西斜，夜幕的逐渐覆盖，白日里显得有些萧条的贫民窟露出来它真正真实的一面。 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阴暗的街道角落，向着过往的路人发出热情的邀请。 本来表情麻木的行人，在看着那些女人若隐若现的的躯体后，终于流露出几分神采。 但大多数人在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腰包后，只有恋恋不舍的离开。 也有少数人经受不住诱惑，跟着那些女人离开，去到了街道两边的小巷中。 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传递出来。 也有贼眉鼠眼的小偷徘徊在贫民窟各处，以刁钻的目光审视着过往的每一人，伺机而动。 主宰着贫民窟的两大地下势力，这一刻也蠢蠢欲动。 他们的争斗已经延续数月，每日都有厮杀，每一次都会留下尸体。 这种战斗也许还会持续数月，又或者一年，直到另一方被彻底抹杀。 像这样的地下势力的争斗，在加古记事起，已经进行了七八次。 有很多势力湮灭在了战斗中，但是贫民窟从来没有被那一股势力真正统治过。 可他们依旧乐此不疲，贪婪的占领着贫民窟贫瘠的资源，女人、金钱和地盘。 对于这一切，从小到达在贫民窟长大的加古已经习以为常。 “这真是一个堕落的地方。”嘴里嘀咕着，加古脚下的步调依旧。 仔细观察会发现，当加古行走在街道上时，无论是那些妖娆的女人还是隐藏在行人中的小偷都会对他避而远之。 走过贫民窟最堕落的街道，一连串嚣张的大笑声，突然从街尾处响起。 “哈哈哈！踢过来，踢过来，别让她抢到了。” 听得那突然响起的声响，加古下意识的就将头额偏转向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四五个高矮不一的少年，正围拢在街尾处，用自己的双腿向着自己的伙伴传送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面包。 定眼细看，那种面包和加古之前吃过的那根一模一样。 这种劣质面包非常硬，硬得几乎可以当做棍棒使用，因而在他们的脚下的力道踢送下它还能保持原状。 只是加古关注的重点并不是那些少年脚下来回提送的黑面包，而是他们围拢着的中央，一个矮小瘦弱的孩子。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个女孩，七八岁左右。 只是她的穿着太邋遢了，不仅仅是衣衫褴褛，连脸上都布满了黑色的污渍，勉强还能看清楚是个女孩。 她此时正奋力的追逐着那根被这些少年踢来踢去的黑面包，眼睛里含着对食物的渴望。 “胡克！”看到这里，加古的眉头皱了皱。 他自小在贫民窟长大，这里的同龄人他几乎都认识。 那些少年为首的那人，名为胡克，一个混混。 让加古皱眉的并不是胡克本身，而是他的哥哥。 胡克的哥哥是眼下贫民窟两大地下势力之一的血斧的一个小头目，是一个武徒，中级武徒。 加古的行为准则是绝对不插手任何和两个势力有关的事情。 而且胡克的哥哥本身也不好惹。 “这时候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名还在执着的追逐着黑面包的女孩，加古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贫民窟他不知道见过多少饿死在街头的人，其中当然也包括幼童。 不是他不想帮，而是他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同样，加古自己的命也不好。 这个女孩看起来是被戏弄，这一幕的确是让人愤怒。 但根据加古的判断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小事。 那块黑面包沾染了那么多泥沙，胡克这几个混混肯定不会捡起来的，等他们玩够了，最终那个女孩还是会吃到那块黑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