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旧日支配者
随着陆地上的植被开始生长茂盛，大气中的氧气浓度缓缓提高，随之而来的二氧化碳浓度也在不断降低。 恰逢全球的火山在数千万年的暴躁喷发期后进入到休眠，全球的平均气温开始逐年下降。 后寒冰纪1亿8000万年，冰河期再次降临。 不同于之前那次冰封全球的极端气候，此次冰河期来的更加‘温和’一点。 只是如此反复无常的气候变化令一众在高温期中蓬勃发展起来的陆地生物惨遭大自然的毒打，开始了大批量灭绝。 古菌与噬菌体也因为冰河期的到来而罢兵休战，双方不约而同停下了大范围进攻的步伐，在某些海域小打小闹的战斗依旧存在，但整片海洋的大环境已经趋于平静了下来。 气温降低，空气中的水分子急剧减少，影响到了植物的生长，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二氧化碳的消耗速度，可气候这种混沌系统一旦发生了便难以回复，并没有推迟冰雪的到来。 厚实的积雪将陆地覆盖，从两极不断向低纬地区蔓延，动物开始向依旧还算温和的赤道地区迁徙，那连绵不绝的迁徙路线中，各式各样的物种缓缓前行。 各种食草动物混杂在那迁徙队伍中，各个无精打采，而迁徙队伍周围游荡的捕食者们也不敢冲进队伍中，只能寻觅着一两个落单的家伙下手。 那血淋淋的捕食场景引起了一些动物惊慌，但这小范围的骚动影响不了整个迁徙队伍的萎靡气氛。 要跑吗？ 算了吧，浪费体力。 也不时有走不动的动物摔倒在路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因为饥饿全身无力，那挣扎不过是徒劳。 这迁徙的队伍中数量最多的便是各种造型的虫子，事实上此时的物种大部分都是各种节肢类。 有捕食的，有食草的，也有捡垃圾食腐的，上千万年的时间，已经让原来那一肥虫族群演化得多种多样。 但依旧有一小部分肥虫在身体的结构上变化不大，只是体型变大了，大概猫咪大小，身上覆盖的盔甲也变硬实了。 有这么一只特殊的肥虫，它同样混杂在迁徙队伍中，只是它每过几天就会脱离迁徙的队伍，独自爬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用钳肢捧起地上的石子，一个个地将它们堆砌起来。堆砌起来的小石子山一座接一座，如果将这些小石子山链接起来，会呈现一个圆形。 堆完之后，这只肥虫会爬到最中间，然后翻过身子背朝下，不断挥舞着自己腹下的那一双双长腿，口器中鸣鸣有声，隐约是在重复着一段音调。 它持续这么做大概十多分钟，然后再艰难得翻过身来，离开这里爬去找周围零星的植被填填肚子。 这只行为诡异的肥虫引起了古菌的注意，其实也是闲来无事得观察一下迁徙动物的状况，然后就很自然的发现了这只特立独行的肥虫。 看着这只肥虫滑稽的翻着肚子挥舞长腿，像是一只被人翻过身来挣扎的乌龟，相当的喜感。 “这是在搞什么？” 看着肥虫将地上的小石子堆在一起，随后进行这段奇怪的仪式，古菌很是好奇。 看似毫无意义的行为，但每隔几天就做一次，显然就不是脑子抽了，而是有意为之的行动。 肥虫口器鸣叫的声调是什么意思古菌难以理解，但随着这种行为越来越多，古菌愈发好奇了起来。 想了想，古菌抽调了一些这只肥虫免疫器官的细胞，让这些细胞入侵到了肥虫的脑袋里。 随后，古菌接收到了一段信号，虽然微不可闻，但那毫无疑问是意识。 并非依靠本能行动的程序性意识，而是非常清醒的能够认知到‘我’的含义的更高层的意识。 随着肥虫再次进行那段奇怪的意识，古菌破译了其想要表达出的意思。 “赞扬…万物之母…恳请您能再次降下恩赐…让生命在这场…浩劫中得以…延续…” 古菌在破译了这段表达后直接就惊呆了。 好家伙，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却什么都不懂。 什么意思？ 生命中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古菌表示活久见。 这其实就是比萨满还要原始的神秘学概念，属于万物有神的自然崇拜，例如对太阳、月亮或者大地，雷霆等等自然现象的恐惧与崇拜，最后会演化成赋予这些事物神格的原始宗教。 而古菌在这么多年来一直体会到的是大自然的演化法则，对那太阳、月亮与雷霆只有好奇，而无崇拜，自然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思维。 古菌很早就知道大地是圆的，好大一颗球，毕竟它当年菌毯覆盖全球，而对于月亮太阳等，也推测可能是一颗球。 这就是在了解太多后，敬畏变少了。 “万物之母？众生的母亲吗？感觉像是在说我。恩赐？是帮助的意思？所以它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助众生度过冰河期咯？”古菌古怪道。 自然的法则是强而有能者生，弱而无才者死。 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奋斗与努力，没有什么帮助。 但…古菌想到了自己帮各个物种演化出免疫器官，帮助它们对抗噬菌体，这些行为虽然大部分是主观倾向的，是以古菌的喜好占比更大，帮助到它们反而只是附带的产物。 可哪怕只是附带的，但那也确实算是帮助。 “既然你如此诚心的恳请了，那我就帮助帮助你好了。帮众生我可能是无能为力的，但帮你，帮你的族群，倒是可以办到。”古菌毫无心理包袱的认定自己就是那万物之母，并欣喜道。 它确实很欣喜，因为这是它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崇拜者，这心里面感觉就很舒服。 “有了一个清晰的自我意识，但并不涵盖到整个族群，这个意志仅仅只是这一个个体拥有的。那我就恩赐你覆盖整个族群的心灵网好了，让你能带领自己的族群走向辉煌！” 仅仅只是想度过浩劫在古菌看来太没有梦想了，不如再大胆一点。 这不仅仅是因为恩赐，还在于这只肥虫还是除古菌、噬菌体、植物之外又一个诞生了自我意志的个体。 只可惜这个个体意志太弱小了，无法做到想古菌它们那样覆盖全族群，仅仅只是一个个体，也只有一个个体。 能有如此成就，理应得到恩赏，来自‘万物之母’的恩赏。 而像古菌这等存在，会被这个世界未来诞生的文明在历史中正式记载为‘古神’。 而在民间神话传说中，则被人们称之为……旧日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