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揭穿宴会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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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左右两侧,紧随着两个二十出头,天蓝劲装,身佩长剑的美姿少女。 带路小婢,替那老太婆引入座位,但两个蓝衣佩剑的侍婢,却不肯坐下,一左一右的分站唐老太太身后。 只听呼喝之声,又传了过来,道:“西域长寒山黑、白二侠驾到。”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这黑、白二侠,又是什么人物?倒得仔细瞧瞧。 侧目一望,忽然发现那宇文付脸上微现出惊愕之色,不禁心中一动,忖道:看来这黑、白二侠,是大有名望的武林人物了。 转眼瞧去,只见一个美婢,带着两个衣着不同的人,缓步走来。 左首一个,全身白衣,戴着白毡帽,身材细高。 右首一人,全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由头上直垂颈间,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鼻子。 阮山心中暗道:大概这就是黑白二侠了。 黑、白二侠也在那带路美婢引导下,坐上席位。 只听那花丛中的乐声,突然一变,转为急促之声。 望花楼顶,那垂下的彩缎上,突现了一条人影,足踏彩缎,直滑而下。 单是这一份轻功,胆气,就已使全场中人,暗生惊骇。 只见那人影疾快沉落,已经清楚可见,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驼背中年人,丰颊隆额,浓眉海口,儒巾长衫,黑髯及腹,正是归云山庄的大庄主,鬼影子沈天奎。 沈天奎距离地还有三丈左右时,突然迈足一步,身离彩缎,高大的身躯,飘飘而下,落在地面上。 阮山心知沈天奎眼力惊人,见及细微,不敢多瞧,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那沈天奎两手抱拳道:“诸位远道而来,给我沈某人捧场,这份情意兄弟是感激不尽。” 场中群豪大都站了起来,抱拳还礼。 沈天奎缓步走到位居正中的席位之上,背东面西而坐,目光缓缓扫掠了四周一眼,道:“有几位远道客人还未赶到,诸位想必腹中已经饥饿,咱们也不再等他们了。”说完话,高高举起右手一挥。 四面花丛中,登时涌现出无数美婢,奉上酒菜。 这些婢女,都似乎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动作迅快,但却有条不乱,片刻之间,摆齐酒菜。 阮山暗中估计,场中十几席上,大都是三两人坐了一桌,全场不过二三十人,心中暗自奇怪道:沈天奎只请了这一点客人吗?更奇怪的是,王玉龙和宣华夫人等,也不见出席此宴,难道这些人,都被派出去了不成。 忖思之间,沈天奎已经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兄弟今日烦请诸位到此,有两件小事奉告,一是我沈天奎由今日起,重出江湖,二则介绍一位后起之秀,和诸位相见。” 他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字字句句,都很响亮,听得人心神震动。 宇文付心中暗暗吃惊道:此人内功如此精深,果然非平凡人物。 只见那满头银发的唐老太太,突然一顿手中的凤头杖,说道:“老身已快到退休之年,想不到在我退休之前,竟然离开了四川,远行千里,赶赴沈大庄主的约会。”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足见夫人看得起我沈天奎,在下感激不尽。。”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老身虽然已年过七十,但却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老身今宵赶来,明晨就回四川,恐怕是不能参加沈大庄主明日午时的英雄大会了!” 沈天奎笑道:“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觉着太急促一些了吗?” 唐老太太道:“这倒不劳大庄主费心,老身行期早定,不愿更改了。” 沈天奎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勉强,但老夫人在百忙中抽空光临,已使在下这归云山庄,生辉不少……” 唐老太太两道斜飞入鬓的花白眉毛一耸,冷漠地接道:“老身接掌唐家门户三十年,从未受过人的要挟,这次沈大庄主能够逼我离开四川,亲身赶来,那是足见高明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唐夫人言重了。” 阮山已经感觉到今宵这洗尘宴上,所以人数不多,原来是早作好的安排,赴会的人,恐怕都是沈天奎圈定的可疑人物,希望早作了断,免得明天中午大会之上捣乱…… 只听唐老太太尖厉的喝道:“老身此来之意,沈大庄主是早已明白了?” 沈天奎缓缓举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老夫人如此年纪,竟然还是这般火爆的性格,就不怕气坏了身体吗?”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不愿和你斗口,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此刻了断呢?还是稍候片刻?” 沈天奎道:“此时不过初更,距离天亮时间还早,老夫人最好还是先用过酒饭,我某人既然决定了重出江湖,难道还会跑掉不成。” 唐老太太虽然激愤难耐,但却又似乎被沈天奎握住了什么把柄,一顿手杖,恨声说道:“老身不能迟过三更。” 沈天奎笑道:“好!三更之前,在下定然对你唐夫人做个交代。” 唐老太太不再言语,闭上双目,静坐不动,只见她挽发的钗簪,突然散落地上,白发散乱,在夜风中飘飘飞舞。 阮山心中暗道:这唐老太太如此气怒,心中定然是充满了委屈,怒发使钗簪散落,这份内功造诣倒也惊人。 沈天奎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笑道:“诸位之中,如若还有和在下要谈什么旧恨往事的,还请快快提出。” 宇文付心中一动,正想开口,突然听见对面而坐的上官洪抢先说道:“在下上官洪想请教沈大庄主!” 沈天奎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直逼过来,盯在上官洪脸上瞧了一阵,浓眉微扬,沉声道:“上官兄有何见教?” 显然,沈天奎对上官洪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上官洪重重咳了一声,道:“赶来归云山庄的武林人物,不下百位,但这洗尘宴上不过区区才二三十人,不知大庄主用心何在?此乃兄弟不解之一。”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好!还有一件,你一并说完,在下再答复不迟。” 上官洪道:“区区初入中原,和贵庄中人,素不相识,自是谈不到仇恨二字,不知为什么竟然把在下也列入死亡的名额之内?此乃兄弟不解之二。” 沈天奎纵声大笑了一阵,道:“上官兄为什么要自谦死亡,倒叫我沈某人也有些不明白了。” 上官洪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如果没有把我等置于死地之心,何……” 沈天奎大笑接道:“你可是说我在酒菜之中下了奇毒?” 上官洪道:“这等下五门的手法,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为之,何况在坐之人各各算的上武林高手,酒菜之中下毒,如何能够毒得死在场之人。” 沈天奎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上官洪你如果想从中挑拨离间,可别怪我沈某人反目无情,应了死亡自谦之言。” 在座群豪,大都是听过沈天奎是一位凶残恶名之人,也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眼看沈天奎突然变了脸色,言语间暗施警告,不许上官洪再多管闲事,不禁一齐向上官洪望去。 上官洪眼看群豪,大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禁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 “沈大庄主施展的手段虽然是出人意料,天衣无缝,可以遮掩天下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上官洪的双眼!”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无知狂徒,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拿下!” 只听一声清叱传来,花树丛中,疾飞出两条人影,直向那上官洪冲了过去。 宇文付突然对上官洪生出了很深的好感,沉声说道:“上官兄!可要兄弟相助?” 上官洪道:“不劳费心。”目光一转,只见向自己冲来的人,已经停住身子,左面一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劲装,背上斜插长剑,右面一人,身着红衣,面容冷木,毫无表情。 阮山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低声对宇文付道:“马兄,那左面青衣人,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书,右面那红衣人却是沈天奎的八大鬼影化身之一。” 两人逼近上官洪席位的四五尺处,一齐收住脚步,左面那青衣人冷冷说道:“你是自己就缚呢?还是让我等出手?” 上官洪哈哈一笑,道:“大庄主虽然是酒中无药,肴中无药,但却在席位近处,布下了最利害的金蛊毒。” 语惊四座,场中人虽然大都未曾去过云贵,见过那金蛊毒,但却是大都知道那金蛊毒,乃苗疆蛊毒中最为利害的一种,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神色大变。 沈天奎两目中杀机涌现,但也只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静之色,哈哈一笑,道: “上官兄,你是在痴人说梦了。” 上官洪冷冷说道:“大庄主可以瞒过天下赴会的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上官洪。” 韩信书站在上官洪席位前面,早已蓄势待发,但因未得沈天奎进一步的令谕,始终不敢出手。 阴诈的沈天奎,默察四座情势,大部群豪,脸上都泛出激愤之色,如若此时处决了那上官洪,场中群豪必将深信已经中了金蛊毒,那时,难免群起拼命。 眼下群豪,人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如果是大都以命相搏,这一战,不论胜负,归云山庄中,都将有惨重的伤亡。 他不愿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必需先行设法平息下去群豪之怒,使他们不怀疑中毒的事,然后再行处置这个狂人。 心中盘算已定,纵声大笑,道:“上官兄如是和我沈某人,或是归云山庄有什么梁子、过节,那是尽可指名向我沈某挑战,向归云山庄问罪,似乎这般挑拨离间,不觉的手段太过卑下了吗?” 上官洪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沈大庄主还要狡辩,兄弟可以……” 沈天奎不容他再说下去,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在座之人,大都是武功高强,内功精深的武林高手,中毒与否,只要运气一试,自然可以查觉的出来。” 上官洪道:“这个,只怕沈大庄主早已有了安排……” 沈天奎接道:“这位上官兄,有些疯疯癫癫,他的话,决不能认真,诸位是否中毒,请暗中运气一查便知,这狂人挑拨离间,无所不为,我沈某人度量,也是难以忍得下了……”举手一挥,接道:“给我拿下。” 韩信书早已运功蓄势,只待令下,沈天奎一句话还未说完,韩信书右手五指已经递出,扣拿上官洪的右腕。 上官洪右腕一挫,避开掌势,左手如惊雷迅电一般,扫了出去。 宇文付坐在席位之上观战,相距也就不过四五步远,时时可觉到两人动手时的指劲、掌力,目睹上官洪避掌反击之势,不禁暗赞一声:好武功! 那韩信书的武功是沈天奎亲自传授,岂同小可,右掌一挥,硬接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如击败革,两人各自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韩信书似乎是未料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癫狂之人,竟然是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呆之间,上官洪已经挥掌攻到,双掌连环,眨眼间攻出了八招,逼的韩信书退后两尺。 沈天奎眼看韩信书节节败退,只觉颜面有损,不禁生出怒意,正想助战,忽然见韩信书反守为攻,一连三掌,也把上官洪逼退了一步,借机会高举右手一挥。 那面容冷肃的红衣大汉,一直静静的站在上官洪身旁,如木刻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但沈天奎右手一挥之后,情势忽然不同。 只见那红衣人右手一抬,悄无声息的一掌劈向了上官洪的背心。 宇文付喝道:“上官兄,小心偷袭!” 上官洪前拒韩信书的强攻,听声警觉,匆忙,腾出左手,反臂拍出。 他本想闪避开,躲过身后袭来的一掌,但因前后都有人攻袭,左临别人的席位,右面又是木桌拦路,只好反臂拍出一掌。 两掌撞触,上官洪不自禁心头骇然一震,暗道:此人内力之强,似乎是胜过那青衣人,如果是这两人前后夹攻,今夜一战,恐怕凶险万分。 忖思之间,那红衣大汉已经挥拳如雨,连连抢攻。 宇文付看那红衣大汉攻出的拳势,一招强过一招,剽悍凶猛,极是少见,而那韩信书的掌势,却是以轻戾巧快为主,前后夹击,用的竟是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上官洪必须要前拒韩信书的巧变,后挡那红衣大汉的攻击。 恶战了二三十个照面,上官洪已经被逼的顶门上见了汗水。 但场中群豪,对上官洪的观感,却已大大的改变,暗道: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人,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 宇文付已经对上官洪生出了英雄相惜之心,眼看他落败在即,心中好生不忍,突然站了起来,左手一按桌沿,翻了过去,右手一挥,接下了韩信书的掌势,道:“上官兄请用心对付那红衣人,此人有兄弟对付。” 说话声中,已经连续封架韩信书急攻的三掌。 上官洪为人虽然好强,但知自己难以同时拒挡两人的攻击,如果再勉强的打下去,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对宇文付出面相助一事,默然承认,感激于心,全力对付那红衣大汉。 那红衣大汉的拳招掌势,愈见凌厉,攻势的凶恶,真叫人不寒而栗。 武功中的攻敌招数,虽然是以攻为主,逼人退守,但招数中,都隐隐含着一半防守之意。 但那红衣大汉,出手的掌势,全都是以攻伤敌,有时,竟然连自己的要害。也不顾,他攻出拳势,也特别强劲威猛。 上官洪已经知道那红衣大汉内力甚是深厚,不再和他硬拼,却以巧快的攻势,逼他回招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