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么能忽悠
这一趟巡街，无惊无险，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王小恬送苏阳回公司宿舍。 但王小恬的工作却要继续，她的工作时间是整晚，到白天就会有人接手她的岗位。 苏阳是不能一下子就跟着她通宵的，毕竟他白天没有休息，晚上直接通宵有点不人道。 再说了，就是到九点多钟，他也哈欠不止——主要是一路太无聊了，没什么事干，前辈同事又不喜欢聊天，表情又淡漠，就这样干巴巴的巡街，让他很是无趣。 早点下班也好。 他们这种巡街，可不能拿个手机看个电影玩个游戏，就把时间给打发过去。王小恬可是随时都打醒着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他们巡的是妖。 不作乱还好，要真有乱子，它们杀人放火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稍一眨下眼睛，可能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其实，就这个问题，苏阳白天时问过李国强，与其天天这么防着，干嘛不干脆全杀了算了？防患于未然，一了百了。 李国强反问，那些贩毒杀人的罪犯可不可恶？是不是应该防患于未然，全部杀了？可他们没干这些事情之前，你有什么理由杀人？ 胡乱杀妖只会造成恐慌，造成它们更不稳定，说不定让社会更加不安定，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再加上，其实大部分的妖类，生活在人间，已经适应了人间的法则，大部分都是趋向于和平的，如今社会也很稳定，证明这样的管理方式，是行之有效的。 好吧，苏阳这个新来的菜鸟，目前阶段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了，前辈们说得应该很有道理。 而且他跟着巡了半夜街，确实他所见到的妖，都是循规蹈矩的，有些还很萌呢。 可能他昨天被偷袭，真的是点子太低了。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后，苏阳准备休息。一看时间，十点不到，这有点早啊。 可惜电脑没带来，漫漫长夜怎么过啊！他一般都是电脑玩游戏，不太手机玩，这下还有点不适应了。 反正这里管理得貌似挺松的，明天回一趟学校吧，顺便带几样东西来。 时间还早，苏阳给父母打了电话，汇报已经在实习的事情——虽然实习工作，只是在一间家政公司。 要是搁别人，可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不提到内核，谁知道他这间家政公司是干嘛的啊！ 这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一个大学生毕业，居然去给别人家当保姆、给别人家做清洁、擦窗户的工作？那他花那么多钱上大学干什么？不认识字也能干这些活啊！ 但是苏阳父母倒是很开明，不太计较这些事情，只要儿子的决定，是他自己想清楚后定下的就行。 在他们眼里，咱们家有钱了，不用过他们当年过的穷日子了，孩子又读了大学，知书识礼，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儿子工作也行，就是不工作也养得活他，想干什么就随他的便，只要不犯法就行。 他们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得归功于身边人的反例。 他们那一批人，富起来的太多了，穷人乍富后，总是爱折腾，以前世道比较乱，有钱了吸毒、赌博之类的，什么都有，多少巨富身家，给败得一干二净，老了还生活潦倒； 再有的，辛辛苦苦把孩子送到国外读书，之后又听说孩子在国外受苦，尤其这几年，老听说孩子在国外被杀了，他们甚至都不敢让苏阳出国读书。 所以啊，以自己家这条件，孩子找什么工作都是一样的，反正也不指望他赚钱，只要不学坏，只要不犯法，家里的钱他都花不完。 苏阳汇报了工作之后，老妈担心他刚刚上班手头紧，又说这个月的房租，已经收了两栋的了，要不要先给他转点，免得汇银行后还得再转。 如今虽然手机银行、网络银行等都很方便，但是她的存钱方式，还是比较传统，经常会去银行转转。 主要也是怕操作错误，或者被骗。 她说，为庆祝儿子第一次上班，知道赚钱往家拿了，这次要特意多给他一些。 上班了，手头就不能太紧，形象要注意，礼尚往来请客吃饭也很有必要，要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心情好工作才能好。 不过，听儿子说上司和同事都挺好相处的，她也放了心。 苏阳听着老妈的唠叨声音，总觉得心头一阵温暖，给钱的日子当然爽了，他嘿嘿笑着。 挂完电话，心满意足，明天等着收钱就行了。 暗爽了一阵的苏阳想起一事，突然惊坐起：蔡金贵今天好像上晚班？！ 本来公司宿舍就只有他和蔡金贵住，原本想着来公司宿舍住找点安全感的，现在呢？安全感在哪里？ 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司后面的修炼场地倒是有结界，但是宿舍呢？宿舍没有吧？ 他发了条消息给李国强，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李国强很快就给他回了条语音，让他放心，公司宿舍都不安全，这世上就没有安全地方了！ 随着他的那阵熟悉的川普中，稍远处有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女孩笑声，“格格格……”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后来还有一声娇娇的“爸爸你看……”。 声音很娇脆，而且也是带着浓浓的川音，听起来软糥糥的，很有感染力，让苏阳这个偶尔听一嗓子的人，都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 原来老李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不嘛，老李看着都五十多岁了，有家庭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道，他家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职业，或者他家人是不是觉醒者。貌似老李说过，觉醒跟遗传没有多大的关联。 心情一放松，苏阳就能入睡了。 闭上眼睛，看到自己的金色混沌世界里，小金正欢快的畅游着，苏阳一来，它立马冲过来，眨着水汪汪的金色瞳仁看着他。 “pia”，照例又是一口口水的欢迎式，苏阳依旧避之不及。 但他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灵敏度提升了很多，再来几天，他就能成功避开了。 他是能战胜小金的。 第二天，苏阳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依旧是熟练他的“疾云步”，消耗他的灵气，锻炼他的体能。 下午的时候，李国强来找苏阳，说有个公司在招人，问他要不要去。 苏阳不是很理解，自己不是有工作了吗？怎么老李还把自己推出去？昨天不是签过合同了吗？ 老李解释，那只是他的兼职而已，本职还在公司； 人要想学会游泳，那就必须下水，在岸上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学不会的，苏阳在公司里，是可以照着秘笈修炼，但是这种自己在家闭门造车，进步很慢。 他还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反正大意就是那个意思，你苏阳在家是练不成的，高手必须经过无数场真正的战斗，才能真正提升自己，不管是从战术上，还是从战意上。 反正最后苏阳是糊里糊涂的答应了——毕竟他是个没有工作经验、没有谈判经验的年轻人，而李国强显然很有忽悠的能力，三两下ko了他。 可不是，他把蔡金贵从极其偏远的山沟老家给挖出来，只给三千一个月，还能哄得他乐乐呵呵的，这不要点本事？ 所以啊，看着很有亲和力的老头子，其实坏滴很。 说到待遇这事，苏阳回过神来，觉得应该好好的谈一谈，觉醒者这么稀有的人才，为什么待遇这么低？ 他甚至还威胁说，既然是拿着这么低的工资，他随便去应聘一份别的就好了，哪怕就是去送快递，去送餐，也比这个赚钱啊！ 李国强也不回避这个问题，毕竟不能让员工有心结，不然日后就不好管理了，他也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道理——或者叫继续洗脑？ 公司明面上给的待遇是一般，但是配套服务够好啊，包吃包住，空调热水器洗衣机都给配备好了，这些且不谈； 公司里有多少本秘笈？这些要员工花钱了没有？知道在外面修炼，这些值多少钱吗？ 再有，是谁在给他们的修行领航指路？ 修行路上，大大小小的关窍数不胜数，没有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带路，分分钟翻车有没有？别的不说，就苏阳这特例的，不是有他在，他死几回了？这个又怎么算钱？ 再有，他们这工作是终身制的，是正儿八经的“金饭碗”，工资能拿到死，死了还给家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就问这样的工作，其余哪个能比？ 就不提随时还有第二份月薪可以拿了。 其余像解决羊城户口、孩子学区户口、医疗终身免费这些，哪个公司能做到？这样的工作待遇，多少人想要都想不到呢！ 说到这里，李国强还问苏阳，要不要帮他解决羊城户口的事情。他说过，公司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单位，后台也很硬，这些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连蔡金贵也是羊城户口人了呢。 苏阳兴趣阑珊，他本来就是羊城土著，就免了这份好心吧。而说到学区户口，他想起昨天在电话里听到的，老李女儿的声音。 这福利，是他为他自己争取来的吧？ 反正说来说去，苏阳明天要去新公司上岗了——是去一间比较大型的超市当保安。 和蔡金贵一样，当保安只是表面工作，保护超市大量的流动人类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没错，他再一次被李国强ko了，没想到那个老头子那么能忽悠！ 以后这本事一定要学到了，再转告老爹去。苏阳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