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发布会
崔恽对这次发布会的重视程度无需多说，准备也相当充分，只看他放在台上那三十多块石头，就能看出他是真的用了心的。 台上的石头规格不一，形态各异，有的通体浑圆，有的棱角分明。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只有拳头大。 从种类上来看，其中红皮石占了绝大多数，黑白黄灰的原石各有三两块，基本体现了红透山原石的产出比例。 再看看质量，三十多块石头无论是什么颜色，色彩全都通透纯粹、翻砂均匀，即便外行人也能感受到原石的天然美感。而在行内人看来，这种色彩质地则意味着原石的成熟度极高，成长环境优良，内部含有高质量灵石的可能性很大。 给观众留了少许欣赏的时间，崔恽再次微笑着开了口：“不瞒诸位说，这些石头是我从红透山矿产出的原石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红透山原石的平均质量绝对达不到这么高。” “但有句话诸位都知道，仙不与人聚，龙不与蛇居！红透山既然能够孕育出如此优良的原石，那其他的原石即便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崔恽这话一出，下面便有不少人暗暗点头。 的确，崔堂主这话虽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事实却相去不远。在座的人都知道，品鉴原石的第一原则就是要看场口，其道理和崔恽所言大同小异。 某一个原石场口若能出产质量极高的原石，那其他的原石质量也不会太低。最起码，身处相同的环境，有着相同的成长历程，即便有些石头长歪了，但其基础素质还是有保证的。 崔恽看了看下面众人的反应，心中暗暗得意，这几块石头的出场效果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 清了清嗓子，崔恽接着道：“说完了优点，下面该说缺点了。” 说到这，崔恽故意顿了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为了找到红透山原石的缺点，我可是下了大力气，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现场的气氛被他调动的不错，下面的来宾此时已经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一看崔恽那副搞怪的样子，不少人乐出了声。 崔恽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瞒诸位，对于品鉴原石，我也就略懂个皮毛，让我在这么好的石头上找缺点实在是太难为我了。” “无奈之下，我求助了红透山矿的驻场品石师孟大师，还请教了多宝矿区的邓大师。二位大师研究多日，终于帮我找到了红透山原石的缺点，那就是我们很难通过原石的外在表现确定其具体价值！” 这话说的众人沉默了，一块原石如果很难从外表判断其价值，那可赌性毫无疑问就变得更高了，但相应的，做生意的风险也会成倍增加。 崔恽叹了口气接着道：“据二位大师所言，红透山矿其他的石头还好说，唯独红色的原石是最难判断价值的，其原因就在于天元大陆从来都未曾出现过这个品类的原石，品石师们掌握的资料不足，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判断起来会遇到一些麻烦。” “不过事情总有正反两面，虽说在座诸位判断不准原石的价值，可我们红透山矿的孟大师也判断不准原石的价值啊！大家都懂的，这样一来，从我们红透山售出的赌石里面指不定就藏着什么样的好东西呢！” “哦！”下边的观众发出会心的惊叹。 杨宫撇了撇嘴：“这货还真能说。” “他说的挺有道理的。”钱阳还是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 杨宫耸了耸肩：“这人能混到今天，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可惜心思没摆在正途上。” 崔恽适时瞟了杨宫一眼，似是冥冥之中听见了杨宫对他的评价。 “好了，闲话不多说，既然咱今天的主题是石头，那我就算把石头说开了花，你们心里也还是不踏实，若是不把地上这些石头都解了，你们以后也舍不得花钱在我这进货。所以，咱们今天的重头戏就是解石！” “好！” “对！” “都解了吧！” 下面传来了起哄的声音。 崔恽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石头肯定是要解的，不过我若是就这么解了，那里面有多少灵石就都是我的了，诸位道友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要送给我们啊？”下面有人在捧哏。 “送是不可能送的！”崔恽摇头笑道：“不如诸位依次上前看看这些原石，看中了哪块就给个差不多的价格，之后我们当场解开，盈亏自负，看看哪位道友的运气好些，就权当是做个游戏吧！” 杨宫一声嗤笑：“把卖东西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真是个本事。” 崔恽这时又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隐约地凶悍。 其实杨宫不知道，崔恽这会儿一直看他是因为心虚。 这次发布会的重点就是拍卖和解石，如果有人要捣乱，那肯定就要挑在这个时候。崔恽不知道杨宫要如何发难，但想来此时也该出手了。 压下心中的不安，崔恽接着道：“对这些石头有兴趣的道友就按座位顺序依次上台吧，不过我现在倒不妨剧透一下，台上这些石头只是开胃菜，后边还有主菜！” 主菜归主菜，配菜也不是不能吃。况且主菜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价值有可能达到十亿的东西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所以一听崔恽说可以上台看石头了，大多数人都有了看上一看的打算。 这是红透山矿的原石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世人眼前，在座的大都是靠原石吃饭的。有了新矿石面世，无论是否打算做这门生意，但起码的了解是必须要有的。 第一排的来宾们首先站了起来，依次走上台前，仔细观察上面的每一块石头，而座位上则只剩下陈二长老孤零零的一个人。 崔恽忙着答对上了台的贵宾，实在顾不上其他人，可在座的观众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无比扎眼的陈长老身上，一时间交头接耳的声音络绎不绝。 陈二坐在那里泰然自若，他都不用听就知道这些人在八卦什么，无非就是红透山本来是他的，结果现在被人绿了，他还屁颠屁颠来参加人家发布会。 若搁在平时，即便陈二还有些修养，但也不可能来找这个没趣，但今日掌教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谁让隐剑门在西荒就他这么一个元婴期大佬呢！虽说正常情况下，没有人敢坏规矩，公然在夷方城动手。但为了防止狗急跳墙，必要的武力震慑还是要有的。 陈二对自己今天的角色定位相当清楚，他就是来看场子的。只要他在，谁都别想动手，一切都按规矩来，不准耍赖！ 台上诸人今天算是涨了见识，别看这些人身份都不平常，可这新鲜石头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就连以品石为生的鲁会长，在看这些石头的时候都时不时地发出啧啧赞叹。 到了这个时候，鲁会长也顾不上装瞎了。修为到了他这个程度，眼盲了也许会有些麻烦，但绝对不是找不到替代的办法。 “鲁会长给说一说，这一号石头值多少钱？”一个黄发老者毫不避讳地开口相询。 来参加交流会的人身价绝不会低，坐在第一排的更是如此。台上的石头再好，十块八块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个钱。这个时候开口询价，其实也就是满足个好奇心。 一号石头是块半人高的红皮石，是所有石头中最大的一块，颇为显眼，质量看上去也很不错。 鲁会长一听有人问起，也不拒绝，而是缓缓走到一号石头前，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细细体味。 鲁会长品石的本事没人敢否认，那是品石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在场诸人见他有意一试，顿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多时，鲁会长朗声开了口：“不瞒诸位，这是老朽第二次近距离接触红皮石，上一次是在数年前的品石师交流会上，红透山曾派人送来过一块红皮石作为比试的用具。” “哦？那块石头质量如何？”黄发老者问道。 鲁会长笑了笑：“那块石头的品级要比今天这些低得多，不过是万把块钱的东西，但其质量却比估测的要好得多。” “那今天这块呢？”旁边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鲁会长捋了捋胡须笑道：“虽说我对红皮石不算熟悉，但就这块石头的表现来看，至少也是百万级的东西。” “竟然要这么高？”黄发老者摇头轻叹：“要是我，可真不敢这么出价！” “其实可能还不止！”鲁会长笑了笑：“若是按赌石卖，这块石头大概能卖到一两百万，但若说解得好了，解出五六百万也并不出奇。” 正在众人惊叹的当口，旁边突然有个干瘦的老者开口说道：“鲁会长，再给看看二号石头吧！” 鲁会长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老朽不肯说，只是刚才崔堂主已经说了，这只是个游戏，我若一个人都说了，各位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有道理！”黄发老者点头称是：“各位就别想着讨巧了，一会竞价的时候各凭眼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