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爱的味道
大武的爹没多大一会，就从下庄来到春风家。进门就说：“他婶，刚才大武回家对俺说了，这全靠你帮忙了！你家红叶还在上大学，俺都不该张这个口。可这事又不能说不急着办，俺们这大山头上说媳妇本来就难……” “他表叔，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俺这多少还能拿点出来，要是像原来拿不出来，你就找俺借也没有啊！你等着，俺这就拿给你！” 大武的爹接过钱后当面点好数目，对着红叶的娘自是一番感恩代谢。问清楚红叶是正月十八才去学校，说好过了十五他就去取钱，不会耽误红叶临走时带学费。 山村家家户户贴上春联，当阵阵鞭炮声响起的时候，转眼又是一年将要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除夕的下午，阴了这几天的天空开始飘落起雪花。 吃过晚饭，娘和红叶开始准备和面包饺子，娘让春风去给熊叔和黄叔家辞岁。（这是这里山区的一个传统，除夕夜晚辈要去向长辈辞旧岁。长辈的家里会准备好糖果烟茶及瓜子，小孩来了每人发些糖果，成年人来了请抽烟喝茶磕着瓜子） “娘，我去熊叔家辞岁，下边老黄家我就不去了。”春风对黄家人有着反感。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老黄家再不好，俺们心里知道就好。没有到不相往来的那个地步，面子上还要过得去。等以后你俩在街上安了家，让你去他家你都不会去。你着去他家说声辞岁后，打一头（片刻的意思）不就回来了，又不是让你在他家坐着那叙家常。”娘在说着春风。 “好吧！那我等会去了熊叔家后再去他家。娘，你先坐着歇歇，等会我回来和面擀饺皮。” “俺自己先和着面，等下你还要去下庄转一圈。红叶，你和春风一起先去你熊叔家辞岁，这平时全靠你熊叔两口子帮着俺。”娘对端着面板过来的红叶吩咐到。 “娘，我可就只去熊叔家辞岁，老黄家我可不去！”红叶首先申明到。 “底下那家，让春风去下就行了！你俩快去你熊叔家吧！” “那你先歇着，等我俩回来一起包饺子。”红叶嘱咐着娘。 “好！俺等着你俩回来再包。这下你俩放心了吧？”娘看着两个孩子微笑着。 到了熊叔家，两人进门就喊着：“熊叔、熊婶，我俩来给二老辞岁了哦！” 熊婶听到声音，看到春风和红叶进屋，开心的站起来迎接着说：“俺家春风和红叶来给俺们辞岁了啊！快到火炉边坐着烤火。三丫，给春风和红叶倒水。老头子，快拿烟给春风。你俩坐，俺这去把瓜子小糖端来。”熊婶拉着春风兄妹俩坐下，又忙着去屋里找出瓜子糖果。 熊叔在两人进来时，已经站起来，忙着去拿桌上放的一包烟。 “三丫姐，你别倒水，我们不渴！”春风看三丫去给自己两人倒茶，忙喊着。 “这大过年的来了，哪能不倒水给你俩喝呢！来，俺这买了几包纸烟，就是等着你们来给俺辞岁呢！三丫，你愣在那干啥？快去倒水啊！”抽出烟要递给春风的熊叔，看到三丫被春风一喊站在那里，忙对三丫叫道。 “三丫姐，我和你一起来倒！”看到熊叔说着三丫，红叶站起身说着，往灶台边的热水瓶旁走去。 “熊叔，我不吃（抽）烟！”春风站起身摆着手说着。 “来，过年了吃根没事！平时不要吃就行！别怕你娘说你，回去她要说你不该吃烟，你就让她来找俺！”熊叔说着，把烟往春风手里塞。 春风笑着接过烟，“娘不会说我的！熊叔家的烟，我吃！”说着坐下来，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柴棒点起烟来。 “熊叔，您喝水！”和三丫一起倒好水的红叶，双手端着一杯茶，首先递给熊叔。 这时熊婶正好一手端着一盘瓜子和自家做的糖果过来。“红叶，咋能让你到俺家来了还倒水啊？三丫，你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熊婶把两盘瓜子糖果，放在火炉旁一个木凳上后，对着三丫责怪着。 “春风不让倒，红叶她……她说和俺一起的。”三丫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娘。 她也有些糊涂了吧？春风不让倒，爹让她倒，红叶又说她来和自己一起倒，娘却怪她让红叶倒水。她的脑子到现在都没清楚，自己是倒水还是不倒水。本来她就因脑子有问题，才会是个傻子。如果是个正常人，肯定听出春风那是客套话。 “婶，您就别说三丫姐了，我到您家来，不也是您们的孩子嘛！这过年了，也该让三丫姐开心哦！来，婶您坐着歇歇喝水！”红叶说着，又端着倒好的一杯茶递给熊婶。 熊婶忙说道：“你这丫头真懂事！好！婶也喝杯大学生侄女倒的茶。” 接着红叶又把三丫拉着坐在凳子上，端过一杯茶递给三丫。然后再是端给春风，最后自己也端着一杯茶坐在三丫一起。 “春风、红叶，别光喝水！来，尝尝俺家这做的蘸糖。”熊叔端起装着自家做的糖果盘子，递到春风兄妹俩面前。 兄妹俩各抓了两块在手上，红叶把自己手上抓的糖果先给了三丫。“三丫姐，你也吃！” 然后才有抓了两块，放下杯子夹起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好吃！小时候我就最爱吃婶做的蘸糖，我感觉就是婶做的蘸糖最好吃！”红叶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好吃！”春风吃着蘸糖也说到。 “这俩孩子，就会说让俺高兴的话！婶知道，你俩小时候就爱吃俺做的蘸糖，俺还怕你们现在长大了，嫌俺现在邋遢了，不敢吃俺做的糖了呢！”熊婶心里高兴的笑看着春风和红叶说。 “婶，看您说的！您做的蘸糖最干净了，不管到啥时候我们都爱吃！” “婶，我和红叶到时每年可都要来吃您做的蘸糖。您可不能到时说我俩:这大人了，还这么好吃！”春风接着红叶的话说到。 “只要你们爱吃，不嫌俺邋遢，俺每年都做好等着你们来！”熊婶爽快的说着。 “你俩到时在外面啥样的吃不到？就俺家这蘸糖，怕到时你俩看都不看喽！”熊叔抽着烟袋，慈爱的看着春风兄妹俩说。 “熊叔，外面好吃的东西再多，也没有您家这蘸糖的味道好！能吃着您家的蘸糖，这可是我和红叶俩小时候最开心的事！” “就是！您家蘸糖的味道，是我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的最好吃的东西！”吃着熊婶做的蘸糖，红叶心里甜蜜蜜的说着。 不管我们现在吃过多少美味，有种留在记忆里的味道，我们一生也忘不了，毕生会无数次回想。也许这个味道并不如自己吃过的其它美味，可这个味道就是在我们脑海里无法抹去，让我们回味无穷。因为这个味道里，有一种调料是其它美味里不可能拥有的，这个调料就是——爱的味道。 兄妹俩陪着熊叔、熊婶和三丫，边吃着糖果边开心的聊着。听到熊婶说，他们家今晚就不包饺子时，春风立马说道：“婶，那今晚就去俺家吃饺子。” “婶，你们过去，正好我们两家人在一起也热闹些。这就跟我们一起过去！娘看到你们过去，肯定会很高兴！”红叶说着就拉着三丫要起来。 “让三丫去你家玩吧！俺们不能走啊！等会下庄他们那些小年青，要是来给俺们辞岁，俺们没人在家怎行？”熊叔说到。 “熊叔，他们来不也就是坐会就走了嘛！你们在家先等会，等他们来过了你和婶就去。现在让三丫姐先跟我俩一起去俺家，正好让三丫姐也玩会嘛！”春风让熊叔老夫妻俩，等人都来给他俩辞过岁后，再过去。 “好！今年去你家，俺们两家在一起守夜！你们先回吧！大过年的，你娘还一个人在家。”熊叔很干脆的答应后，想着就春风的娘一个人在家，催着春风他俩回去。 熊婶招呼三丫，“去了记得说给你婶辞岁！” 春风兄妹俩带着三丫一起回到家，娘看到三丫来了，从碗柜里端出已准备好的几盘瓜子糖果啥的。“三丫，来坐着烤火吃瓜子。” 红叶拿起灶台边洗干净放着的杯子，抓了点茶叶放进去，忙着给三丫泡杯茶。 “婶，俺娘让俺来辞岁。”三丫有些傻笑着对红叶娘说。 “来了就是辞岁嘛！婶收到三丫的心意了……”娘忙拉着三丫坐在火炉旁，把放着瓜子糖果盘子的高凳移到三丫身旁。 春风回到家洗好手，撸起袖子就忙着和面。娘已经把馅子炒好，正把盆放在凉水中浸着让它快点冷下来。 “春风，你拿着电筒先去他们家打一头，再去下庄几家转一圈，饺子俺和红叶来包。这还有三丫……三丫，等会帮婶一块包饺子哦！”娘招呼着春风放下，又对三丫说到。 “好！俺帮婶包饺子喽。饺子好吃。”三丫连连点头说着。 “娘，我等擀好饺子皮再去吧！人多早点包好，你也能多歇会。” “外面下雪你早点去，省得等会雪下大了回来路不好走。饺子俺们三个包也容易，你快去吧！”娘拉过要来切开面团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