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各地（下）
东海 罗格镇 “斯摩格！你又违反命令！”在罗格镇的海军支部中，一名中年上校正在破口大骂。 他的跟前是满脸不在乎的男子，男子一头白发，叼着雪茄，身材健壮，正是处在实习期的斯摩格。 “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投降的海贼不能杀，这违反我们的规定！”上校今天看上去火气十足，“你不经过支部搜查证据就擅自处决罪犯，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您都已经说是海贼了，这种渣滓需要再花费人力物力去调查么？”斯摩格冷淡回应。 “我们必须要做到公正！这是海军的规定！如果没有抓捕回来搜查证据就擅自处决，那以后如果有心之人找一些无辜者当替罪羊杀死怎么办？！不需要证据，谁是罪人还不是有心之人随口一说吗！”上校在体系里摸爬滚打多年，当然明白海军这项规定是重要性，“你开了这个先河，我是处罚你还是不处罚你？！” 斯摩格想了想，意识到上校说的也对。但他当时的情况也并非那么简单，海贼虽然投降，但斯摩格的同僚却在战斗中死伤不少，没有合理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擅作主张就地处决了。 “您处罚吧。”斯摩格最后还是有些心虚了。 上校盯着斯摩格看了许久，火气消减下去：“你这一年来也在支部做出了很多的贡献，功过相抵，我不希望你下个月就要完成实习，这个时候再给你的履历上填上污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自大、目空一切肆无忌惮地施行你的想法，那我就必须要对你进行处分了！” “明白。”斯摩格表情还是淡漠。 出了门，他想起了刚刚上校的话，吐出浓浓的烟圈，望着天空，淡淡道：“一年就快结束了啊……” 他也在一月份的时候得知了亚摩斯四人牺牲的消息，现在回想起来，不由有些唏嘘。 “真希望你们还活着。”斯摩格自言自语道。 这些年相处，他和亚摩斯等人磨合得不错，双方的想法也变得一致了许多。初来罗格镇，他还是端着架子，想以少校的身份整顿支部。不过缺乏支持自己一派的人，现在想想，如果有亚摩斯这群人在的话，一起都会好办得多。 —— 伟大航路 野冢町 这是一座植物生长极其茂盛的岛屿，从近海就可以看到岛上粗大的树干拔地而起，浓密的树叶遮住了日光。 岛屿内的地面附着着厚厚的一层枯树叶，空气潮湿闷热，奇珍异兽时不时会从各处闪现而出。 “妈妈，我们下一站去哪？”一个身材魁梧，体态肥胖的小巨人，扛着一把大砍刀缓缓前进着。他每走一步，都会在枯树叶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小巨人之所以前进速度缓慢，是因为他前面还有个与他相比极为矮小的中年女人。女人满脸皱纹，身穿豹纹大衣，涂着浓艳的口红，带着副墨镜，踩着小碎步走着：“先在这座岛修整一下。” “好……”小巨人没有丝毫异议，“妈妈，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新世界找父亲？” 女人的步伐停滞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快步走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变得更强，知道么？” 小巨人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 “我肯定不会让你再继续成长下去啊……”一边的上空传来玩世不恭的声音，“爱德华·威布尔！” 威布尔和他的母亲miss巴金默契地抬头望向上空，一个男子正坐在高大树木的枝干上，一只手扶住一支树枝，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呃……又是你，波特斯！”miss巴金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一下让她的脸变得更加令人憎恶。 “呵呵，又见面了。”波特斯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要不要亲切地道一声早？” “妈妈！让我杀了他！”爱德华·威布尔见到波特斯时，立刻暴怒起来，处于就要丧失理智的边缘。 miss巴金赶紧以自己的小身板拦住威布尔：“儿子！等等！” 波特斯看着这一幕，轻哼了一声。四年前泽法带领实习船出海后，遭到了爱德华·威布尔的袭击，在战斗中泽法为了保护学生，被威布尔砍断了手臂，再之后威布尔在船上大杀特杀，逃离。 这一战让海军学校被阴霾笼罩，泽法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泽法带过的学生，曾担任本部少将职衔的波特斯一怒之下选择离开马林梵多，只身一人寻找爱德华·威布尔，欲为老师报仇。 他也在一五一二年时，担任了亚摩斯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也是他同亚摩斯交手，激发了亚摩斯的居合斩，使得亚摩斯得以顺利进入怪物班。 “伤好的这么快啊。”波特斯瞥了一眼威布尔的左手和脖子，那里曾被他制造了巨大的斩击伤，可不过是半个月，只剩下了疤痕，看上去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真是可怕的自愈能力……” “少废话了！被你一连追缠了四年，该做个了断了！”威布尔大吼道，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大砍刀。 波特斯一跃而下，十多米的高度落地后身子依旧很稳。 他一手提着剑，另一边是空落落的衣袖：“在你没死之前，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不就是个老头子吗！外加一百多个废物学生！我只是想报仇！”威布尔怒道。 “老头子是你配叫的么……”波特斯目光忽然变得狠辣，攥着剑柄的手绷得紧紧的。 “波特斯，你纠缠我们这么久，也应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儿子的对手。”miss巴金看上去有些忌惮波特斯，“这些年你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想已经扯平了吧？” 波特斯被这番话逗笑了：“你个又蠢又丑的老婆子少唠叨了，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们，也会一直跟在你们的身边，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惨死在我面前。” “杀了他！！”miss巴金发出凄厉的叫声。 “是！妈妈！”爱德华·威布尔挥舞着大刀冲向了波特斯。 波特斯在原地纹丝不动，静静等待威布尔过来。 —— 伟大航路 马林梵多 “好久不见啊库赞，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啊，都没什么空找你叙叙旧。” 青雉拎着一瓶酒站在坟墓的跟前，他的身后传来了说得非常缓慢的话。不用扭头看他都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他继续盯着坟墓：“你来干什么？” “出大事了呢。”黄猿双手插在条纹裤子的裤兜里，没有再前进半步，“有人最近有翻阅了卷宗，最后查出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直接说。”青雉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奥格斯·怀特，不在意地道。 “你还记得那个叫亚摩斯的家伙吗？”黄猿问道，“弗朗西斯·亚摩斯。” 青雉眯起眼睛：“记得，在海军学校的学生，对么？” “是啊。”黄猿发出猥琐的笑声，然后继续以夸张搞笑的嘴型说道，“最近卷宗在重新整理，然后从中牵涉出一件和这小子有关的事。一五一零年的时候，战国元帅发布了屠魔令，奥格斯·怀特中将拒绝了参与此次屠魔令，后来由火烧山中将补充上去，以萨卡斯基为主使人，在北海的某座岛屿执行了秘密任务。” 一听到奥格斯·怀特的名字，青雉心就有些抽痛，不过外表上还是那般慵懒，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你是说那次的岛屿屠杀吗？” “没错呢。”黄猿还是不着调的语气，“在我们本部，是以剿灭伪装成海军遗孤的海贼家属名义，对那座岛屿进行了屠杀。可实际上，那上面并没有什么海贼。被屠杀的不过是平民以及233支部海军的遗孤。” 青雉的身子微微震颤。 “当时实际上执行的是秘密行动，要抓捕一个从圣地逃出去的重要人物。”黄猿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亚摩斯？”青雉猜测道。 黄猿轻声笑了笑，否决了青雉的想法：“猜错了。那个秘密人物已经被带回了圣地囚禁，他的身上包含着太多秘密，因此世界政府担忧他在那座岛屿期间将秘密泄露出去，决定在带他走的时候，屠杀所有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明明在北海那种地方，还启动了屠魔令级别的规模。”青雉喃喃道。 “是啊。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今天在清理卷宗的时候有人发现，其实那座岛屿除了被我们带走的人外，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黄猿眼镜反射着太阳光，他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不用我猜你也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亚摩斯。” 青雉终于转过了身子，他面孔凝重：“你到底想说什么？” “亚摩斯在来本部之前，在北海的666支部任职。据调查，他的背景是伪造的。他的实际年龄不是二十三岁，而是二十岁。”黄猿说道，“一切都是伪造的，他实际上是那座岛屿唯一的幸存者。而且他和抓捕回来的秘密人物关系密切，极有可能知晓一些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 “半年前不是传回消息，他在北海实习中牺牲了么？”青雉问。 “实习，执意要会北海实习，而且特意选择了233支部，并且查到了他在抵达233支部没多久就去过一次乌罗罗岛的记录。”黄猿嗤笑，“说到这，你还真以为这小子回北海是为了实习么？” 青雉沉思起来。 “他牺牲后尸体下落不明，没多久，233支部上校阿道夫就被刺杀死亡。”黄猿继续说着调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其实没死，只是刻意制造了一个假死的消息，隐匿在北海之中。” “你究竟想说什么？”青雉感觉黄猿这么多话都只是铺垫。 “我曾和他打过交道，那小子心思缜密，并不是个普通人，还帮我解决过一个大麻烦。正因如此，我帮助他调过档案，也才有了今天从档案里发现问题的事情。”黄猿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的一切都是有规划的，按照调查我们可以推测出他这五年来的人生轨迹。 十五岁时成为乌罗罗岛唯一幸存者，制造了假的背景，以十八岁的虚假年龄入伍。在666支部任职两年，功绩出色，一五一二年，他十七岁的时候顺利进入本部海军学校学习。学习期间刻苦努力，又进入了怪物班。再然后一五一五年进入第四学年，带着同学德雷克、多拉特、卢卡前往了北海，那个和他家乡最近，有着千万联系的233支部实习。在支部期间，有前往卷宗室调查卷宗、前往乌罗罗岛的记录。十一月份四人集体牺牲，尸体没有找到。一月，阿道夫上校遇刺身亡。” 青雉听完黄猿讲述了亚摩斯的五年时光，他想起怀特跟他说，亚摩斯跟他性格很像。因为这个，怀特死后他还特意见过亚摩斯一面。 他印象极其清楚，在他要走的时候，亚摩斯明确表示过有颠覆世界的念头。 “他根本没死。”黄猿直截了当地说，“一定隐匿在北海的某个地方，蛰伏着、发展着，等待未来的某一天，托住自己心中的秘密，巅峰世界。” 听着黄猿的话，青雉不时心惊。他的一切推测都被黄猿分析中了，他看着黄猿，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些情报你有和战国元帅说么？” “不过是些小事情罢了，至于通知他们吗？”黄猿又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反正我是懒得去呢，把这些秘密告诉你，如果你想去说的话，无所谓的。” “你是在试探我？”青雉问道。 “怎么可能呢？”黄猿噘着嘴道。 青雉望着黄猿的面孔，又问：“那个被抓到玛丽乔亚的人是谁？他身上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怎么可能都知道呢？”黄猿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场面沉寂了片刻，却又是黄猿主动打破了寂静：“我也相当好奇呢。所以……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