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父子间唯一一次成立的对话
提前已经打电话预约过，所以门口的警察阴森着脸放行，哪怕带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美女，也不影响他秦家人在常人心中的恶劣地位。 秦寺对这位父亲不熟，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次成立的对话，最多就是他在晨跑，自己宿醉醒来，他说”保姆给做好了醒酒汤 ” 以前秦寺会羡慕其他愣头富二代朋友，每天十点十一点，最差一两点打电话父母，而自己爹妈对自己有些过分放心，属于一种险些“忽视”的范畴。 不过也正因此才培养出性子凉薄的自己，没那么热络，过的也不会太复杂，所以绝对没有过怨恨。 因为爱都是相对的，他们对秦寺放心，秦寺也不会担心他在监狱被GAY。 现如今的监狱没有电影里看起来那么可怕，往来的狱警都挺和睦的，很符合国家的价值观，一手保温杯，一手警棍，颐养天年的既视感。 秦寺在家属等待室等候通知，一进去，发现社区早餐店的老奶奶也在，惊讶的忙坐近一些，问道：“奶奶，您家人.....” 宋伊雪念叨了半路的好吃馒头的主人忽然出现，也乖乖的道：“奶奶好。” 老奶奶在那条街卖了几十年早餐，极少盈利，岁月和磨难都写进她的皱纹沟壑里，谈吐之间也仅剩温暖纯良：“我...儿子早年被人陷害，我又不懂法律，就只能让他受着冤屈...不过好的是，过一个周就出狱了，我怕到时候生分，所以赶紧来看看...” “嗯，奶奶，出狱了让大叔找份工作，以后您就享清福了。”秦寺安慰道。 被人陷害是一种不服法的说法，但纯良之言不能擅自揣测，只能以旁观的视角，最多...说一声一切都会好。 这时狱警进来，喊道：“姜猛家属。” 正和秦寺说话的老奶奶忙站起来：“唉，是我，马上来。”然后立马和秦寺说：“小秦，等你叔叔出狱了，请你吃饭哈。” “OK”。秦寺做了一个OK的手势，老奶奶也很酷炫的回了一个，然后就赶忙去见儿子了，那驼背小小的身影，得有多期盼儿子出狱的那一天。 “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宋依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不知道。”秦寺很白眼狼的回，然后打了一个瞌睡。 但因为是实话所以无法辩驳，宋依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狱警进来，略微阴沉着脸说道：“秦良素家人。” “在！”秦寺和上学时报道一样站起来，面带善良市民的微笑。 狱警故意找茬道：“这里是监狱，严肃一点！” “哦。”秦寺凉薄的回一声，明明是听话的反应，但莫名让人更加不爽。 狱警无处发威，只能哼一声了表不爽。 这年头见犯人已经不用隔着玻璃，这反而让秦寺进去之后尴尬，坐下之后，心里和流汗一样有些难受。 宋依雪或许是察觉到秦寺的不自在，稍微坐的离他近了一些，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在对待家人方面，都不是那种十分擅长的人，才可以在此刻感同身受。 淤泥一般的几分钟过去，门开了。 和想象中满脸胡渣的邋遢样子不同，秦素良看起来和最后一面没什么两样。 带着自信随和的微笑，和一种忽视他人的神情，包括那总是不聚焦的双眸，也让秦寺天然感到陌生感。 感情从来都是相对的，互信也表示互不在意。 秦素良坐在桌对面，狱警似乎打过招呼了，进来咳嗽了几声，就站门口等。 “好久不见啊儿子。”过了十几秒，秦素良主动说话道。 “恩，你没被爆橘吗？”秦寺不温不火的说着，宋依雪却歪着脑袋表示听不懂。 “没有，每天运动运动，干干活，比外面反而自在。” “也好，反正你无期，可以过上舒服日子了。” ...... 第一轮对话过去，明明每句话都有爆点，但都自顾自的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这就像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聊心事，聊着聊着发现都没有心。 得亏，他们都有同样挂念的人。 秦琴 “妹妹快手术了吧？” “恩。” “你能照顾好妹妹吗？” “能”心中那句轮不到你来问，没说出口，觉得这种真挚的怼有些扎心，他自己在监狱出不来也只是干着急，睡不着觉只能啃床板发泄。 “不和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吗？” “不是，”秦寺不紧不慢的否定。 “叔叔好！”宋依雪却和默认般问好。 “嗯嗯，你好你好，我这儿子和我一样虽然花心但很顾家，你可要享福了。”秦素良的意思是你很自由。 “哇，这么精彩的吗？”秦寺虽然不否定，但还是对于老爹一个回手掏表示愤慨，八字还没一撇就被自己人暗算了。 “嘿嘿。”宋依雪只是觉得这个状况有趣，乐呵的微笑。 说来惭愧，父子两和绝大多数父子一样，就是儿子都不喜欢承认自己和父亲相似的一部分。 秦寺有些想推进谈话，但不知从何说起。 秦素良在这方面和秦寺一样，只不过这次对话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准备良久，所以要顺畅一些。 “家里的水晶花瓶底下，有价值几个亿的资产，都是属于你的，你去拿就行。”秦素良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嘛，这就对了。 秦寺心中极其开心，但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吞咽掉莫名产出的口水：“你的钱不都被收了吗？” “那是你的压岁钱买的，他们没查到。”秦素良小声说道：“拿到钱可能要碰到一些困难，你要努力。” 秦寺心想还能比自己打工累，不存在的：“好，拜拜。” 说完起身，不再废话，秦素良也没有挽留，倒是在回味自己说的话，估计觉得给儿子藏了比资产还很自满似的。 宋依雪夹在中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但还是礼貌的和秦素良说声：“叔叔再见，祝您身体健康。”而后就灰溜溜地抓着秦寺的衣角出去了。 秦寺头都没回就直接离开监狱，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满满的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好，只要躲过家里的报警系统，进去拿了钱，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自己也能脚抖抖光顾着花钱。 事不宜迟，看天色渐黑，秦寺带着宋依雪，踏上了自己的发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