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路遇故交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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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山大步向前走去,又越过了一段山谷,仰天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沈天奎,布下的八道埋伏,如果是一关强过一关,这一阵的埋伏,又不知是什么人了? 经过了四关恶斗之后,阮山来时的豪气,大半消减,只觉得太过轻估了沈天奎。 他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抬头望了望天色,轻轻咳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再闯过这一阵,只怕是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还有三阵,必须得连夜闯过了。” 突然,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四处望了一眼,尽都是山石青草,不见一点可以吃的东西。奇怪的是这一段山谷中,连一株矮松也没看到。 转念又想到了袁莹莹的安危,不禁精神一振,暗道:今日纵然是战死在此,也是心安理得了,她一个姑娘家,离开父母追随着我,对我寄有了无比的信任,我岂能有负于她。 转过了一个山弯,景物又是一变。 这时,西下的夕阳,已经被高峰挡住,从两峰之间的一道缺口中,照射过来,映照了一半山谷,远远望去,半暗半明。 这一段山谷形势,和其他山谷大不相同,怪石鳞峋,不见草木。 阮山心中盘算,第五关埋伏,应该就在这段山谷中才是,这才,举动突然间小心起来了。 右手取出短剑,缓步向前走去。 阮山连闯了四关之后,有了经验,对每一个嶙峋的怪石,都十分留心,怕隐藏着人,突然袭击。 哪知深入了三四丈以后,仍然不见一点动静,心中大感奇怪,暗想道:“难道那第五关埋伏没设在此地吗? 心中念头还没转完,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了耳中,道:“来人可是阮山?” 阮山道:“正是阮某,阁下什么人?”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盯注着那声音瞧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块高大的怪石,声音就发自那怪石后面。 阮山心中暗道:不管是什么人,这一次总不能让她占了先机,我要先她出*攻才成。 估算那高大怪石,和自己停身处的距离、准备对方一现身,立时就跃起攻击。 但听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阮山,你慢慢走过来。”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她让我慢慢走过去,是什么用心呢,难道是要我全然无备时,她好突然跃起攻击不成,好吧!咱们就施用卑鄙的手段试试吧!看看哪一个吃亏。 口中应道:“在下来了。” 暗中却提聚真气,缓步走了过去。 绕过大石,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盘膝坐在大石头后面。 阮山一和那少女的目光相触,不禁为之一呆。 原来,那少女竟是贵蓉儿。 阮山本想一见石头后面的人,*先出手攻击,但却万万没料到,石头后面坐的竟然是贵蓉儿,左手屈指运聚的弹指神功,竟然无法下手。 贵蓉儿两道清澈的目光,一掠阮山;道:“阮大侠不认识我了吗?” 阮山道:“自然认识,你是贵蓉儿姑娘。” 贵蓉儿道:“正是贱妾。” 阮山想到她目睹贵婆婆死后,发狂离开的情形,有如得了风癫症,想不到,此刻她却又完好无恙。 心中想问,但又觉很难以出口,只好忍了下去。 贵蓉儿仍然端坐没动,只见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阮山。 他心中明白,这贵蓉儿的武功,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她施毒的手段却是恐怖异常,虽然她比不过祖母贵婆婆,但她自幼耳濡目染,下毒的手法,也绝不会错到哪里。看她坐着不动,若有所恃,阮山倒也不敢鲁莽出手。 只听贵蓉儿叹息一声,道:“我的武功比你差得很远,也不用向你打了,你只要一挥剑,就可以取我的命。” 阮山道:“姑娘不怕死吗?” 贵蓉儿道:“我不怕,我一个人活得太孤单了,死了好见我奶奶去。” 阮山叹息一声,道:“那沈天奎明知你不是我的对手,三五招内,我就可以取你的命,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在此处?” 贵蓉儿道:“我施毒的手法厉害,沈天奎心中很明白。” 阮山道:“你施毒手段,比起你的祖母贵婆婆怎样?” 贵蓉儿道:“相差很远。” 阮山道:“那是说,姑娘已经在这段怪石谷中布下了奇毒?” 贵蓉儿道:“沈天奎是这样想的,但如若我布下了毒,此刻,你已经中毒多时了。” 阮山暗中运气一试,道:“在下并没中毒的感觉。” 贵蓉儿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布毒,你就是想中毒,也中不了啊。” 阮山道:“姑娘为什么不布毒呢?那沈天奎知道了此事,岂肯饶你性命。” 贵蓉儿道:“沈天奎杀死我和你杀死我有什么不同,反正,我已经不怕死了。” 阮山道:“姑娘既然不肯布毒加害在下,我又怎么能够对你下杀手呢。” 贵蓉儿道:“你不杀我,沈天奎也要杀我,我只有一条命,谁杀都是一样,如果让我选择一个杀我的人,死在你手中我会安心些。” 阮山道:“姑娘亲自看到了令祖母的下场,为什么还要混入江湖?” 贵蓉儿道:“我是被他们捉来的,他们用药物医好了我的疯癫症;要我替祖母报仇……” 阮山道:“姑娘神志已经恢复,不难回忆起往事,令祖母并不是我杀死的啊!” 贵蓉儿道:“我知道,你不但不是杀死我祖母的人,而且,你还替她老人家报了仇,我心中对你非常感激。” 阮山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答应他们,和我作对?” 贵蓉儿道:“当时的情景,我如果不肯答应,他们绝不会放过我,这一关埋伏中,必将又换别人,你岂不是多费一番手脚。” 阮山道:“这么说来,姑娘是帮忙在下了。” 贵蓉儿道:“是不是帮忙呢,我也无法分辨,但只是觉得自己活得无味,奶奶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疼爱我了,我不愿死在沈天奎的手中,就答应了布毒害你。” 阮山道:“沈天奎老奸巨猾,阴险狡诈,怎么能信你的话呢。” 贵蓉儿道:“他本来不信我布毒的本领,后来,当面试过了,他才相信。” 阮山道:“怎么试的?” 贵蓉儿道:“我走过一片草地,暗中在草地上布下了奇毒,沈天奎唤来了两个不知内情的属下,由那草地上走过,走了一半,人已经倒地身亡,他才对我刮目相看的,让我在这片怪石上布毒,取你的性命,我假装答应了他。” 阮山道:“原来如此,姑娘的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姑娘家传的用毒手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用毒一道,终非君子行为,姑娘以后还望谨慎施用,今日事情,我身心感受,日后当面报答,在下就此告辞。”抱拳一礼,举步向前走去。 贵蓉儿急忙叫道:“阮山,你不能走。”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丫头难道又改变了心意吗?和这样一位会施毒的女人相处,真是要当心才行…… 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贵蓉儿道:“你先杀了我,再走好吗?” 阮山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因为你走了,他们也要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你的手中。”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四下无人,姑娘怎么不逃走?” 贵蓉儿淡淡一笑,道:“我怎么能走得了呢?” 阮山道:“为什么不能走?” 贵蓉儿道:“沈天奎虽然对我很器重,但他对我却不放心,因此,点伤了我两处穴道,告诉我说他下手很有分寸,只要我擅自行动,这伤势要三日才能发作,只要我听从他的命令,他立刻可以解开我的穴道,那时,他将为我建造一座美丽的宫院,并给我五十名美婢,听从使唤,又要传我武功,不准天下武林人物去打扰我。要把我培养成武林中第一女豪杰。” 阮山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贵蓉儿道:“我不相信。” 阮山道:“太美丽的话,总是谎言。”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还说了很多话。” 阮山道:“说什么?” 贵蓉儿道:“他说,如果让我杀别人,他就不会多心了,但是因为是杀你,他才点了我的穴道。” 阮山道:“为什么呢?在下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贵蓉儿道:“他说你长得很讨女孩子喜爱,女孩家见了你就下不了手!” 阮山微微一笑,道:“姑娘的看法怎样?” 贵蓉儿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并无这种感觉,也许因为那时你装成了一个道人的原故,以后,我虽然揭破了你真正的面目,但那时,我们正处在敌对立场,我也没有留心打量,但此刻见你,我倒相信了他的话。” 阮山道:“姑娘的话,在下实在是有些不解,难道在下举止很轻浮吗?” 贵蓉儿道:“正因为太正派了,除了你天赋的条件之外,还有那侠义的风度,使人倾心。” 阮山望了望天色,道:“在下并没此感。姑娘的盛情,阮某是感激不尽,此刻在下无心在此多留,就此告别了。” 贵蓉儿道:“我知道,你心中很惦记那位袁姑娘,但你总要把我的事情办完再走,好吗?” 阮山道:“什么事?” 贵蓉儿道:“杀了我,然后再走。” 阮山叹息了一声,道:“姑娘如若在这怪石上下了毒,此刻在下已经中毒多时了,你救了我的性命,算起来,那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么能下手杀你呢。” 贵蓉儿道:“那你让别人杀了我?”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那沈天奎点了你什么地方的穴道,在下瞧瞧,看看能否替姑娘解开。” 贵蓉儿道:“那沈天奎告诉我说是一种独门手法,别人无法解开。” 阮山道:“在下瞧瞧,总不仿事吧! 贵蓉儿道:“在我背后左右双肩下。” 阮山仔细地查看了贵蓉儿背上的情势,扬手拍了两掌,道:“在下用内力替姑娘解穴,希望姑娘能够运气接应。” 贵蓉儿道:“好吧!咱们试试看。” 阮山找到了贵蓉儿的伤处,暗中运气,内力源源不断的攻贵蓉儿的体内。 贵蓉儿运气接应,全身的行血加速。 阮山等贵蓉儿运气到了重要关头时,突然取开右掌,点出两指。 贵蓉儿全身一颤,回头说道:“怎么回事啊?” 阮山低声说道:“这是家师传授我的解穴手法,专解各种奇异和独门手法点伤的穴道,是否灵验,在下从没用过,姑娘运气试试吧!” 贵蓉儿依言运气试了一试,穴道竟然已经解开了,回头说道:“你本领果然高强,我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阮山道:“那很好,姑娘穴道以解,可以逃命去啦。” 贵蓉儿道:“我逃不了,还是你把我杀了吧!” 阮山脸色一变,肃然的说道:“在下也没有把握能够闯过这几阵埋伏,但我仍然是来了,姑娘要在下杀你,那是足见姑娘不怕死了,但你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死中求生呢?” 贵蓉儿道:“我武功不如人,逃不过他们的追踪。” 阮山道:“但你下毒的技能,却是高明,为什么不用来对付敌人。” 贵蓉儿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告诉过我,那用毒不是君子所谓,要谨慎使用吗?”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用来保命,那就不能算错了。”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杀我可是怕沾了你的手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但姑娘既然有生机,为什么不冒险一试?” 贵蓉儿道:“你还要闯几阵?” 阮山道:“过了你这一阵之后,还有三道埋伏。” 贵蓉儿道:“你可知道,在这四周的高峰上。有很多监视我的人吗?” 阮山道:“这,在下不知。” 贵蓉儿道:“你帮助我解开穴道的事,他们一定看见了,此刻,只要我有所行动,会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中……” 语声一顿,接道:“除了你杀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阮山道:“什么办法?” 贵蓉儿道:“带着我一起走。” 阮山道:“在下闯过了四道埋伏,一道比一道高强,你和我同行,那不是自投虎口吗?” 贵蓉儿神色一变、道:“你怕那位袁姑娘见了生气,是吗?” 阮山道:“不是。” 贵蓉儿道:“那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阮山道:“在下总觉得姑娘应该有逃走的机会。” 贵蓉儿凄然一笑,道:“好吧!你稍留片刻瞧瞧,等我爬入那峰腰的杂林中,你再走怎么?” 阮山抬头望了石壁一眼,道:“这石壁如此光滑,你怎么能爬得上去呢。” 贵蓉儿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怎样?” 阮山道:“好吧!这段光滑的峭壁,不过四丈多些,合咱们两人之力,大概可以上去……” 望了望百丈以上的峰腰树林,接道:“你只要逃入林中,就可施展下毒手法,在林中布毒保命。” 贵蓉儿道:“你想的太容易了。” 阮山道:“姑娘站在我双手上,我向上投掷,姑娘也同时施展纵跃身法。” 贵蓉儿纵身一跃,落在了阮山的双掌上说道:“你如果能看到我死了,记着在我胸前插上一朵山花,但不要把尸体埋了。” 阮山不愿再和她多谈,双手运力,高声说道:“姑娘小心了” 双臂一缩一伸,用力投出。 贵蓉儿柳腰一伸,直向峭壁上一株突出的矮松上飞去。 阮山暗中运力,望着贵蓉儿,担心她万一抓不到矮松跌落下来时,好接住她的身子。 只见贵蓉儿的身躯,悬空打了两个翻转,双手抓住了矮松。 阮山长长吐了一口气,暗道:她只要能够进入丛林,沈天奎怕她在林木中下毒,不敢紧追,总有一半逃命的机会。 心念尚没转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贵蓉儿由山壁上直滑下来。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向前踏了两步,接住了贵蓉儿的身体。 只见那贵蓉儿前胸上插着一只长箭,脸色惨白,苦笑一声说道:“我说逃不出去,你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阮山怒声说道:“我替你报仇!” 缓缓放下了贵蓉儿。 贵蓉儿急忙说道:“不要去。” 阮山停下脚步,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这悬崖高过百丈,你纵然武功高强,攀上去也要费很大气力,他们在暗中埋伏,放暗箭施袭,你就算能够搏杀他们,也要消耗很多的体力,你还要闯过三阵,不能这等浪费体力。”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也有道理。” 口中却说道:“但姑娘为了听从在下的话,不幸中箭。” 贵蓉儿道:“唉!我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你不用管我了,快走吧!” 阮山细查了贵蓉儿的前胸伤势,那长箭入内很深,但只要没刺入内脏,箭上无毒,并不是难救的伤,当下说道:“贵姑娘,这箭上有毒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没有觉出,似乎是无毒。” 阮山道:“是否射入内脏了呢?” 贵蓉儿道:“我不知道,但疼得很厉害。” 阮山道:“姑娘忍着点疼,在下帮你拔出长箭。” 贵蓉儿道:“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只要箭没刺中内脏,姑娘的伤势,就不算严重。” 贵蓉儿道:“但他们还有箭啊!这一支没射死我,使用下一支,必然会至我与死地,才算甘心。” 阮山道:“如果姑娘的伤势不碍,在下可以包扎好姑娘的伤势再走。” 贵蓉儿道:“不用了,你时间不多了,我想明白了,既然难免一死,为什么不让他们抵偿呢?至少我可以捞两条命的本钱回来。” 阮山道:“姑娘有此能耐让在下深信不疑,杀敌能够保命,那才是应该,你这样和他们同归于尽,那就划不上了。” 贵蓉儿道:“除了同归于尽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阮山道:“疗好伤势,跟我一起走,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贵蓉儿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想明白了,姑娘留大此地。必死无疑,倒不如和我一起冒险了。” 贵蓉儿痛苦的神情中,泛现起一脸的欢愉表情,道:“当真吗?” 阮山道:“自然是当真了。” 贵蓉儿道,“你不怕那位袁姑娘生气吗?” 阮山道:“她若知道你为了救我,背叛了沈天奎,自然不会生气了。” 贵蓉儿道:“好!见她之后,你就很耐心地给她解说清楚。” 阮山神色严肃的说道:“我要事先给你说明了,看前面安排的情势,我闯过去的希望不大……” 贵蓉儿道:“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得死,跟你走或许有一线生机。” 阮山道:“好!你要忍着点痛。” 右手握着箭杆,用力一拔,长箭应手而出。 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喷了阮山一身。 阮山取出金疮药,包好了贵蓉儿的伤势,低声说道:“很痛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 阮山道:“你坐下休息一阵,咱们再走怎样?” 贵蓉儿道,“不用了,我就是休息一天伤势也不会好的,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不能耽误时间。” 阮山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你真不碍事吗?” 贵蓉儿道:“不碍事。” 阮山道:“好!咱们现在走,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贵蓉儿道:“什么事?” 阮山道:“我和人动手时,你不能随便出手……” 贵蓉儿道:“我若是用毒呢?” 阮山道:“那也不能冒险……” 轻轻叹息了一声,接道,“贵姑娘,这谷中的埋状,一道比一道凶险,我如果稍有分心,必然会造成失误,你如果涉险,必会分我的心。” 贵蓉儿点头笑道:“我记下了,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道:“你走后面。” 大步抢在贵蓉儿前面而去。 两人走了大约百余丈,又转出一道山弯。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山谷开阔,两面山壁之间,距离百余丈,好一片搏斗的地方,心中暗道:如若沈天奎在此设下埋伏,必然是一些武功高强人物,准备各凭武功,打一场硬仗。 只听贵蓉儿的声音由身后传了过来,道:“阮大侠,你真的很关心我的生死吗?” 阮山道:“自然是真的很关心了!” 贵蓉儿道:“我害过你和你的朋友,你心中一点也不记恨吗?” 阮山突然想起了罗文中和朱逢生,他们生死未卜,心中暗道:如果论你们祖孙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也不应该关心你。 口中却应道:“你虽然害过我,但今日却救了我,我逼你离开,害你受伤,心中极是难安……” 贵蓉儿接道:”所以,你才关心我的生死?” 阮山回过头来,道:“也不全是这样。” 贵蓉儿道:“那还有什么?” 阮山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人的本色,姑娘身受箭伤,处境危险,既然觉得跟在下同行,才有生机,在下岂能推辞。”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英雄,所以才肯带我走,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身世凄凉,你怜悯我,同情我;才答应我,是吗?” 阮山回目望去、只见她的一双眼睛中,满含着晶莹的泪水、脸上是一片茫然无依的神情,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她说的不错,我只是怜悯她,才答应带她同行,但我如果据实说话,必会大伤她的心,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宜直言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只能算说对了一半。” 贵蓉儿道:“还有一半为什么?” 阮山道:“姑娘弃邪归正,这勇气是何等的令人钦敬,在下自当尽我全力,助姑娘脱出危险。” 贵蓉儿惨然一笑,道:“人家称你阮大侠,果然高明,总有千百般理由,让人信服?” 语声一顿,道:“咱们快点走吧!突然放步向前走去。 阮山急忙道:“你不能走前面,快停下来。” 贵蓉儿头也不回地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 阮山心中大急,一提气,向前追去。 他轻功卓绝,岂是贵蓉儿能比,不过一会,已经追在贵蓉儿的身后了。 只要再有一丈左右的距离,阮山就可越过贵蓉儿。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道:“小丫头再走快些。” 喝声中,四点寒光,疾如闪电一般,直射而来,分别刺向阮山的前胸、小腹。 阮山双掌齐出,波波两声,击落了射来的暗器。他手上戴有蛟皮手套,不怕锋刃所伤,这才敢发掌拍落暗器。 但这一耽误间,贵蓉儿已经走出了一丈开外,只见人影闪动,四个大汉,疾闪而出,放过了贵蓉儿,拦住了阮山的去路。 但听一个声音,说道:“小姑娘,快躲到右面的大岩石后面去。” 原来,那右面山壁上,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这一关埋伏的人,却藏在那大岩石后面。 贵蓉儿大声说道:“你们要当心啊!他武功很高强……” 说话时,人也停了下来,躲在了那现身的四个大汉身后,喘着气接道:“我受了伤,跑不动啦!” 阮山挥掌击落暗器之后,本想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追上贵蓉儿,解救她,但见她躲在了那大汉身后,分明是又改变了主意,想重投沈天奎的手下,立刻停下了脚步,心中暗道:这丫头自幼在贵婆婆的教育下长大,不知道什么是正邪之分,见利忘义,遇险变节,才是她的本性,我寄望她弃邪归正,自然是对她的期望太高了。 他生具侠义天性,眼看贵蓉儿重新投敌,心中并不气怒,反而觉着少了一个累赘,暗中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一阵准备怎样和我阮某动手?” 只听一个声音道:“这一阵和你比拼真实武功。” 随着那回答的声音,巨石后面,缓步走出来了一个花白发髯垂胸,宽脸大额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