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万全之策
第二天，华泰三楼。 “陈兄弟，下回出手提前吱应一声可好，我现在还不是王家最大的老爷，这雷接二连三的劈下来，不一定能扛得住。”王根基叹息地说。 陈川喝茶笑呵呵，“王大哥，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咱们三河镇除了镇守王大人属您最厉害，我不闹一闹万国峰是不会相信我的，麻辣香锅，下月初我准备上的新菜，您先尝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尽管批评。” “你啊你啊，叫我说什么好。”王根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这事摆在十年前，年轻气盛的小霸王很有可能一怒撕毁他们曾经心照不宣的约定，万通钱庄万国峰是王家的心腹大患不假，陈川让他让王家丢了脸，就该教训该死，其它事情都得等这口气出完了再说。 王根基“老“了，一步步走向不惑之年的他起码在心态上已经成熟。 陈王两人相对而坐，喝的是万国峰从西州带来的好茶，侧方向华泰掌柜老刘、王家管事范增垂手而立，只不过后者的形象差了那么许多。 眼看主子与出手打他的小混蛋开始聊万国峰，聊万通钱庄在西州的产业，相谈甚欢，范增便知道自己这顿揍白挨了。 故事其实不算太难，在三河镇有点眼色的人都明白，万通钱庄霸占了王家最大的财路，一旦有机会王根基指定弄死万大胖子。 现实却是，万通钱庄内挂着天下商行的担保页，无正当理由，莫说王根基的叔叔是三河镇守，乌霞县令大人来了一样没权力关停钱庄。 更不用说，万通在西州的势力远非王家可比。 三河镇不属南州属西州，万家一句话，三河镇守易主，正因为万通钱庄是万家扎在南州的第一根钉子，万国峰所能使用的资源人脉甚少，作为一名开拓者，万大胖子必须低调行事。 通过朋友，王根基能请来大武师级别的杀手，万国峰是武师你敢信？果真到了需要杀人的地步，万家大武师的人数抵得上华泰酒楼保安团！ 所以，王根基近几年来过得不如从前，一次次试探，他实在没有赶走万国峰的万全之策。 “原来万胖子的背景这么硬啊……” 了解了全部的真相，陈川一阵沉默。 “王大哥，本来呢我想着过几天就帮您把万通钱庄办掉，出于安全考虑，我觉得咱们还是走合法程序比较好。” 王根基心说，如果万国峰是好办的，他早就出手了，还用得着过几天？ 嘿然一笑，他说：“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屑于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陈兄弟已经有好主意了？” 陈川说：“我这人脑子不聪明，不过这几天我把大燕帝国相关于钱庄方面的法律法规翻阅了一遍，又收集了一些小故事，貌似是几代皇帝陛下太注重发展了，在燕国开办钱庄决计不容易，但近十年来，除了五家钱庄因为自身经营不善破产倒闭，燕国境内大大小小上千家钱庄老板都活得挺滋润的。” 话锋一转，“王大哥手里有多少万通钱庄的银票？” “三四万两总是有的。” “英雄所见略同。” 王根基蹙眉，“你真准备正面逼宫？万国峰可不傻，据我的了解万通的库银起码有三四十万两之多，给他足够的时间走西州路，十倍的现银他也拿得出来。” 闻言，陈川又笑，“既如此，王大哥为何还要暗地里收集万通的银票？……小火慢炖，伺机而动，出其不意，是不是这个理？” 外出生意自然是银票比较方便，不过王家的生意近年没可能出三河镇，大量现银存进万通钱庄，养肥对手，若说无丝毫的目的性，连王根基自己都不相信。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陈川道，“但是王大哥，万通钱庄在三河开张四年半，咱们手里才握了三万多两万通银票，照这个速度，等到您有把握扳倒万国峰，万通的分店已经开进府里了！” 多重压力之下，王家叔侄俩合计如果万国峰不主动犯错，他们至少还需隐忍两至三年才能对万通动手。 万国峰或者说西州万家的“志向”绝不仅仅是一个三河镇那么简单，王根基时刻注意着相关动向，不敢轻敌。 “万通钱庄至今安分守己，除了正常的经营找不出破绽。”王根基说。 “在三河镇您和镇守大人是万胖子最大的敌人，但是放眼西州他的敌人多如牛毛，我是万国峰，开启分店计划定会在暗中进行，不让敌人知晓一分一毫。” 陈川道：“当初万通钱庄是如何扎根三河镇的，我不在现场也能猜得到。” 帝国法律，钱庄生意先难后易，倒不是说经营一家钱庄容易，开门之难注定它不可能像酒楼一样，一家接着一家，有地有房有人再使些银钱，说好就干。 下探到乡镇一级，非高门大户，犯不着费那个劲来赚村民的钱，钱庄的服务对象是有钱人，虽然不需要太多，做县城的十分之一也比做乡镇一二分之一划算。 不然，三河钱庄轮不到万国峰，王家叔侄更如是。 镇守一位为王家行事提供了无数便利，真金白银的原因，王家开设三河钱庄比其它家过审还要严苛。 一步慢步步慢，王根基必须承认，在万国峰出现之前，三河之势令他们误以为“王已无敌”，直到万通钱庄门前张灯结彩，天下商行几字高挂厅堂…… “没错，除了万国峰自己，谁都不知道第二家万通钱庄的准备到了什么地步，或许明天乌霞县内就会新添一块万通的牌匾。”王根基沉声说。 “所以，宜早不宜晚呐大哥。”陈川。 “兄弟已有万全之策？” 陈川摇头，“世事无常，哪怕是当今陛下也不敢说万全。不过王大哥，我年轻有犯错的机会，还是个外乡人，万一玩炸了卷铺盖跑路即可。” “啪”，一箱现银上了桌，千两没有，五百两是妥妥的。 “这样的箱子我还有八百，加上王大哥手上的十万两，全部换成银票足够挖空万国峰。” 陈川伸出一根手指说：“大燕法令，钱庄是资金流通最主要的保障之一，不得随意调拨，发现无法兑银，且数额大于一千两者，当地官府立即查封！”