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再返荆州（一）

    乐康大婚的热闹维持十天后，才渐渐退去。经此喜事，洛阳军民心中的不安也被冲淡了许多。

    见此，乐康知道时机已到。便于二月二十六日朝会之上对杨侗请命复归荆州。

    对此，杨侗自然是想要挽留。在他看来，有乐康在，洛阳绝无危险，不论是瓦岗寨还是李阀，都不可能侵扰洛阳。

    可是乐康给的理由是岳州萧铣称王，需要率兵平定，以免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杨侗也知道萧铣如果壮大起来，就代表会威胁到荆州，而乐康的根基在荆州，若是荆州遭受威胁，势必无暇顾忌洛阳，还不如趁萧铣现在势力还弱小的时候直接扑灭。

    而且乐康还让长安援军和荆州援军留在洛阳，所以杨侗最后还是同意了乐康返回荆州，时间定在三月。

    三月四日，人间芳菲艳，暖春好时光。

    领着百余人，乘着马车，洛阳往南阳的官道上，乐康和婠婠同车架，看着窗外不断略过的美景，笑道：“美人美景好时节，杨广是否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频频下江南？”

    “哦？莫非你是打算学杨广了？”婠婠慵懒的说道。

    她现在怀孕月余，早孕反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嗜睡，平日无精打采的，不过却别有风情，叫人食指大动。

    可惜担心孩子有事，乐康现在根本不敢动婠婠，婠婠也不会让乐康动自己。

    说起来，乐康也是可怜。他只和婠婠同房过一次，后来事情多到处跑，现在就算食髓知味，也只能忍着。

    所幸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克制的人，所以倒也不是忍不住。

    “那还是算了……他有些事情还能让人学，这事就不必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被人数落。”乐康笑着说完后，拥住婠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我的身子骨还没那么娇弱哩，只是有些犯困。”婠婠扭了扭身子，发现挣脱不了，所幸也就任由乐康拥着：“听你师傅说起你回荆州除了要平定岳州，还想主持九神祭祀，大祀九神于郊？”

    “是的。”

    “有何用？”

    “能让荆楚再无妖魔为祸，也能让我彻底摆脱天地钳制。”

    婠婠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传言你的法术最是精深，当真？”

    “假的。”乐康笑了笑：“天下法术最高深的人，可以说是天子哩。凡间法术都在人主一言之中，兴废由心。”

    婠婠眨了眨眼睛：“那这法术也太无用了吧？”

    “非是法术无用，恰恰是因为当年天子的一个法术，现在天下法术掌控权都在天子手中。”

    “绝地天通？”

    “然也。”

    “那你祭祀九神之后，可否重开天地通？”婠婠抬起头，双眼似乎闪闪发光。

    “若我为天子……也无一丝可能。”乐康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了一下婠婠的额头，随后又道：“绝地天通可能并非是高阳氏一人所为，其孙大禹铸鼎镇九州，或许也是一种钳制法术的手段，再之后又有各个天子之命。所以就算是我，也没把握能够重开天地通。要重开天地通，怕是要数代乃至数十代天子之命才行。”

    “这么麻烦？”

    “世间就没有简单的事情。”乐康笑了笑后，又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法术重复当年威风……法术太过诡异，千奇百怪，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有时候想想，这实在是有伤天理，先王圣人要绝地天通，也不是没有道理。”

    “哼！自己掌握法术就这么说……你果然和那些名门正道一样，自私得紧！”

    “屁股决定脑袋罢了。”看着窗外锦绣春光，乐康有些感慨的说道：“若我是一般人，自然是更想天天有刺激事，法术这东西也是多多益善，说不得还能习得一手荣登仙班哩。不过现在手底下有了数百万人后就不同了……法术诡异莫测，用来行恶事，寻常人看也看不出来。”

    “而且法术修行异常危险，我一不小心就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其他人若无我的运气，稍有不慎说不得还会闹个魂飞魄散，所以还是禁绝的好。”

    乐康如此说后，婠婠便无言以对了。

    她因和乐康交合，有时会听见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看见诡异无比的画面，直到乐康为她铸了铜铃后才得消停，所以也算是清楚法术若是出了岔子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乐康现在在中原那群会法术的人中被视为法术修为最高深的，连他尚且都如此忌讳畏惧，若是其他人不小心又会如何？

    乐康当初说过，若是出了岔子，死都算是最轻松的，怕还会变成妖怪，为祸一方！

    婠婠不知道乐康这么说其实是往严重的说了。

    法术虽然危险，但是只要按照流程修炼，也不可能有问题，可是就如他所说的，屁股决定脑袋，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一刀切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他说这话，不是想要别人不修炼，而是不想婠婠修炼……因为他的原因，婠婠在法术这条道路上必然会有常人不该有的坎坷，而看她的样子似乎又对法术起了兴趣，所以乐康干脆直接往重里说打消婠婠的想法。

    在他看来，婠婠往武功这方向发展就够了，毕竟武功也是一条康庄大道，走到尽头不会比法术差……失之诡异，得之纯粹！

    想了想后，乐康又道：“其实不用法术，武功也可以做到法术类似的事情……在一般人眼中，宗师高手不就像是仙人一样高来高往了吗？若是破碎虚空，岂非和羽化飞升一般？”

    婠婠想了想后，觉得也是。

    随着他们聊着，队伍渐渐接近了一座城池。

    乐康记得这座城池名为南召，北扼汝洛、南控荆襄，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距离洛阳约有两百余里。

    他们三月一日启程，现在已经是四日下午，约莫三天时间才到这，要到荆州，怕是还需要七八天。

    而这七八天，多是到襄阳的时间，到了襄阳，便可乘船南下，两日时间足以抵达荆州……如果不考虑沿途各种应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