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无信无义
随着刘备撤军军令的送达,临江军陆陆续续成股成队的向沔水岸边撤去,最后汇集成密密麻麻一大片人海,如潮般向那三道浮桥涌来。 典青已从热气球飞艇上下来,此时他策马扬鞭,带着城中所有剩余骑兵,从襄阳城中杀出。与那两百铁甲重骑会合在一起,再次向临江军横扫而去。 刘备已经策马渡过沔水,整个临江军也有一小半人跟着他撤回了沔水东北岸。剩余的临江军兵士在三道浮桥一端,乱糟糟拥挤成一团。这种状况下,当梁军铁骑袭来时,其后果可想而知。 当轻骑飞羽的箭矢攒射而来时,他们就开始争相夺路,不少人被挤落到江水之中。轻骑飞羽中,部分继续围着人群反复兜着圈子,箭矢一刻也没停歇射击,其余则分成若干股向四周散开,截击那些殿后的临江军游骑。 箭矢继续如雨点般射来,重骑也从四面八方策马奔冲而来,借着马势将骑枪捅入敌方的身体,接着拨马返回,而后再次策马奔来,如此循环往复,不断捅杀着最外围的临江兵士,驱赶着他们向浮桥上涌去。 临江军人群中突然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开始互相踩踏起来。人和人之间挤的都挪不开脚步,动弹不得。 那些靠近江面的人眼看无处可逃,索性主动跳入冰冷的江水之中。突然,几十发火球划过天空,向临江军的人山人海砸来。烈焰特空而起,许多人都没火海所吞没。原来是梁军车载弩炮出了城门,已在浮桥附近架设起来向临江军轰击… 站立在江边眺望战局的刘备见此情景,脸色变得煞白,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要晕倒在地,却被身旁的亲兵发现异常,连忙扶住。 片刻后,三道浮桥都熊熊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黑烟和皮肉焦糊令人作呕的气味。 所辛,魏延和黄忠二人及时退回了沔水东北岸,他们护送着刘备狼狈不堪的缩回了樊城。清点人数,一万五千大军只剩六千不到,可谓惨败来形容。 “王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黄忠刚开口发问。就有令兵来报:“禀报王上,沔水上游有大批船只顺水而下,向襄阳,樊城而来。” 刘备立刻应道:“快,快将张飞,关羽二将召回。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转攻为守了。我们一定要守住樊城和宜城,否则我们的根基休矣!” 实际上,前来的船队只是支援襄阳军需补给的船只,刘备毋须如此紧张。只是他大败之后已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魏延拱手问道:“王上,将关羽张飞将军调回来后,我们在宛城和南阳其余各城如何部署防御?” 刘备苦笑道:“此战我们伤了些元气,也证明了梁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悍。南阳平原易攻难守,乃四战之地,梁军若真来攻,我们硬扛,实际是当魏国的盾牌,挡在他们前面。若魏国真能与我们一条心也好说,可惜实际不是这样。孤甚至都不能肯定曹魏已按约定在潼关一带和梁军开打了。所以若是我们独自在这和梁军虎狼之师硬耗,无论最后输赢,我们都可能得不偿失,反而可能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王上的意思是要放弃南阳?” 刘备点点头说道:“若我们这次能攻取襄阳,孤就不会放弃南阳。但现在我们已不可能短期内攻下襄阳。所以我们不能在南阳做重点防御。我们的兵力要投放到夷陵,宜城,樊城这些要冲所在,拱卫我们自己的腹地,这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而不是给魏国当盾牌,守着南阳,护住他们的中原之地的西大门。” 说完,刘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补充道:“当然,孤也不会将南阳白白送给冯贼。孤将给魏王修书一封…” 此时又有令兵来报:“启禀王上,宜城的简雍大人来信了,说是我们在洛阳长安的探子带回了情报。” 刘备接过令兵呈上来的信笺,打开扫了几眼便气哼哼的说道:“果然不出孤所料,这情报上说,从长安洛阳两地的近况看,无魏国没有向潼关调兵的迹象。只是梁国加强了长安,上洛还有潼关三地的戒备。看来,曹魏压根就没有出兵潼关。曹操此贼真乃无信无义之人。孤以后一句话也不会信他了!” 魏延小心翼翼的在旁问道:“那王上还要给曹操修书吗?” “当然要,他能利用孤,孤为何不能利用他一回。”刘备说罢,便即刻令人准备文房四宝。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刘备冤枉曹操了。曹操此次确实是出于自己利益,诚心诚意邀刘备,孙策共击冯宇。只是因为曹仁在辽东西北方林海雪原中意外战死,打破了曹操的全部计划。 鲸海海滨的那次大战后,曹操知道夏侯渊报上来的战果有水份,到底谁胜谁败可说不清。但他能肯定即使是曹军败了,梁国的北府军也必定元气大伤。况且天气已进入秋季,接踵而来的冬季将是在辽东漠北地区无法动兵的恶劣季节。所以魏国的北部后患短时期内不存在了。如此曹操可以集中兵力进行潼关战役。 但是曹仁却意外的战死了,而且是死于袭击归附北府军的一个小部落的战斗中。五百虎豹骑,两千扶余仆从军几乎全军覆灭。据逃回来的兵士所报,北府军和归附其的部落军在雪地上,用一种大型麋鹿拉着雪橇做战,很轻易的就歼灭了大部分魏军。 曹操一琢磨,若这些幸存者所言非虚。那么此战至少说明了两件事,一是梁军北府军元气还在,必然还有大量兵力,否则不可能在茫茫雪原松林中,将曹仁这么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发现和咬住。二是梁军北府军以及归附其的部落,还有雪原上运输做战的能力,也就意味着他能在严寒的冬季发起攻击。 基于这个考虑,曹操只能暂时搁置的发兵潼关,向西进取长安的打算,重新做起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