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利不起早
又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 黑漆漆的夜晚吹着黑漆漆的夜风。 黑漆漆的夜风中，有一批人马正仓皇撤退，溃不成军。 蓦然，夜空中升起一片片血红的火把。 一片片火把照红了夜空，更照红了夜空下的一张张面孔。 一张张面孔下面有一排排的长枪，一排排长枪闪着冷森森的光芒。 杀！ 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 杀！ 天地间无数个喉咙响应！ 夜色似乎都沸腾起来！ 吴柏带着一彪人马从夜色中飞速杀出！ 逃兵中立即闪出一员大将，横刀立马，大喝一声：“来将通名！” “我乃东吴都督周瑜，速速下马受死！”吴柏同样大喝一声。 那员敌将大怒，大叫一声，鬼头大刀便迎面砍下。 吴柏横枪挡住。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大战。 敌军中此时闪出数名弓箭兵，个个弯弓搭箭。 “Pause！”杨易一声大喊。 楚天风立即冲上前去，换下吴柏。 弓箭如雨点般密集飞射而来。 楚天风急忙用枪舞成一道屏风，格挡来箭。 然而，他挡住了人，却挡不住马。 他的马匹忽然被一支箭矢射中，人立而起，将楚天风甩至马下。 战马负痛狂奔，楚天风牢牢抓住缰绳，被战马拖着飞奔。 敌军士卒见状，刀枪齐举，纷纷向楚天风砍下。 战马奔出数十米，楚天风忽然大吼一声，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冲天而起，再次飞上战马，同时一枪挑开数名敌军士卒。 “Cut！”喇叭里传来杨易激动的声音。 众人纷纷击掌相庆。 楚天风站在人堆里，打了个响指：又有五千！ 休息半个小时后，第二个镜头跟着拍摄。 这次，片场变成了火场，燃起漫天的大火。 楚天风的战马终因伤势过重倒地。 但是，战马倒地之时，却把楚天风带到了火场之中。 开拍之前，楚天风穿上了防火服，外罩盔甲，并且用水把全身浇湿。 其实这些防护对楚天风来说可有可无，他如果支起真元罩，区区普通火种还是可以防御的。 楚天风在火场中翻滚，接着一个飞纵，高高跃出火场。 然后，吴柏上场换下楚天风，继续冲入敌军中，杀敌夺马。 不过，那就是吴柏的事，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个镜头对他来说，相对简单，跟抢钱一样，毫无难度，毫无挑战性。 但是，演出费依然是五千。 因担心火焰烧伤面容，剧组特地为他的脸买了份保险，弄得楚天风哭笑不得。 这个镜头拍完之后，楚天风算是把近期的拍摄任务全部完成。 也就是说，他可以稍稍松一口气，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卸妆时，张强跑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当群众演员。 楚天风差点给跪了。 这几天收入不错，做了四次替身，就有两万块，再加上彭永亮等人捐助的一万二，他都有三万二了。 目前，修炼才是第一要务，跑龙套虽说能赚钱，可也赚得太少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所以，他拒绝了张强的好意。 张强当然理解他的想法，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出化妆间时，不意天空哗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楚天风想到最近忙于拍摄和修炼，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因此，他准备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踏踏实实睡上一回。 “你好！”楚天风正想冲进雨中，身旁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楚天风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屋檐下还有两个身影，两个俏丽的身影。 居然是肖云梦和师小美，而向他问候的却是肖云梦。 “你们好！”楚天风微微一笑。 “请问你有空吗？”肖云梦问道。 楚天风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车子停在这里，可司机却在世纪宾馆，雨太大了，司机不好过来，我想请你送我们一趟，好吗？”肖云梦眼里满是期待。 “好吧。”楚天风有心不想去，他真想好好睡一晚。可是，看着肖云梦两人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再说，世纪宾馆其实并不太远，就在去千鸟湖镇的路上，只有七八里山路，就算车速再慢，十分钟内肯定能开到。 “你有驾照没？驾龄多少年了？”师小美却在一旁问道。 肖云梦翻起大白眼，抢过师小美手里的车钥匙交给楚天风：“车子你今晚可以开回来，雨太大，慢点开。” 楚天风驾龄虽然有三年多，可开车的次数其实并不多，技术也较为一般。 “请问怎么称呼？”车子刚开出剧组驻地，肖云梦便问道。 “楚天风。”楚天风目光看着前方，头也不回的答道。 肖云梦微微一笑：“我听说你骑术不错，在哪学的？” “自学成才。” 楚天风当然不能说我以前骑妖兽，最近才改行骑马。 “不会吧？他们说你可以在马背上连续后空翻，连训马师都看呆了。” 肖云梦似乎很惊讶。 “训马师说不定眼花了。”师小美忽然插言说道。 楚天风看了看后视镜，却只看到师小美不屑的嘴角。 “不好意思。”肖云梦连忙道歉，“其实小美这人真的不错，真的。” “……”楚天风实在不知道她哪方面不错。 肖云梦只好幽怨的看了一眼师小美，然后才看向楚天风：“听说你是动作演员？” “其实是影子演员，给吴柏做替身。” 楚天风没有隐瞒，他相信肖云梦也知道这些事。 师小美闻言大笑：“吴柏有没有找你加盟他的工作室？” “你怎么知道？” 楚天风有些奇怪，当时化妆间就只有他和吴柏两人，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吴柏想必也不会到处乱说。 “吴柏到处挖人墙角，听说好多导演都很烦他，刚来的时候杨导就跟我们提过，让我们不要轻信吴柏。”师小美嘴角轻轻一撇。 肖云梦苦笑摇头。 楚天风则轻轻吁了一口气，心说原来如此。 “我劝你不要跟吴柏合作。”师小美轻轻把头发推到耳后，“吴柏很不讲信用，他那工作室，就没有几个人能干满一年。” “……”楚天风心说，好险！ 肖云梦或许不想师小美背后议论别人，她拍了拍师小美的手，再次岔开话题：“对了，杨导扣你奖金了吗？” “我本来就没有奖金。”楚天风微微一笑。 如果有奖金，他或许就不用那么拼了，一个月死上几十回，光想想就觉得很窝囊。 “他们不知道扣你工资？”师小美拍了一下楚天风的座椅后背。 楚天风一怔，脸上露出无奈：“最好不要提醒他们。” 他现在最缺钱，一分一毫都很珍惜。 —————— 次日，领过工钱后，楚天风便想去再买些灵草。 坐上班车，赶到建门市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恰好车站有一家小饭馆，楚天风便走了进去。 然而，当他看到饭馆里面一个面孔时，几乎立即想转身逃走。 方脸男青年，摸金派的方脸男青年！ 他身边还有一个另外一个男青年，脸形较长些，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黑痣。 两人的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几瓶啤酒。 想到当日古玩市场那一幕，楚天风便全身发麻。 他心里不停的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居然会遇上这个瘟神。 方脸男青年自然也看到了楚天风，他微笑的看着后者，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楚天风只好点头回应，强作镇定的坐下。 他估计方脸男青年心里肯定在嘲笑他，就连他耳垂下那两个大大的耳坠也在嘲笑他。 楚天风如坐针毡。 数分钟后，饭菜上桌，楚天风几乎是把饭菜往肚子里倒。 饭后，楚天风站起身，再次向方脸男青年点头后，尽力不紧不慢的走出门。 到了大路边，他立即拦下一辆出租车，化作一缕轻烟，滚滚而去。 楚天风走出饭馆的时候，方脸男青年正在吃饭，刚开始并没有跟踪楚天风的打算。 后来，楚天风走向路边拦车，他无意中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两人跟在楚天风的后面，其中一人他刚好认识。 “有意思。”方脸男青年嘴角微微翘起。 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谭师兄，怎么啦？”他的同伴，黑痣男青年问道。 他转过身，顺着方脸男青年的眼神看向店外，却只看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年，站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出租车旁边。 “我们先跟上去，边走边说。”方脸男青年站起身来。 黑痣男心里略有不满，但还是迅速摸出钱包，取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 两人快步走出店外。 “你知道刚才那个小子是谁吗？”方脸男青年看着匆匆上车的楚天风。 黑痣男青年摇了摇头。 “记得我上次孝敬师傅那个丹炉吧？”方脸男青年脸上不无得意，“我就是从他手上抢来的。” “啊？”黑痣男青年大是惊讶，“那我们还追他干什么？” 抢了人家的东西，本应该有多远跑多远，可没有送上门去的道理。 “我本来也不想追他。”方脸男青年笑了笑，“可当我看到盐会的胡长德跟在他后面，我就想追一追了。” 此时，楚天风已经绝尘而去，方脸男青年看向路边停靠的另外一辆出租车。 “那小子比较诡异，当时就是他首先发现那个丹炉。”方脸男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继续说道，“盐会的人无利不起早，胡长德更是杭市堂得力干将，轻易不会出动。” “谭师兄的意思是……”说到这里，黑痣男青年大致明白了。 “我怀疑他们发现了什么东西，甚至可能跟千鸟湖宝藏有关。” 方脸男青年双目中精光闪亮，仿佛已经看到一大批金光闪闪的宝物在向他招手。 “要不要向师傅请示，再加派人手？” 由于不明白对方的实力，黑痣男青年心里却多少有些紧张。 “不用，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们跟下去看看情况再说。”方脸青年男说完，向远处一辆出租车举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