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暴走的真气
聂小倩是个聪明女子，这次沥州城遇袭，她隐约感觉到此事透着蹊跷。 首先天机门并不高调，也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钟有道，非要致她于死地？ 还有被羽公子杀掉的那两个天机门弟子，来的实在太巧了，就像事先早有预谋，她聂小倩何德何能，让天机门如此大费周章？ 然后就是湖边的等待，到最后她也没能等到宁公子，却再次见到神秘的羽公子。 聂小倩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羽公子对她有种莫名的情愫，似乎是关切，是怜惜，亦或是疼爱…… 聂小倩自己也说不清，总之羽公子是好人就对了，临走时送给她的那句话，也饱含深意，令她在绝境中，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其实这种感觉毫无来由，却又无比真实，似乎羽公子的话有种特殊的魔力，在她心里种下一个“终会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念头，仿佛就在不远的将来…… 入夜时分，聂小倩回到了黑山，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狱。 一阵阴风吹来，她的心情也跌入谷底，可忽然间，羽公子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沉舟侧泮千帆过，枯树前头万木春……” “羽公子，真的会有万木春的那一天吗？” …… 主峰上，黑山老妖的洞府中。 黑羽一路暗中守护，直到小倩安全抵达黑山，他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洞府，而后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枯木生春诀》，开始研究起来。 这次下山，本想利用聂小倩把宁采臣引出来，结果姓宁的却怂了，始终没有出现，最后黑羽仅仅是弄死了两个白云门的弟子，还是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心里很是不爽。 不过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从那个叫作安小璇的飞贼身上，看到了“一品遁符”的威力。 现在黑羽已经知道，在属性面板上看到的一品二品，还有那座仙宫里的东西，绝对是另一种品级划分！ 黑羽把《枯木生春诀》通篇读完，一段段心法口诀，印在他的记忆中，凭借黑山老妖的修炼经验，这部晦涩深奥的功法并不难理解，只是黑羽通篇读完，仍有许多疑问。 而关键就在于，欲练此功，必先自……废武功！ 也就是第一章“真气散尽篇”的要求，这玩意简直无解，就算明知道《枯木生春诀》是仙级二品，他也得敢练才行啊！ 要知道，一切从头开始的话，就等于在地狱难度里玩一级小号，到时别说是宁白云了，就连聂小倩都能弄死他，这玩意他敢练？ 何况现在只是读懂口诀和行功法门，虽然感觉挺不错，却不知道真正的威力，黑羽自然不想冒险。 最后，他只能把《枯木生春诀》先放在一边，等以后再说了。 黑羽又开始思考怎样对付宁白云，这是眼下最大的劲敌，在北域，最高修为便是元神境，而宁白云无疑是元神境中的强者，比凌山莫掌门还要高出一筹。 如果单论实力，黑羽倒是不虚，毕竟他在北域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就可见一斑。 只是宁白云狡诈多端，再加上白云门底蕴深厚，要是宁白云一直龟缩不出，黑羽也不敢贸然打上门去，所以才按兵不动。 但这段时间有点平静的过分，还有聂小倩这次沥州之行，都让黑羽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没准姓宁的正在憋大招？ 黑羽觉得，不亲自走一趟的话，心里总是没底，他便叫来木姬，交待一番之后，又再次离开黑山。 …… 聂小倩忙完一天的工作，坐在药园里，她的工作就是替姥姥伺候药园里的灵草灵药。 对于修炼者来说，这点工作量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药园里的灵气极为充裕，比起侍候黑山老妖，或是下山抓壮丁，她宁愿一辈子呆在这药园里。 此时，与她最要好的小昭，被姥姥叫去安排别的事情，聂小倩也没急着回去，便在药园一边修炼，一边等小昭。 可以说，这几年小倩比谁都勤奋，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她是这样想的，努力，至少还有希望，哪怕她再修炼一千年也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但修为高一分，便等于多一分希望。 聂小倩坐在药园中间的大树下，这里是整个药园灵气最好的地方，而这棵古朴沧桑的参天大树，也是黑山唯一充满生机的树。 树叶苍翠，枝干笔直，许是灵物生长的需要，老怪物才没有把这里弄成坟地一样，这也是聂小倩喜欢药园的原因。 随着真气在体内不断游走，聂小倩的心神也渐渐变得平静，犹如古井之水，虽然未达到镜心通明的境界，但对于她这个修为，也是难得的好状态了。 聂小倩的功法只有三品，不高也不低，因为一个随时准备牺牲的婢女，木姬也不会给她什么高级功法，只要能气行顺畅，修炼速度不慢就够了，反正是养着给黑山老妖备用的。 而这几年，聂小倩对修炼早已经轻车熟路，原本不会出什么叉子，可今天不知怎么，刚刚进入状态，便出了大问题。 聂小倩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就失控了，全身几处大穴瞬间如遭雷击，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走火入魔了！ 然而紧接着，聂小倩的脑海中，便出现一副极其古怪的脉络图，她立刻认出来，这不就是老怪物给她的那本《剑仙图阵》，第一页的那个脉络图吗？ 随后聂小倩又发现，此刻出问题的经脉和穴道，似乎与脉络图上很像……不对，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自己是被剑阵里面的脉络图所害，才会走火入魔，难道老怪物要害她？ 聂小倩念头闪过，不过又立即否定，因为老怪物真想害她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危机关头，聂小倩来不及多想，只能极力控制体内暴走的真气，可凭借她想尽办法，这些真气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受半点控制，在体内横冲直撞，而且速度极快。 不一刻，聂小倩便疼到脸色煞白，意识模糊，但真气仍没有停止的迹象，还是按照脉络图上的轨迹，奔流不息，好像不把经脉撑爆，便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