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有骨气的人
多说无益！ 羌人首领准备发动攻势，灭了这支汉人军队，若是成功，他们部落的名气必然大涨，还可借势将牧苑附近的其他部落侵吞掉，壮大自己。 “勇士们，灭了这些汉狗！” “杀汉狗！杀汉狗！” 羌人扯着嗓子怪叫，几千人一窝蜂往前冲，声势挺大。 看着那些不管阵型，乱哄哄乱冲乱跑的羌人，郑宝心中鄙视，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几千人步卒就敢来劫营，骑兵都不带。 这也太不把朝廷官军放在眼里了，他可不是凉州本土的守军。 “不知死活的东西！” 郑宝冷静下令：“仲康，你带亲卫营顶过去，不得让羌兵靠近辕门，阿多你麾下骑兵立即上马，左右出击包抄羌兵！” 末了，郑宝又道：“我上台看着，你俩尽快结束战斗且将羌人首领拿下。” “喏！” 有仗可打，许褚和张多兴奋得很，当即分头行动。 “将士们，平日里我等很少与叛军作战，今晚全都打起精神来，砍翻那些胆敢冒犯我军的羌人！” “杀！杀！杀！” 许褚大喝一声，给亲卫营将士们打气，随后拔出环首战刀带头冲出营寨。 将士们深知许褚之勇，纷纷怒吼着跟随冲杀，他们以许褚为矛头，突进羌兵人群中，战刀挥砍，长矛攒刺，盾牌格挡，放倒一排又一排羌兵。 亲卫营成功止住羌人攻势，张多见机下令，营中骑兵尽数出动，在辕门外一分为二，朝战场两侧快去移动。 一些骑术不错的将士甚至挽弓搭箭，朝羌兵射击，由于战马速度快，羌兵无法还击，只能白白“挨打”。 九江骑兵能骑射的将士毕竟少数，大多数技术不那么好的将士选择贴近战场边沿，时不时上去给一刀，不管砍没砍到人，砍一刀便拉开距离…… 在营寨里的瞭望台上，郑宝在观战。 此刻，许褚带着亲卫营，已经陷入羌兵人群当中，他们结阵对敌，跟在许褚后面，相互配合前进。 先是长枪突刺，如果羌兵反击，盾牌会及时顶上，完成格挡时，盾牌撤掉，战刀即刻挥砍而出。 两攻一守，相互衔接，杀得羌兵不断后退，反观羌兵一方，他们拿亲卫营没有办法。 他们进攻前，迎接他们的是一杆杆锋利的长矛、枪尖，好不容易能反击一次又发现攻击多半落在盾牌上，就算偶尔能砍到人，亲卫营将士还有甲胄防护，基本轻伤不下火线…… 羌人首领见官军作战有如此章法，知道自己失算了，他部落的勇士们正在被人无情屠戮，他这个做首领的不仅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有点想跑。 张多的骑兵已经完成迂回移动，正从战场两侧冲进羌兵，至此，官军将士三面进攻，杀得羌兵哭爹喊娘、慌张无比。 在郑宝的注视下，不到半个时辰，羌人丢下几百具尸体仓皇逃窜，不敢再与官军接战。 追击是必须的！ 羌人首领还没抓住，由张多负责追杀，顺便去逮那个首领回来。 许褚则负责清理战场，将羌人遗留下的尸体集中起来处理掉，以免发生疫病。 一个时辰后，张多押着羌人首领返回。 此战，郑宝麾下阵亡二十余人，伤五十多人，受伤的基本是亲卫营将士，毕竟盾牌无法将羌兵的进攻尽数挡掉，甲胄也没办法护住全身，被砍到还是会受伤的。 相比羌人的战损，此战算得上是大胜，张多追击途中，斩首超过五百，就这一次劫营，这个羌族部落逃回去的人马不足来时的三分之一，而且，首领被擒！ 大帐中，郑宝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位羌人首领，成为阶下囚的，这位首领没办法保持骄傲。 他怕郑宝会杀他，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思考着脱身对策。 “这位将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此番有所冒犯，还望赎罪，我愿率部落勇士归顺大汉朝廷，永不叛变。” 羌人首领挣扎着跪在郑宝面前，姿态放得极低，几近乞求。 以前，他们羌人打不过朝廷官军，就是这么干的，官军迟早会离开，到时候在这片土地上还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所以，跪地乞求饶恕，在这位首领看来，并无不妥，万一因此得到赏赐，还有助于提升他在羌族中的地位。 看着眼前诚恳的羌人首领，郑宝笑了，打不过就投降，果然是这样。 “我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放你回去！”郑宝笑道。 “多谢将军！”羌人首领再次跪伏。 他这副乖巧的模样，郑宝都不好意思杀他，继续道： “你方才自己说的，要归顺朝廷，永不叛变，本将军希望能看到你的诚意！” 要诚意？那还不简单，羌人首领跪直了身子，学着汉人礼仪，朝郑宝拱手道： “若我所言有假，必遭五雷轰顶，万马踩踏而死！” 他发誓了，还是如此毒誓，神情真挚，若不是知道羌人脾性，郑宝差点就信了。 “来点儿实际的……” 郑宝打着哈欠道。 发誓谁不会，看他年纪小就糊弄？没门儿！ 羌人首领见郑宝不耐烦了，知道郑宝不好骗，只能妥协，他的命还在郑宝手里撺着呢，他硬气不起来。 “不知将军要如何才肯相信？”羌人首领问道。 “很简单，把你们部落养的马都赶到这里来，本将军便相信你是真心归顺。”郑宝笑道。 说到马匹，这位首领迟疑了，他们善于养马没错，部落里也有好些健马，不过都赶到这里来，他们部落怎么办？ 没有马，放牧困难，他们又不会种地，要饿死的。 看出他在迟疑，郑宝又道：“你放心，归顺之后，本将军不会亏待你。” “额，谢将军抬爱。”这位羌人首领对部落还是有些感情的，不忍心将部落往火坑推，低声道：“马匹牛羊关系部落生死存亡，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 “即便本将军砍了你？”郑宝恶狠狠的问道。 “即便您砍了我，我也不能答应！” 羌人首领这回挺硬气，不躲闪郑宝的逼视。 “有点骨气！”郑宝突然笑道：“我最喜欢有骨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